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出院后，我直接带她回了爸妈家。
一周了。
陆景琛没露面。
只转了一笔钱，附言：给小雨买点好吃的。
我看着转账记录，笑了。
他大概觉得，钱能解决一切。
手机响了。
是他。
"苏念，今天回来一趟。"
命令式的口吻，连名带姓。
"我们谈谈。"
谈？
我看着窗外。
是该做个了断了。
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刚推开门，就听见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举着个碎成两半的翡翠镯子，红着眼圈冲到我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书房..."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平时都收在书房抽屉最深处。
"你碰我东西？"
我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就是想帮忙..."
她眼泪说来就来，演技堪比影后。
"景琛哥，你看嫂子她..."
陆景琛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难看。
"苏念，薇薇也是一片好意。"
"一个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碎了就碎了？
那是我妈临终前，亲手戴在我手上的。
她说："小念，以后想妈了，就看看它。"
血涌上头顶。
我一把抓住林薇薇的手腕。
"收拾书房？"
"我抽屉上了锁，你怎么打开的？"
她吓得一哆嗦，往陆景琛身后躲。
"景琛哥！嫂子她弄疼我了！"
"苏念！你放手！"
陆景琛冲过来，用力掰开我的手。
力道之大，让我手腕瞬间红了一圈。
他把林薇薇护在身后，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刻薄，多疑，斤斤计较！"
"苏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掏心掏肺爱过的男人。
看着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痛到麻木。
我慢慢站直身体。
松开握紧的拳头。
手腕上的红痕很显眼。
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变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出了眼泪。
"陆景琛。"
"从你为了她，一次次抛下我和小雨开始。"
"从你看着她戴上传家宝，却默不作声开始。"
"从小雨在医院做手术，你陪着她受惊吓开始..."
我一桩桩，一件件，数给他听。
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你亲手打造出来的。"
他愣住了。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转身，走进卧室。
反锁了门。
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
外面，还能听见林薇薇假惺惺的抽泣，和他低声的安慰。
真吵。
我抬手，抹掉脸上冰凉的液体。
然后，爬到床底，从最隐蔽的暗格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印章。
上面刻着一个繁复的"苏"字徽记。
七年了。
我以为永远不会再用到它。
我紧紧握住印章。
冰冷的触感，却让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
天刚亮。
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客厅茶几上。
压在最上面的，是那枚苏家印章。
冰冷的铜质，在晨光里泛着幽光。
协议内容很简单。
我只要小雨。
其他，一分不沾。
陆景琛的东西，我嫌脏。
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小雨揉着眼睛，回头看了眼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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