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没有矫情,司野拽着孙长贵出去后,她立刻回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快速下楼跟司野会和了。
大学区家属院的对面就是公安局。
司野一进去,就把孙长贵交给了公安人员,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将刚刚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长贵怂了,跟向晚说好话求饶,可谁理他呢?
他被关押了起来。
司野因为还有任务,说完情况,便先带着向晚离开。
两人刚走到公安局大院,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人正是孙长贵的父亲,孙斌。
他一看到向晚,就上前颔首道歉:“晚晚呀,刚刚我听大院的人说了,长贵对你犯了浑,怪我没把他教好,看在咱们两家是多年老邻居的份儿上,你大人大量,饶他这一次行不行?”
“他刚刚冲进我家,试图污我清白,毁我一生的时候,可没想饶过我。”
孙斌有些着急:“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家里还有一百多块钱,我都给你,算给你的赔偿。”
“我的清白和未来,不是用金钱衡量的。”
“那我让他娶了你,你应该也知道,你家如今的情况,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娶你的,只要你跟我儿子结了婚,你就不用被你爸牵连了,你们成了夫妻,那他刚刚对你做的事情,也就不算错了是不是?”
司野听着这话,凌厉的眼神间,透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意。
这群人是看向教授出事,就谁都想来踩他女儿一脚啊。
可他也不看看,他那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也配!
司野正要开口,向晚倒是先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多少带着几分嘲讽:“你是哪儿来的误解,竟然会觉得向家落魄了,我就能看上你儿子的?我就算找不到两条腿的人,我也不会要一只癞蛤蟆吧。”
孙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晚晚,我是真没办法了,我知道孙长贵他做的事混蛋,但能不能求你,给他留条生路啊。”
向晚眉眼微微转了转,眼底染着几分狡黠:“据我所知,他敢来害我,也是受了林家的指使,只要你去闹得林家鸡犬不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林家的恶毒,我就出具谅解书。”
“这……”孙斌有些犹豫。
向晚挑眉:“既然不愿意,那你也别想道德绑架我这个受害者,我不吃那一套,丑事是你儿子做的,那花生米也活该他吃。”
“不不不,我愿意,愿意的,我一定照办。”
向晚不再跟对方废话,拉着司野就走。
司野低头看着被抓着的手腕,非但没有收回手,眉梢还微微挑起弧度。
很快他收回视线,“你早就知道,他是被人指使的?”
“他刚刚进来后的一系列动作,显然就是在等着被抓奸,与刘芳的行动不谋而合,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迟到了,你先来了。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肯定没看黄历吧,这样倒霉的事情都能碰到。”
司野并不觉得倒霉,今天若真让那孙长贵得逞了,这小丫头的后半生,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他也算是间接做了件好事,所以心情挺好的。
“如果那老先生去闹了,你真打算给孙长贵出具谅解书?”
“出啊,可我出了谅解书有什么用呢?孙长贵的确已经犯了罪,我原谅了他,法律可原谅不了。”
司野有些意外于这小丫头的机灵圆滑,与他想象的软弱可欺似乎不太一样。
这性格,很不错。
他的吉普车,就停放在家属院大门口的马路边。
两人上车后,他直接开车带人出发。
半个小时的路程,起初两人都很沉默,司野是本来就话少,向晚则是在看着老旧的街景,努力消化她竟然真的来到了73年的事实。
想到刚刚孙斌的话,她侧眸看向司野:“司野,我家里如今的情况不好,你跟我结婚,不会受影响吗?”
“你父亲从一开始被审查的时候,就把你摘清出去了,他是他,你是你,不会影响我什么的。”
向晚松了口气,她其实还真挺担心,结婚报告审批不下来的,那家里的房子被收走后,她可就连落脚的地方也没了。
眼下跟司野结婚,就可以先缓解燃眉之急,但她自己也知道,结婚归结婚,不能事事都靠着别人,倚靠多了,别人也会烦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道理,她懂。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过了一遍,如今是七十年代初期,黑市严查的厉害,一旦被抓,惩罚极重,她立刻打消了想学着小说女主们在黑市发家致富的想法。
这毕竟是现实,不是小说,得换个光明正大的路子走。
“司野。”
她声音自带娇软,像是撒娇似的,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司野喉结微动,“嗯?”
“军人家属,会给安排工作吗?”
“有困难的会给照顾,怎么,你想参加工作?”
“嗯,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要你养着我吧。”
司野边开车,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会是无缘无故,丈夫养妻子儿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嚯,这觉悟可真太高了,想到未来的那些软饭硬吃的货,她实在好奇,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美德,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断代的?
向晚软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又不欠我什么,能跟我结婚,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如果不给你添麻烦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份工作,也为咱们的小家做点什么。”
家?
司野以前对这个字,没有什么具体的感受,甚至有些厌恶,但此时此刻却有了莫名的期待。
“等你随军生活习惯后,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向晚双手合十,满眼含笑的看着他:“真的吗?司野,我运气也真的太好了吧,竟然会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站在他面前,表演一首听我说谢谢你了。
听着她软声细语的话,司野淡笑了一声,没说话。
向晚疑惑:“你笑什么呀?”
“之前辅助审查的时候,我跟你父亲聊过几次,她一直都说,你是一个文静、内向、胆小的姑娘,可我看到的你,似乎和他口中的你,不太一样。”
别的不说,就刚刚在她家,她拎起花瓶,砸孙长贵那一下,怎么也没法把她跟文静内向和胆小这三个词联系到一起。
向晚心里一慌。
谁知道,他跟原主父亲还有交集呀。
自己刚刚的表现,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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