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有劳你了”看着床上的纪言澈南一对着许大夫语气恳切的说。
许大夫伸出手为纪言澈把脉,南一紧盯着他神色,这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夫,纪言澈应该没事吧。
许大夫把完脉转身对南一沉声道:“南小姐,这位公子高烧不止得尽快取出箭头,不然性命难保。”
“好许大夫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我马上让人安排。”
南一焦急的开口。
“让人准备一片百年人参让他含在嘴里,再找两个力气大的人按住他”。
“好”许大夫刚说完知秋立即推门去取参片,不一会了便拿来了。
许大夫将参片纳入纪言澈舌下,便迅速铺开药箱,取出烈酒淋在手上消毒,又拿出几卷干净的布条和特制的药膏。
他先是凝神诊脉,指尖下脉象虚浮若游丝,当即取了银针,精准刺入纪言澈胸口周围几处关键穴位,暂时延缓血流。
接着,他屏气凝神,一手按住伤口周围的皮肉,另一手握住箭杆,目光锐利如鹰,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猛地一用力,将箭完整拔出!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许大夫眼疾手快,立刻用浸了药的布条紧紧按住伤口,力道均匀地按压止血。
待血势稍缓,他小心地清理伤口边缘的污物,将特制的止血生肌药膏敷上,再用干净的布条层层包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他己是满头大汗,瘫坐在地喘了口气,对南一道:“箭上无毒己是万幸,但失血过多,能不能撑过今晚,还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备好参汤,隔半个时辰喂一次,切勿惊动他。”
南一连连点头,看着床上气息依旧微弱的纪言澈,眼眶通红,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虽然他和她并无交情,但是临死前他那绝望的眼神和噙满泪水的眼睛一首回荡在她的梦里,这次就当还了你的收尸之情吧。
夜色渐深,南一守在纪言澈床前,烛火摇曳,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
知秋端来温热的参汤,轻声道:“小姐,您守了大半夜,先歇歇吧,这里有奴婢看着。”
南一摇摇头,接过汤碗,用小勺轻轻舀起,试着吹了吹,才小心地凑到纪言澈唇边。
他昏迷未醒,牙关紧咬,只能一点点顺着唇角往里送,大半都洒在了锦被上。
“他这样……能撑过去吗?”
南一声音发哑,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心头莫名一紧。
上一世临死前,她躺在牢里的血泊里,那时他的眼神,绝望中藏着一丝悲悯,让她到死都无法忘怀。
“许大夫说了,只要熬过今晚就有转机。”
知秋安慰道,“三皇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小姐你放心吧”正说着,纪言澈忽然低低呻吟一声,眉头紧锁,胸口的伤口似是又开始渗血,染红了外层的布条。
南一连忙按住他的肩,急道:“你别动,赶紧躺着,伤口会裂开的!”
他似是听到了,竟真的安静下来,只是呼吸依旧急促。
南一看着他脖颈间暴起的青筋,忽然想起传闻中他曾是北辰国最骁勇善战的皇子,十五岁随军出征,屡立奇功,若非两年前那场意外,太子之位断不会落到纪言宸那伪君子手中。
“他的腿……”南一忽然问,“许大夫检查过吗?”
知秋愣了愣:“许大夫说先顾性命,腿伤暂且没看。
不过传闻都说……传闻未必是真的。”
南一打断她,目光落在纪言澈盖着锦被的腿上,“他今日能在山林中打斗,甚至跑到亭子边,腿断然没有废。”
这话一出,知秋也惊了:“那……那外面的传言是假的?
三皇子是故意装作残废?”
南一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烛火出神。
纪言澈为何要隐瞒?
他在暗中谋划什么?
今日的刺杀,又是何人所为?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头盘旋,却不敢深思——与皇子扯上关系,从来都是刀尖上走钢丝。
她本只想避开纪言宸,护住南家,可如今救了纪言澈,怕是再难置身事外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纪言澈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烧也退了些。
南一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倦意汹涌而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己是午后。
知秋正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见她睁眼,连忙道:“小姐您醒了?
三皇子醒过一次,喝了点参汤,又睡了。”
南一起身走到床边,纪言澈仍在沉睡,脸色却比昨夜好了许多。
她正想转身,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她惊得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纪言澈不知何时醒了,正看着她,眼中带着审视与探究,声音沙哑得厉害:“是你……救了我?”
南一心头一跳,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定了定神,淡淡道:“三皇子认错人了,我只是恰巧路过。”
他扯了扯唇角,似是笑了,却没松开手:“南家小姐的声音,本王还是认得的。”
南一愕然——他竟认出了她?
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他怎会认得她的声音?
纪言澈看着她惊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缓缓松开了手:“多谢。”
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像是落在了南一心上。
她别开脸,道:“举手之劳,三皇子好好养伤吧,这里是南府,暂时安全。”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心脏却跳得异常剧烈。
她总觉得,救了纪言澈,像是打开了一扇未知的门,门后藏着的,或许是比纪言宸更难应对的风浪。
而房间里,纪言澈望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触到她手腕的地方,眸色深沉。
他认得她的声音。
三年前宫宴上,她为了替纪言宸辩解,声音清亮,带着少女的执拗,那时他便记住了。
望着眼前的身影与小时候在冷宫门前给他饼吃的小女孩重合。
明媚张扬。
是他这几十年唯一的支撑,可是她好像喜欢二皇兄。
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深宅大院里盘根错节的算计与隐秘。
南一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流云,忽然握紧了拳——不管前路有多少风浪,这一世,她都要牢牢握住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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