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大婚之夜,休了新婚妻子。
这消息像是长了腿,一夜间就传遍了京城。
茶馆酒楼里,所有听到消息的人,先是不敢信,接着就笑开了。
九皇子萧玄,那个京城有名的废物,怕是疯了!
大将军的女儿都不要,还写休书?
他以为自己是谁?
很快,宁王府和萧玄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料。
大将军府里。
“砰!”
一个白玉茶杯被狠狠的砸碎。
大将军秦镇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都青了,胸口一起一伏的。
奇耻大辱!
这是对他整个秦家的打脸!
他秦镇战功赫赫,守了国门几十年,女儿秦语若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现在却被一个废物皇子在大婚之夜给休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备轿!
我要进宫面圣!”
秦镇的吼声震得大堂嗡嗡响。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
文武百官站在两边,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早朝刚开始,大将军秦镇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九皇子萧玄的种种不是,从无视皇恩,到藐视礼法,再到欺君,把萧玄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账,最后求皇帝为秦家做主。
百官队列中,穿着太子蟒袍的萧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眼里全是看好戏的神情。
他正愁没机会收拾这个碍眼的九弟,没想到萧玄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个废物,死到临头了还在帮自己。
龙椅上,大夏皇帝萧远山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混账东西!”
皇帝猛的一拍龙椅,扶手上的金龙雕首似乎都在发抖。
“传那个逆子!
给朕滚上殿来!”
太监尖着嗓子传唤,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等着看皇帝发火。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亲王蟒袍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萧玄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步子很稳,和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都不搭。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满朝文武都看呆了。
这……这还是那个见了父皇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九皇子吗?
他今天出门是忘了带脑子还是忘了带胆子?
“逆子!
你可知罪?”
皇帝的吼声在殿里炸开。
可萧玄好像没听见,甚至没看龙椅上的皇帝。
他首接走到大殿中间,没跪下,反而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秦镇。
“大将军,本王想问个问题。”
这一下,满朝文武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疯了,这九皇子是真疯了!
皇上问话,他敢不跪不答,还反过去问别人?
秦镇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罪臣不敢当,王爷请说。”
萧玄不在意他的态度,声音不大,但殿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新婚之夜,将门之女,凤冠霞帔之下,暗藏匕首入洞房,刀指当朝皇子,大将军,按我大夏律法,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金銮殿里顿时一片死寂。
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官员,包括刚才还一脸怒气的皇帝,全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看萧玄,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秦镇。
刀指皇子?
这可不是夫妻吵架,这是行刺!
是谋反!
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秦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冲上头顶,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猛的扭头,惊恐的看着旁边的女儿。
秦语若的脸一下子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女儿这样,秦镇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是真的!
这个逆女,她真的敢做这种事!
“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秦镇的声音又干又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误会?”
萧玄冷笑一声,目光又慢慢扫过脸色同样开始变化的太子萧承,声音忽然大了一点。
“她亲口对本王说,她心里有太子,嫁进宁王府,只是为了方便给太子殿下传消息,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
“大将军,本王再问你,身为皇子妃,却给别人当眼线,刺探皇子府情报,这,又该当何罪?”
第二个问题,让秦家和太子萧承的脸更挂不住了!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是谋反,那第二个问题,就是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这是把太子和秦家彻底绑在了一起!
太子萧承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嘴角抽动,心里慌得不行。
这个废物……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两个消息惊到的时候,萧玄却突然转身,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扑通”一声,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沉痛又委屈。
“父皇!”
“儿臣写休书,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是儿臣的错!”
“儿臣不该为了保住秦家的脸面,为了不让皇家丢人,就自己把这事压下来!
儿臣更不该为了不让您为难,不让天下人笑话咱们萧家内斗,就宁愿自己背上这个抛妻弃子的骂名!”
他抬起头,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儿臣有罪!
儿臣光想着顾全大局,忘了该第一时间跟父皇说实话!
请父皇降罪!”
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个头。
金銮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被萧玄这番颠倒黑白,但听起来却那么忠君爱家的话给说懵了。
他哪里是在认罪?
他分明是在表功!
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为了家族和皇室,宁愿自己受委屈,被天下人耻笑的完美受害者!
现在,他不是那个休妻的混蛋,而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孝子!
龙椅上,皇帝的火气早就没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意外,甚至还有一丝对这个儿子从没有过的审视和愧疚。
局势一下子反转了。
告状的,现在成了被告。
“秦镇,秦语若。”
皇帝冷冷开口,“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镇和秦语若身子一软,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语若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那个她以前根本瞧不上的男人。
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单薄,但现在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股强烈的悔恨,第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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