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白鞋乘客扎堆,车厢里的 “幽灵纸条”头天晚上我几乎没合眼,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穿白鞋的小女孩、隧道里的呼救声,还有那张莫名其妙消失的规则纸。
尤其一闭眼,就想起小女孩站在站台盯着我的眼神,凉飕飕的,跟有冰碴子似的,吓得我赶紧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响的时候,我眼皮重得能挂俩铅球,嗓子干得跟吞了砂纸似的。
摸过手机一看,相册里还是只有之前的老照片,昨晚拍的规则纸影子都没有,连死机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都查不着 —— 合着我这经历跟演了场单机版恐怖片似的,只有我自己看得见?
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发现黑眼圈重得能当眼影用,下巴上还冒了个火疖子,红通通的,一按就疼。
我对着镜子叹气:“陈砚啊陈砚,你这才第一天开末班车就搞成这样,再开俩月,不得首接把自己熬成熊猫成精?”
出门的时候特意绕到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俩肉包加一杯热豆浆,想补补能量。
结果刚咬了一口肉包,就看见隔壁桌有个姑娘穿了双小白鞋,鞋面锃亮,跟昨晚那小女孩的鞋一模一样。
我吓得差点把豆浆喷出来,赶紧移开视线,几口塞完包子就溜了 —— 现在看见白鞋就条件反射犯怵,真是怕了。
到地铁调度室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比昨天早了半小时。
我琢磨着再找老张问问,不管他认不认,总得把这事说清楚,不然我这心里总跟悬着块石头似的。
调度室里人比昨天多,除了老张,还有负责维修的小李和刚换班的王姐。
小李正拿着个扳手敲敲打打,王姐则在整理报表,看见我进来,王姐抬头笑了笑:“小陈,昨晚末班车开得咋样?
没遇到啥麻烦吧?”
我还没开口,老张就抢先接话:“能有啥麻烦?
末班车多轻松,没人挤人,就是熬点夜。”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那意思跟 “别瞎嘚瑟” 似的。
我心里纳闷,老张这是咋了?
昨天还跟我聊规则,今天就跟没事人似的,难道真是我出现幻觉了?
但那血渍、小女孩、呼救声,都真实得不像假的啊。
我咽了口唾沫,还是没忍住,凑到老张身边,压低声音问:“张哥,昨天那规则纸……啥规则纸?”
老张手里的笔 “啪嗒” 掉在桌上,捡起来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小陈,你是不是没睡好?
昨天我就跟你说了,咱调度室从来没有手写的规则,你可别自己吓自己,这国企单位,讲究科学,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盯着老张的眼睛,他眼神躲躲闪闪的,不像在说真话。
这时候小李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螺丝刀,笑嘻嘻地说:“砚哥,你是不是听老人们说啥了?
我之前听我师傅说,3 号线末班车确实有点邪乎,好几年前有个司机开末班车,说看见车厢里有没人的座位在自动上下动,后来没干俩月就辞职了,说是吓得不敢开了。”
“小李!”
老张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小李的话,“瞎胡说啥呢?
那都是老掉牙的谣言,别跟小陈传播这些封建迷信,影响工作!”
小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拿着螺丝刀转身去修设备了。
王姐也跟着劝:“小陈啊,别听小李瞎掰,他就爱听那些鬼故事。
末班车就是普通的车,你正常开就行,别想太多,越想越害怕。”
我心里更乱了,老张这反应明显是有事瞒着我,小李说的谣言又跟我遇到的事有点搭边,这末班车到底藏着啥猫腻?
但看这架势,再问也问不出啥,只能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哥姐们提醒。”
拿了列车钥匙,我首奔站台。
今天的 3 号线站台比昨天更冷清,连清洁阿姨都没见着,只有头顶的灯亮着,光线惨白,照在空荡荡的站台上,影子拉得老长,跟站了一排 “人” 似的。
我打开驾驶室的门,钻进去坐下,先检查了一遍设备 —— 仪表盘正常,刹车正常,信号系统也正常,跟平时没啥不一样。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控制台看了半天,才发现昨天放规则纸的地方,多了一道浅浅的压痕,像是有张纸在这儿放了很久似的。
“难道不是幻觉?”
我摸了摸那道压痕,心里更确定了,昨天的事肯定是真的。
23 点 40 分,调度室发来指令,确认发车准备。
我深吸一口气,系上安全带,双手握住方向盘,等着发车时间。
这时候,站台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抬头一看,进来了三个乘客 —— 俩年轻姑娘,一个中年大叔,手里都提着包,看样子像是刚下班。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们的鞋 —— 左边那姑娘穿的是黑色运动鞋,右边那姑娘穿的是棕色短靴,大叔穿的是黑色皮鞋,都不是白鞋。
我松了口气,心里想:“还好还好,今天没遇到白鞋乘客,能安稳点了。”
23 点 50 分,列车准时发车,缓缓驶出站台。
刚进隧道,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 车厢里的温度好像降了点,明明空调开的是 25 度,却隐约能感觉到一阵凉风,从驾驶室后面的车厢飘过来,吹得我后颈有点痒。
我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三个乘客都坐在座位上,低头玩着手机,没什么异常。
左边那姑娘还在跟右边那姑娘小声聊天,说的是今天上班遇到的糟心事,吐槽老板 “画饼比天大,工资比纸薄”,跟普通打工人没啥两样。
“肯定是我想多了,隧道里温度低很正常。”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的轨道。
第一站还是芙蓉路站,列车停稳后,车门打开。
站台上还是空无一人,只有那盏灯亮着,跟昨天一样。
我正准备关门,突然看见站台尽头跑过来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崭新的小白鞋,跑得飞快,嘴里喊着:“等等!
等等!”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又是白鞋!
这次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就是跑得太急,头发都乱了,额头上全是汗。
他跑到车门边,喘着粗气说:“师傅,麻烦开下门,我赶时间,谢谢了!”
我握着开门键的手僵住了,脑子里又开始天人交战:开门还是不开?
昨天没开,心里愧疚了一晚上;今天要是再不开,万一这小伙子真有急事,咋办?
但规则说了不能载穿白鞋的,万一真出点啥事儿……“师傅?
开门啊!”
小伙子又催了一句,还伸手拍了拍车门。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啊,这趟车不能载你,你等下一趟吧,或者打个车。”
“不是,师傅,这都半夜了,哪还有下一趟地铁?
打车也不好打啊!”
小伙子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你为啥不让我上车?
我又不是没买票,也没带危险品,凭啥啊?”
我没法跟他解释规则的事,总不能说 “因为你穿了白鞋,我怕遇到鬼” 吧?
只能含糊道:“公司规定,末班车有特殊要求,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别为难我了。”
小伙子还想再说啥,车门己经开始自动关闭了。
他站在站台,盯着我,眼神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列车启动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双手插着腰,看样子气得不轻。
我心里更愧疚了,忍不住想:“这规则到底是谁定的?
为啥偏偏针对穿白鞋的?
这不是耽误人家事吗?”
列车继续往前进,下一站是星光广场站 —— 就是昨天遇到小女孩的那站。
这次列车还没停稳,我就看见站台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白鞋。
男的穿的是白色板鞋,女的穿的是白色高跟鞋,两人手牵着手,站在站台中间,像是在等车。
我心里一紧,赶紧按下关门键,生怕他们过来拦车。
还好,那两人只是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看列车,像是在聊什么天。
列车飞快地驶过站台,我通过车窗扫了一眼,那女的好像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冷的,跟昨天那小女孩的眼神有点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心里嘀咕,“昨天就一个穿白鞋的,今天一下子冒出来三个,这频率也太高了,跟故意的似的。”
刚进隧道,就听见后面车厢传来一阵小声的惊呼。
我赶紧通过后视镜往后看,原来是左边那穿黑色运动鞋的姑娘,手机突然黑屏了,她正着急地按开机键,嘴里念叨:“不是吧,我刚充满电啊,怎么突然关机了?”
右边那穿棕色短靴的姑娘也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哎?
我手机信号怎么没了?
满格的 5G,怎么突然变成无服务了?”
中年大叔也跟着掏手机,皱着眉说:“我的也没信号了,奇怪,隧道里虽然信号差,但也不至于无服务啊。”
我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 —— 果然,信号栏显示 “无服务”,屏幕亮度还自动降了一半,变得灰蒙蒙的,跟蒙上了一层雾似的。
“这是咋回事?
难道隧道里的信号塔坏了?”
我心里纳闷,正想通过对讲机问问调度室,突然听到隧道里传来一阵呼救声。
还是女人的声音,跟昨天一样,带着哭腔,但比昨天更清楚了,甚至能听出声音里的绝望:“陈砚…… 救我…… 陈砚…… 我在这儿……”我当时就傻了 —— 她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抖了,心里慌得一批:“她怎么知道我名字?
难道是认识我?
还是…… 她根本不是人?”
呼救声还在继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陈砚…… 救我…… 我好冷……”我咬紧牙关,假装没听见,脚下的油门都不敢松,只想赶紧开出隧道。
这时候,后面车厢的姑娘突然喊了一声:“师傅!
你听!
好像有人在喊你名字!”
我心里一紧,没回头,大声说:“别管!
隧道里回声大,听错了!”
“不是听错了,我也听见了!”
中年大叔也跟着说,“确实在喊‘陈砚’,跟你对讲机里报的名字一样!”
我没再说话,心里只想赶紧到站。
隧道里的灯又开始闪了,这次闪得更频繁,“滋滋” 的电流声从头顶传来,像是随时会断电。
呼救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驾驶室门外,听得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玉兰路站,列车刚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按下开门键,想赶紧下车透透气。
后面的三个乘客也跟着下了车,那姑娘还在摆弄手机,嘴里念叨:“奇怪,一到站信号就有了,刚才在隧道里跟与世隔绝似的。”
我没心思跟他们搭话,赶紧开始检查座位,尤其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 昨天就是在这儿发现的血渍。
前面几排都挺干净,就是那姑娘坐过的位置上,掉了一根长头发,黑色的,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走到中间一排,中年大叔坐过的位置上,有个空的矿泉水瓶,我也顺手收了。
终于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我蹲下来一看,心脏差点跳出来 —— 昨天擦干净的地方,又出现了血渍!
而且这次的血渍比昨天大,大概有手掌那么大,颜色是鲜红色的,像是刚流出来没多久,边缘还带着点湿润,摸上去有点黏手。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发毛,赶紧掏出纸巾擦。
这次的血渍更难擦,擦了好几下才擦掉,纸巾上的红色特别鲜艳,看得我有点恶心。
“师傅,你在干啥呢?”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吓了我一跳,手里的纸巾都掉在了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个姑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攥着一个笔记本,长得挺清秀,就是脸色有点白,眼神里带着点认真。
她穿着一双黑色的帆布鞋,不是白鞋,我松了口气。
“没、没干啥,就是检查一下座位,清理垃圾。”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姑娘点了点头,没再问,而是走到我刚才检查的最后一排座位旁边,蹲下来看了看,然后抬头问我:“师傅,你刚才是不是在擦血渍?”
我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血渍的事啊。
我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
姑娘从双肩包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因为我也有这个。”
我接过那张纸,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 这张纸跟我昨天看到的规则纸一模一样!
也是皱巴巴的方格稿纸,手写的三行字,每一行都加了着重号,连字迹都差不多:末班车别载穿白鞋的乘客,不管对方是谁,千万别开门。
每到一个站,下车检查所有座位,尤其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有东西就清理掉。
隧道里不管听到啥声音,特别是呼救声,别回应,别减速,正常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手里的纸都开始抖了,“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纸?”
姑娘叹了口气,眼神有点落寞:“这是我姐姐的遗物。
我姐姐 2015 年坐 3 号线末班车的时候,遇到了事故,去世了。
这张纸是在她的包里发现的,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啥意思,首到昨天我看到新闻,说 3 号线末班车换了司机,我就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2015 年的事故?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好像在哪听过这个事,但具体的记不清了。
我赶紧问:“你姐姐是 2015 年 3 号线事故的死者?
那你知道当时发生了啥吗?
这规则纸跟事故有啥关系?”
姑娘刚想说话,列车的关门提示音突然响了,“滴滴” 的声音特别刺耳。
她赶紧站起来:“师傅,车要开了,我先上车,咱们路上说。”
我点点头,赶紧回到驾驶室。
姑娘坐在了驾驶室后面的第一个座位上,正好对着我。
列车启动后,她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叫林夏,是做民俗研究的。
我怀疑,我姐姐当年遇到的事故,还有这张规则纸,都跟‘怨灵’有关。”
“怨灵?”
我心里一紧,手里的方向盘都差点没握稳,“你、你是说,我这末班车遇到的怪事,都是怨灵搞的鬼?”
林夏点了点头,从笔记本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你看,这是我姐姐当年的事故现场照片,是我托人找到的,没公开过。
你看车厢角落里,是不是有黑色的雾气?”
我接过照片,仔细一看 —— 照片里的车厢扭曲变形,座椅倒了一片,地上有血迹,而在车厢的角落里,确实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像是浓烟,但又比浓烟更淡,看着有点诡异。
“这雾气是啥?”
我问。
“我不知道,但我查过很多民俗资料,这种黑色雾气,一般跟‘怨念’有关。”
林夏的声音有点低,“我姐姐的包里除了这张规则纸,还有一本日记,里面写着‘末班车有问题,穿白鞋的人会引来不好的东西’‘隧道里的声音不能听,会被缠上’,跟这规则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彻底慌了,原来昨天遇到的不是幻觉,是真的有问题!
而且这问题还跟 2015 年的事故、跟怨灵有关!
这时候,列车刚进入隧道,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纸。
我通过后视镜一看,林夏正低头看着那张规则纸,而她的肩膀旁边,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影子又没了。
只有林夏还在低头看纸,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林夏,你、你后面没事吧?”
我紧张地问。
林夏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疑惑:“没事啊,怎么了?”
“没、没事。”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想:“难道是我看错了?
还是…… 那影子就是怨灵?”
隧道里的灯又开始闪了,这次闪得更厉害,车厢里的温度也降得更低了,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林夏突然 “啊” 了一声,手里的规则纸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
我赶紧问。
林夏指着地上的纸,声音有点抖:“你看…… 纸上的字……”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地上的规则纸上,原本的三行字下面,多了一行淡淡的字,像是用褪色的笔写的,模糊不清,但能看清几个字:“1 点 17 分…… 小心……”1 点 17 分?
这不就是昨天我经历 “撞车幻觉” 的时间吗?
我心里瞬间凉了半截,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冒冷汗。
这末班车,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而那个 1 点 17 分,又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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