雨还在下,山洞里的空气却透着股刺骨的凉。
李栖松攥着那枚黑玉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方才触碰玉简时,那缕与自身风灵根呼应的灵气,还在指尖轻轻打转,是他这辈子离“修仙”最近的一次。
他壮着胆子再凑近石台上的黑袍尸体,借着洞口透进来的雨光细看:尸体黑袍下摆沾着干涸的黑褐色痕迹,像是陈年血迹;腰间悬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壶,壶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鬼面纹,壶口塞着块暗红色木塞,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最让他心惊的是,尸体手腕上戴着串黑色珠串,每颗珠子都泛着哑光,触碰时竟能感觉到里面藏着股沉凝的力量,远非南桥门外门那些凡铁器具可比。
“筑基修士……”李栖松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修仙境界——引气、筑基、金丹……南桥门内门弟子苦修多年,能筑基者也寥寥无几。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拨开尸体紧蹙的眉头,竟在其耳后摸到一块嵌在皮肉里的银色铭牌,铭牌上刻着“魔修玄煞,筑基中期”七个小字,字迹扭曲,像是用精血写就。
这一下,李栖松彻底慌了——竟是个筑基期的魔道修士!
他慌忙收回手,却不小心碰掉了尸体怀里的一个油布包。
油布层层叠叠裹得严实,拆开后,里面除了那枚黑玉简,还躺着一本线装黑皮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西个大字:《冥元守心法》。
他颤抖着翻开册子,书页泛着陈旧的黄,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黑色墨水写就,笔画间隐约透着黑气。
开篇第一页便写着:“《冥元守心法》以“取冥之温,守心之正”为核心,摒弃魔修嗜煞噬心之弊,择温和冥元为修行根本,辅以守心之术,从练气到金丹,步步筑牢根基、隔绝冥元侵识之险,为无金手指、凡体求道者辟魔途正路。
李栖松的心猛地一跳——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他觉醒的正是杂灵根,南桥门说他根差难修,可这魔功竟一点天资要求也不提!
他接着往下翻,册子后半部分详细记载着功法运转之法,从引气入体的特殊法门,到筑基期的修炼要诀。
“原来……杂灵根也能修炼……”李栖松喉咙发紧,翻到册子最后一页,一行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玄煞陨于南桥门苏清寒剑下,余魔元藏于‘纳魂壶’,功法玉简藏灵引,待有缘者承之,覆南桥,报此仇……”纳魂壶?
李栖松猛地看向尸体腰间的青铜小壶。
他伸手取下小壶,入手沉甸甸的,轻轻摇晃时,壶里传来“哗啦啦”的轻响,像是有液体在流动。
壶口木塞一拔,一股浓郁却不腥臭的黑气冒了出来,黑气刚接触到他的手掌,便顺着掌心纹路钻进体内,与他风、水、雷三灵根的微弱灵气缠在一起,竟让原本细弱的灵根波动,瞬间强了几分。
他又抓起那串黑珠串,刚握在手里,珠串突然亮起一层暗光,一道信息凭空钻进脑海:“冥魂珠,筑基法器,可聚魔元,御低阶术法,内含玄煞生前三成魔元。”
洞外的洪水声渐渐小了,雨势也弱了些。
李栖松抱着《冥元守心法》、黑玉简,攥着纳魂壶和冥魂珠,站在石台前,看着玄煞的尸体,心里翻江倒海。
南桥门因他灵根低微拒他于门外,让他求道无门;可这被南桥门斩杀的魔修,却留下了专为他这种杂灵根准备的功法与法器。
一边是正道第一宗的“正统”,一边是魔道筑基修士的“逆途”,前者给他的是遗憾与轻视,后者却给了他一条能真正踏上修仙路的可能。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那缕从玉简与纳魂壶里引来的魔元,正与自身灵根慢慢融合,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感。
李栖松深吸一口气,将黑皮册子、玉简、法器小心收进怀里,又用石块将玄煞的尸体草草掩埋在山洞角落。
“玄前辈,你的仇我不敢说能报,但你的功法,我会好好修炼。”
他对着坟堆躬身一拜,语气坚定,“南桥门不收我,我便自己修出一条路来。”
洞外雨停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
李栖松最后看了一眼山洞,转身迈步走出洞口——脚下的路还是泥泞的下山道,可他怀里揣着筑基修士的传承,掌心握着能引动自身灵根的法器,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被南桥门拒之门外的失意少年,而是踏上了一条无人预料的魔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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