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里面漆黑一片。
我静默片刻,估计纪春杳还没回来。
突然,手机传来提醒,一个朋友发来了条新闻。
“思朗你快看,这两人好不要脸!”
点开一看,双目顿时瞪大,纪春杳竟然跟着周钧庭去试了婚纱。
狗仔像闻见血腥的鲨鱼,纷纷拍下登上了头条。
“爆!纪家小姐深夜携真正男友试婚纱,好事临近。”
“周大少爷周思朗反当小三,豪门狗血大放送!”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直到眼前一片昏黑才停了下来。
周钧庭母亲欺负我妈。
她就带着周钧庭欺负我。
她太懂如何扎我的心了。
我拉出行李箱,开始往里塞衣服,收拾完后。
我打给了老妈,开口时声音忍不住带了哽咽。
“妈,我想去找你。”
妈妈激动得嗓音发颤:
“傻孩子,妈妈这里永远欢迎你,早点睡,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门突然传来响声。
纪春杳走了进来,她斜靠在门边,素来扣起的衬衫此时领口打开,脖颈还带着可疑的红痕。
此时眼眸沉沉地盯着我,讥讽道:
“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有的是人跟我结婚。”
她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娶她。
可她不知道,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我没有说话,只是去了卫生间洗漱。
纪春杳快步跟了进来,见我一言不发,她语气更加的刻薄。
“那人就是你的情妇是吧。”
“你和她上床了吗?”
我吐掉漱口水,皱眉往外走。
纪春杳挡住我,紧绷的脸颊压迫感格外的强。
她呵呵两声,脱口而出:“有种做没胆承认?你小时候,她还眼巴巴地来找过你。”
我脚步顿住,眼皮撩起看向她的眼睛。
是啊,十五岁的叶初宜独自跨省来看我。
那时她零用钱有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铁车。
背包里装了十几斤我爱吃的港式点心,非常昂贵,几乎花了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可不知为什么,纪春杳很生气,当即骑走了送我的自行车。
我那时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于是原本该招待叶初宜的整个下午,我都惶恐不安。
叶初宜年长我两岁,她看出了纪春杳不待见她,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蔫。
沉默了许久后,平静对我道:“思朗,我不让你为难,以后,我就不来了。”
即便受委屈的是她,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
而上一世我惨死后,频频来墓前看我的,除了母亲,就只有叶初宜。
思绪回笼,我冷冷推开纪春杳,快步进屋后锁了门。
纪春杳却笑了,转身接来了周钧庭。
周钧庭撒娇:
“阿杳姐,我不喜欢这里的装饰。”
纪春杳轻刮他的鼻梁,宠溺道:“我陪你扔掉这些垃圾。”
说着,叮咚咣当的声音便不断响起。
一墙之隔,我的心还是疼了起来。
她口中的垃圾,包括我在欧洲买的摆件,二手市场淘的小桌。
自己做的沙发套,和为她买的拼图。
这是我和纪春杳住了三年的家。
布置它我花了三百六十五天。
摧毁却仅在一瞬间。
可我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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