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时候,一天只吃一个馒头。
后来,我妈看不下去,说:“小语,要不……你把我和你爸的手艺捡起来吧。”
我爸妈做了半辈子烧饼,手艺是一绝。
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我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街头支起了这个小摊。
一开始,生意并不好。
我做的烧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直到那天晚上。
一个加班晚归的程序员,买了我最后一个烧饼。
他咬了一口。
唉,要是再多点葱花就好了。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吓了一跳,四下张望,周围并没有人说话。
程序员又咬了一口。
这肉馅有点干,要是加点汤汁就好了。
声音再次响起,清晰无比。
我盯着他手里的烧饼,又看看他。
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从那天起,我开始做实验。
每一个拿到我烧饼的客人,只要他们吃了,我就能听到他们对食物最真实的想法。
外皮不够酥脆。
梅干菜的味道太淡了。
有点油,吃着腻。
我根据这些“心声”,一点点改良我的配方和手法。
调整面粉和水的比例,更换梅干菜的产地,控制烤炉的火候。
我的烧饼,一天比一天好吃。
回头客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排越长。
从一开始一天卖不掉二十个,到后来一天能卖掉几百个。
我靠着这个小摊,还清了所有债务,也付清了我爸后续的治疗费用。
生活,终于一点点走上了正轨。
这个能听到食客心声的“金手指”,成了我赖以生存的秘密。
我推着三轮车回到家。
是一套租来的老旧两居室,面积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很干净。
我爸已经睡了,他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不能再劳累。
我妈还在客厅等我,桌上温着一碗银耳汤。
“今天怎么样?
累不累?”
我摇摇头,坐下来喝汤。
“妈,我今天看见周屹安了。”
我妈的动作顿了一下,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来买烧饼,给那个院长千金买的。”
我妈叹了口气,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别想了,都过去了。
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值得。”
我点点头。
“我知道。”
是啊,不值得。
当年我为了他,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第二天出摊,来买烧饼的人比平时更多。
“老板娘,再给我来五个!
你这烧饼太好吃了,我同事都让我带。”
“是啊是啊,我昨天吃了你家的,回家把我老婆做的饭都嫌弃了。”
我一边忙着收钱,打包,一边听着他们心里的赞美。
这烧pe饼,绝了!
外酥里嫩,满口留香!
明天还得来买,这味道,五星级酒店也做不出来。
我熟练地把一个个金黄酥脆的烧饼装进袋子,递给客人。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没有熄火。
车窗降下来,露出周屹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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