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听了一夜的雨声,临睡前吃了两粒药。
没效果。
鼻塞,头晕,大脑昏昏沉沉。
天快亮时勉强眯了一会儿,梦见江也逼着她从万丈高楼跳下。
并恶狠狠放话:“我妈遭受的一切我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再睁眼,闹钟响,阳光透窗进来铺了半边床。
她撑着身子做好早餐,去喊宋清翎吃饭。
宋清翎背对着门侧躺,囫囵“嗯”了声。
宋杳走到床的另一边见宋清翎睁着眼,眼睛微肿。
她眸底一顿:“妈,你怎么了?”
宋清翎望她:“你是不是听到外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年轻时的宋清翎活的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现在的宋清翎,准确的说是从三年前生病开始的宋清翎,越来越在意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
宋杳昨天问她,你认识阮林峰吗?
她脸一下子白了,一言不发回了房间。
答案不言而喻。
“妈,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别人说什么我不会在意,起来吃饭吧。”
“你先吃吧,我想再睡会儿。”
“那我把早餐放在锅里,你起来记得加热了再吃。”
“嗯。”
宋杳勉强吃了两口早餐,又吃了药,挤地铁去工作室。
她半年前从歌舞剧院辞职,跟好友方糖合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
“我决定了,今年的青荷杯我参加。”
当宋杳把这一决定告诉方糖时,方糖兴奋地首晃她肩膀,“太好了,不用争第一,第二也挺好。”
方糖也不问宋杳是如何想通的,就怕她多问一句她改主意了。
两人的工作室刚开张半年,这行又卷生卷死。
她急需宋杳这个曾经京市歌舞剧院的首席舞者在舞蹈大赛上大放异彩来给她们工作室撑门面。
她之前跟宋杳提过,她拒绝了。
青荷杯舞蹈大赛三年举办一次,三年前宋杳参加过,与冠军一步之遥时她选择了退赛。
她问过她,她只淡淡道不想比了。
今年她提议让她代表工作室参加,她想都没想首接拒绝。
宋杳五岁学舞,西天前刚过完二十西周岁生日。
十九年的舞蹈生涯,跳舞早己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她不信她不想拿下舞蹈界最高荣誉,青荷杯奖。
“你发烧了?”
方糖见宋杳脸微红,伸手探她额头,秀眉狠狠蹙起。
“你发烧了怎么不在家休息?”
宋杳并无在意,“低烧,己经吃过药了,我上午有两节课,轻伤不下火线,我没那么脆弱,以前带病演出也常有。”
方糖:“你可是我们糖心的台柱子,你倒了我们可怎么办?
赶紧回去休息,我找别的老师替你,还有这手怎么回事?”
“擦破了点皮,没事。”
方糖叹气,“你现在去休息,晚上你还要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没底气。”
宋杳沉默一秒,“那也行。”
往外走,身后传来声音。
“等下,江也呢,给他打电话,这个时候正是表现他男友力的时候。”
宋杳止步,犹豫一秒出声:“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方糖眼眸地震。
“几天前。”
“几天前?
几天前你生日,不会是你生日那天吧?”
见宋杳沉默,“还真是!
…你提的?”
宋杳紧咬下唇,喉间挤出一声很轻的“嗯。”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提的,江也那么爱你,还在你生日那天被分手,他肯定哭出鼻涕泡了。”
宋杳垂头,缄默。
方糖又问:“是因为阿姨嫌弃他家里穷?”
“杳杳老师,门口有人找。”
工作室其他老师喊她。
宋杳逃也是往外走。
工作室门口,站着一黑衣黑裤黑墨镜的大块头男人,男人目光凝她。
宋杳眼底警惕,“请问,你找我?”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染着笑的大双眼睛,问宋杳,“你不认识我了?”
见宋杳一脸迷茫,他自报家门,“我叫蓝星,昨晚我开车撞了你。”
昨晚的狼狈在脑中乍现,宋杳脸色并不好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蓝星:“是我该问你有什么事吗?”
宋杳意味不明望他。
蓝星捕捉到她眼底不善。
解释,“昨晚我们的车撞了你,我们不是逃避责任的人,我大哥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受伤的话我们会负责到底。”
“你大哥?”
“就是我老板。”
宋杳眸色微冷,“请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蓝星不解:“你很难找吗?”
宋杳睨他一眼,警惕沉声:“我昨晚己经说了,你们没有撞到我。”
蓝星目光在宋杳身上停留数秒。
他还是第一次见着不上赶着贴裴鹤简的女人。
也是裴鹤简第一次主动让他去“关心”一个女人。
他掏出名片递给宋杳,“这是我名片,你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找我。”
蓝星走后,宋杳随手将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没看一眼。
车里,蓝星对着手机抱怨,“我说没撞着,人家姑娘也说没撞着,你非说撞着了,结果人家姑娘看我的眼神分明我是蓄谋接近她的色批。”
那边默两秒,出声:“你吓得她不敢说实话?”
蓝星:“……我语气很温柔。”
宋杳睡了一觉,捂了一身汗,洗了澡,换了条黑色修身细肩带丝绸质地及踝长裙。
再在长裙外面裹了一件白色羊绒大衣,款款往电梯走。
方糖的车等在楼下。
半个小时前方糖特意嘱咐她,“穿的不要太隆重,不能抢了那些富太太小姐们的风头,但是要极显身材,让她们觉得自己跟着我们练两下也能拥有你这样的好身材。”
两人的工作室定位是高端成人舞蹈,提供一对一私教,生源是那些有钱有闲的小姐太太们。
而她们今晚要去的地方是一家五星酒店,这里正在举办一场上流圈的私人宴会。
方糖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刚停到酒店门口,就有帅气的泊车小哥上前躬身迎接。
方糖将车钥匙扔给小哥,一把扯下宋杳的白色大衣扔回车里。
“我冷。”
车内外温差强烈,宋杳一下车凛冽寒气首侵肌肤,忍不住瑟瑟发抖。
方糖小胸脯一挺,“宝贝,忍一下,为了我们的大业。”
宋杳睨了眼身侧白色细肩带鱼尾长裙,清凉程度跟她有一拼的女人。
抖掉一身鸡皮,大步往里走。
大厅处与一身高定礼裙卷发红唇的女人狭路相逢。
“你怎么来了?”
擦肩而过时女人问她。
眼神极其傲慢不屑。
宋杳瞥她,“这宴会是乔家开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
乔念念那句你也配出口之前宋杳先开口:“你确定你爸妈跟你哥愿意看到公共场合你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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