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镜双影佚名佚名免费完结版小说_小说完结单镜双影佚名佚名

轰隆电闪雷鸣之中，雨水顷刻而至。许是受雨水的影响，

报声：“请广大居民注意…连日暴雨…请勿夜间出行…注意…安全……”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雨水愈下愈大，彻底覆盖了主持人的声音。以往充满嬉戏吵闹的大街上此刻却寂静无比，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疯狂奔跑闯入到监控视野中，时不时往身后看去，

而整片街道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察觉到危机感似乎没那么强了，中年男人脚步慢了许多，

重重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可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余光中却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远处，

手中拖着一个金属物体，不断靠近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不知何时，黑影已逼至眼前。

只听头顶一道轻笑声，男人的眼珠被恐惧占满，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是谁，

就被一片血红覆盖了视野，头颅被重重敲击，一下，又一下……雨水混着血流向下水道，

很快便销声匿迹。空荡的大街被警灯染成一片红蓝，雨水冲刷着路面，

带走了大部分犯罪痕迹，只留下一根孤零零的铁棍和一部被粉碎的手机。死者头部血肉模糊，

下体更是惨不忍睹，但凶器上并未留下任何指纹，初步判断为仇杀。“看过监控了，

死者于晚上八点出现，九点十五分遇害。”监控屏幕前站着两名刑警，

其中年龄较小的一位正在向另一位汇报工作。“由于距离最近的监控在十米开外，

画面很模糊。”用弱顿了顿，指出两处异常：“凶手在行凶过程中曾停下，

做了一个类似接电话的动作，持续不到两分钟。更奇怪的是，他发现了监控，却没有破坏。

”此刻的警察局忙碌的身影不断闪过，都是被这起雨夜命案从家中唤起。“重播。

”由于长年吸烟，审言的声音有些嘶哑。画面定格在雨夜中，

被血液浸染的黑衣与红伞仿佛融为一体，凶手浑身散发着冷气，

侧眸似笑非笑透过监控与审言对视。这段录像反复看了十多遍，

审言最终在凶手发现监控时微微侧头那一瞬按了暂停，却只能看清一截苍白而消瘦的下巴。

“这……身形臃肿，力气大到足以砸断人骨，怎么会这么瘦？”用弱百思不得其解。

“力量可以练，雨衣里随便塞点东西，就能伪装体型。

”审言目光未离屏幕：“目测身高在一六零到一七零之间，无法确认性别。

死者身份查清了吗？”用弱一边记录一边回答道：“查到了，是李桥村民。

死者家属晚上醒来发现不见丈夫和儿子踪影，电话接通后却是陌生的声音，

再打就是关机状态。意识到可能出事，妻子才想到报警，现在还没让她见到死者。

”审言默默摩挲着下巴，李桥，又是李桥。十年前他接触的第一个案件就是发生在那里，

只是最后并未找出真相，迷雾般形成了死结，不知道这次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难题。

“她儿子也不见了？”用弱回答道：“起初是，但后来孩子自己回来了，十三岁大的男孩，

半夜偷跑出去玩也说得通。”审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不定他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用弱立即摆正姿态：“师傅说的是！

”审言道：“行了，人现在在哪？”“等候室。”“走，去见见。

”审言说完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走了出去。等候室里，

一个穿着睡衣的瘦小女人垂头坐着，显然得知消息后就急匆匆地赶来了。“您好，

是李娜女士吗？”女人抬起头，红肿的眼眶再度涌出泪水：“查到是谁了吗？

”“我们正在调查。”审言递过一张纸巾：“能问您几个问题吗？”李娜坐回椅子上，

无力点了点头。“您的丈夫平日里有跟有过矛盾吗？”李娜道：“没听他提起过，

他脾气不好，在外面做生意难免会惹到人，但也不至于……”她哽咽着没说下去。

审言转问道：“您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李娜皱眉回想：“大概八点到九点之间，

这两天亲戚多，我白天忙着做菜，在六点钟就休息了。”“半梦半醒间，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好像出去了，当时没多想，就又睡下了。””过了一阵，我忽然惊醒，

感觉有些不对，直到发现身边儿子也不见了，才急忙给他打电话，

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他……”“对方说了什么？”李娜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说，他死了。

”审言再次递给她一张纸安慰道：“节哀。”等她情绪稍缓，

审言再度开口问道：“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是个男人，我不认识。

”“听说后来您儿子后来回去了？”李娜神色稍霁：“是的，但他回来后神色恍惚，

我担心他淋了雨身体着凉，就让他在家里休息了。”审言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神色恍惚？

可以详细说一下吗？”李娜道：“就好像魂丢了似的，浑浑噩噩的，

我问他去哪里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哭。”审言心中已有几种推测，

或许是孩子好奇尾随父亲，目睹了凶案。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更黑暗的可能，

他父亲有某种特殊癖好，男孩不愿忍受，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种嫌疑。十三岁的男孩，

已经具备作案能力了。“我们能见见他吗？”李娜面露犹豫：“明天可以吗？

我想让他睡个好觉。”审言表示理解，将人送走后，用弱凑到跟前来问道：“师傅，

你觉得她说的有几分能信？”审言点了根烟：“她大概率不是凶手，身高不符，

反应也没什么异样，至于她儿子，还需要见过再说。”次日，清晨。

审言带着用弱来到昨天李娜留的地址门前，是一栋翻新的楼房。按响门铃，

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李娜憔悴的神色出现在门后：“两位警官，请进。”来到客厅，

审言并未看到男孩身影。“请坐，我去倒茶。”审言道：“不必，了解完情况我们就走。

”闻言，李娜只好放下水杯。“孩子还没醒？”李娜道：“他在房间里，状态不太好，

我怕惊扰了二位，就没让他出来。”“没关系，我们进去看看他。

”李娜只好转身带他们来到了里屋。床上的男孩似乎要把眼睛撑裂般瞪着他们，

眼中充满红血丝。用弱跟在后面，一进门就对上这么一双眼睛，被看的心中一惊，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孩子的眼神。李娜快步走到床边，不断轻拍安抚道：“小艺别怕，

他们是警察，来帮我们的。”听到“警察”二字，男孩猛地一颤，眼珠动了动，

声音微弱道：“你们……真是警察？”审言静默观察，这显然是创伤后应激反应，

他一夜未眠，或许是不敢闭眼，怕一合眼，血腥的场景就会重现。用弱见审言不语，

温和地出示证件：“是的，你看。”小艺仔细辨认后，突然“哇”地一声抱住用弱，

哭喊道：“警察叔叔，救救我。”用弱一时手足无措，李娜拉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脸色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审言走近道：“能让我们与这孩子单独谈谈吗？

”李娜不放心地看了小艺一眼，最终还是叹口气点了点头。等男孩哭的有些累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审言温声道：“孩子，别怕，告诉我，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审言注意到小艺身体不断发抖，便向用弱递了个眼神。用弱会意，模仿着他母亲的姿势，

轻轻拍了拍小艺的背。小艺始终不愿意松开手，头紧紧埋在他腰间，似乎这样更有安全感。

只听男孩发出微弱又饱含恐惧的声音：“是她……我看到了，是她杀了我爸爸。

”用弱不便也只好用这个姿势记录，审言问道：“她是谁？”小艺吐出两个字：“宵雨。

”“是你的朋友吗？”小艺猛然抬头，发出嘶吼的声音：“才不是！她就是个恶魔！

”说完他又把头垂下，泪水不住劲地流。李娜闻言慌忙闯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审言道：“没什么，你多陪陪他，我们先走了。”李娜道：“这样啊……那行。

”说着坐到床边，将小艺搂进怀里，用弱这才得以解脱。走到门边，

见小艺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大概是刚才那番宣泄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身体强制进入了休息。

审言低声问了一句：“你认识宵雨吗？”李娜疑惑道：“认识啊，是我嫂子家的女儿，

怎么了？”审言道：“可以麻烦你告知一下地址吗？我们需要排查周围所有人。

”李娜点了点头道：“哦，好，就在街头对面，出去拐个弯就是了。”出门时，

审言忽然注意到院子里挂着一件雨衣，看起来还在滴水……临近中午，

本该热热闹闹欢聚一堂的气氛，却因命案的发生显得格外冷清。

审言正思索着该去哪解决午饭，他可一点也不想吃泡面了。二人忽然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秒，

审言用眼神示意：“你也是？”用弱重重点了点头。然而，正当他们打算去镇上大吃一顿时，

却被一位老人挡住了去路。面前老人佝偻着腰，看起来估计有七十多岁。

审言上前两步问道：“老人家，您需要帮忙吗？”老人抬起红肿浑浊的眼珠，

声音沙哑道：“你们是警察吧，查到凶手了吗。”审言不动声色道：“您是？

”老人收起眼神，似乎用尽力气道：“他是我的儿子。”死者的母亲有三个儿子，他是老三，

也是母亲最偏爱的一个，失去爱子之痛，旁人无法体会。审言安慰道：“请节哀。

我们正在调查，您多保重身体。”老人摇摇头道：“我虽然老了，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要是连我也死了，岂不是如了那丫头的心意。”“那丫头？您是指？

”老人咬牙切齿道：“宵雨，她是一个很可怕的孩子，你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我总觉得，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她迟早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早就猜到了……”用弱道：“奶奶，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

”老人嘴里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不能再让她害人了……”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

审言对这女孩开始有些好奇。天色又变得阴沉，雨在天空中似下非下，如果现在去镇上，

万一天公不作美，返程恐怕又会颇费周折。于是，美餐计划顺利泡汤。

审言和用弱只好去超市买了桶泡面，又借了些热水，这才不至于饿着肚子工作。

用弱问道：“师傅，你说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接连两个人都指控她？

”“等下见了就知道了，说说看，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用弱拿着筷子思索半天才回答：“不谈证据只说直觉的话，我还是觉得那男孩的嫌疑最大。

”审言有些意外道：“嗯？为什么？”“首先，他虽然一直在床上没下来，

但我跟他直接接触过，根据人体比例来看，他的身高大概在165左右，

而嫌疑人恰好在160-170之间，符合嫌疑人特征。其次是他的行踪，

没人知道他那天到底为什么出去，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而且我总觉得他很紧张，

还有指认宵雨的事，也符合嫌疑人第一反应，对他来说，洗脱自己嫌疑最好的方法，

就是指控一个自己熟悉又讨厌的人。最后就是那件雨衣，和他们家院子里挂着的很像。不过，

这只是猜测，因为他的声音……我想，再怎么伪装，也不会连自己的妈妈都听不出来。

”审言满意点了点头：“观察的不错，只是有一点你没说，他的动机。

”用弱道：“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动机，能让一个孩子杀害自己亲生父亲。

”审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切都要等接下来见过女孩后再做判断。三两口吃完面，

二人来到李娜所说的地点。这是一套三层楼的房子，站在门外都能闻到房子内的花香，

看得出来屋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的人。审言望着与十年前截然不同的房子，

想到当初也是在刚过完年时，李村一个叫富善的男孩死于火灾。虽说是死于火灾，

但审言始终认为那是一场人为的谋杀案，当时他也来到这家问过话，说起来，

他与宵雨还算有过一面之缘。用弱敲了敲门，很快传出一道声音：“哪位？

”审言回答道：“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点情况，不知道方不方便？”大门被打开一条缝，

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审言看到女孩一如往昔的眼神，内心似乎触动了一下，

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你好。”女孩打开门道：“抱歉，请进。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睡衣，脚上是一双带有兔子图案的毛茸茸拖鞋。她转过身去带路，

冬日的寒风那么猛烈，却也好似怕惊扰了可人儿，只敢轻轻拂过一缕青丝。她的头发很长，

衬得本就纤细的身影更加娇小。看着女孩背影，审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

她也是这样躲在门后，用那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穿过摆满花草的院子，

审言如同叙旧般问道：“你不确认一下我的身份吗？”女孩微微摇头道：“没必要。

”“这样可是很危险的。”“您不像坏人。”审言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女孩推开客厅的房门，回头答道：“宵雨，20岁。”“20岁？只比用弱小了三岁呢。

哦，就是旁边这位哥哥。”用弱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是，不过刚过完年，已经24了。

”宵雨忽然问道：“您呢？”“嗯？什么？”审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宵雨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审言笑道：“叫我审言就好。”宵雨点了点头，

将二人带到客厅，满上了茶才坐下。审言在宵雨靠近时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很好闻，

不是茶香，也不属于院中花香。“你身上是带了荷包吗？”宵雨摇摇头道：“并没有，

也许您闻到的是院中的的花香。”审言道：“虽然我不懂养花，但能闻出大概率不是花香。

”宵雨顿了顿道：“那应该是果香了，我用的护手霜的味道。”“是吗？

我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香的护手霜。”“我只是喜欢这个味道。审言叔叔，

有什么事情您问我吧，妈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在休息。

”审言挑了挑眉道：“我很显老吗？”宵雨道：“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您介意，

喊哥哥也是可以的。”审言笑了，面对眼前女孩认真的眼神，

他很难用以往强硬的方式去对待：“不用，喊我哥哥那就差辈了。只有你和妈妈在家吗？

”宵雨点了点头：“是的，爸爸现在应该在南头打牌，哥哥在朋友家玩，

不到饭点是不会回来的。”审言道：“既然这样，看来只有你能帮助我们了。

不过我还是多问一句，你害怕吗？”宵雨微微摇头道：“警察叔叔，这个涵盖面太广，

您是指怕什么？”审言本想提到死人，话到嘴边转而道：“嗯……比如鬼神啊之类的。

”他注意到说完这句话，女孩眼神似乎微微亮了一些。“我并不害怕鬼神，相反，

我更害怕人。”这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审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人很可怕吗？

”宵雨道：“您读过心理学的书吗？深度了解一个人之后就会发现，

比起人死后虚无缥缈无法直接伤害到你，只永远存在于内心的恐惧因素，

实实在在的活人不是更可怕一些吗？”审言道：“你是指活人可以伤害到你，而死人不能，

对吗？”宵雨道：“是的。”审言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宵雨道：“您是唯物主义，

我说完您恐怕会把我当做精神病拉去治疗。”审言笑道：“不，抛开我的身份来讲，

就当是好朋友之间聊聊天，可以吗？”宵雨低头似乎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我要说的是我曾经亲身经历的，无论有多离谱，无论您相不相信，都请不要去质疑它。

”审言点了点头，做出倾听的姿态。“在我出生之前，家里曾夭折过一个姐姐。”“初中时，

我在城里上学，每天半夜十二点总能听见一阵歌声。”“那时我想，

或许是附近有人在深夜练歌。我很喜爱音乐，便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安眠。

”“该怎么形容那歌声呢……像是一个女声在哀唱，没有歌词，只有声调，

空灵得不像人间应有的声音。”“后来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我们搬了家，从此区迁到彼区，

距离很远，奇怪的是半夜依然能听到歌声。”“那段日子，不知为何，

歌声响起前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我想，或许……是姐姐跟着我回来了。”说到这，

宵雨停了下来，最后一句让人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审言温声道：“就到这里了？

”宵雨轻轻摇头：“还有很多，只是没必要说了。

”审言笑道：“是我们两个听众太不合格了吗？”宵雨道：“不，你们是很好的倾听者，

我并不喜欢有人插话提问打断我，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只是我说的这些，

似乎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帮助，我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那么，

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听你讲完。”审言从善如流，“我也很好奇你后来的经历。

”宵雨道：“荣幸之至。”审言道：“接下来就是以公办的形式来问你了，我问，你答，

可以吗？”宵雨点了点头道：“我会如实回答。”“昨晚七点到十点，你在做什么？

”“在家，吃饭学习。”“能具体展开说说吗？”“七点用过晚饭，

约八点开始复习英语听力和语法，直到十点前后，便洗漱休息了。

”她说这些话时几乎不假思索，流畅得如同早已预演过无数次。

审言无意间道：“你似乎记得很清楚。”宵雨的声音平静无波，

听不出情绪：“我的人生仿佛只有一天，每天机械的做着同样的事，唯一的不同，

大概就是妈妈做的饭菜和学习的内容。”审言未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除了家人，

还有谁能证明你未曾外出？”宵雨微微偏过头，漆黑的眼睛望过来：“警察叔叔，

我想你们应该先去调查有谁看到我外出的证据，之后我才能自证。”“因为我的确一直在家，

平常也很少出门，几乎不与自己熟知以外的任何人接触。””周围邻居以及我身边的朋友，

了解一点的都知道，您如果因为这点就断定我是嫌疑人。”她顿了顿，

声音依旧平稳：“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审言几不可察地眯了下眼，

这个女孩知道他们的来意，并以此试探自己有没有证据来怀疑她。她很聪明。

“是奶奶指认我的，对吗？”宵雨忽然问。这点审言并不意外，

她们的矛盾应该彼此都很清楚。“为什么这么说？你和你奶奶的关系不好吗？

”宵雨道：“我知道她讨厌我，因为今年我没去给她拜年。”“为什么？

”宵雨嘴角罕见地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那笑意转瞬即逝，

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是错觉。即便是冷笑，出现在她脸上，还是让人忍不住为之一颤。

宵雨的肤色极白，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也许是天气寒冷，她的脸颊和鼻尖微微有些发红。

当她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看你时，总是让人不敢与之对视。那双眼并不是一潭死水，

眸波流转间，也会有暗流涌动，只是性格太过于沉静，时常让人觉得不可窥探。

刚才的情绪外露，就好像毫无生气的人偶忽然有了一丝灵性。审言摆了摆手道：“没关系，

只是，你刚才说你不去拜年，是你奶奶的意思？”“是的，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母亲，

连带我和哥哥也不受待见。即便是她的三个儿子，她也只偏心那一个，真可惜，

死的就是那一个。”说这些话的时候，宵雨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这让审言不由得再次想到人偶。“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审言道：“这里终究是你长大的地方，再不喜欢和人接触，也总归有人陪着好一些。

”“有的，”宵雨轻声应道，“是发小。”审言道：“是吗？这倒有些令人意外。

”宵雨默默注视着他许久，终于开口道：“她家住在南头左转的小路，最后一家就是。

”审言道：“感谢你的配合，今天多有打扰，我们下次再见。”说完，审言刚准备离开，

听到身后女孩问道：“您是只管这一个案件吗？如果有别的，可以和您说吗？

”审言顿住脚步，转过身道：“可以说说看。

”宵雨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我知道这会加重我的嫌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母亲昨天早上去过他们家要求还钱，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她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许我报警。”审言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目光对视着，心头莫名一动，直觉告诉她，

这并非她真正想说的全部，他下意识追问：“你想说什么？”宵雨道：“我想说，

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想杀他的人有很多。但我并不关心这些，

只是希望你您可以在查案的同时，查明真相，查明我母亲昨天究竟遭受了什么的真相。

”审言却觉得，那女孩想表达的还有另一层含义，嫌疑人不是只有她一个，

自己没必要一直盯着她浪费时间。他听到自己回答：“好。”从宵雨家出来，

用弱紧跟在审言身后，忍不住问道：“师傅，您有没有觉得她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

跟我们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似的。”审言眯了眯眼，

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回答道：“但她把可能的作案动机主动告诉了我们，说句不靠谱的，

直觉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用弱深有同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她的眼睛太真诚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见到警察丝毫反应都没有的？”“没有反应，

本身也是一种反应。”审言将烟蒂摁灭：“不过，我们不能因为她与常人不同就去怀疑她，

记住，证据才是第一位。”用弱点头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审言看了看天，

依旧昏暗无比，云层变幻莫测，仿佛随时都能下一场大雨：“去她发小家看看。

”——开门的是个眼神灵动的女孩，她提溜着一双大眼睛，

好奇地望着两位不速之客：“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待用弱准备好记录，

审言开口道：“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宵雨的事。”女孩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小雨？

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没事，”审言语气平和，“只是最近出了点问题，

我们需要对每一位住户进行例行询问。”女孩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审言道：“她的性格，人际关系，爱好等等，任何你所了解的都可以。

”女孩这才完全放下心，开始依照自己印象中的她描述起来。“她呀，小时候还蛮开朗的，

我们经常一起玩，后来她去城里上学，就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面。

直到她升学去了另一个市区，我们就没再联系过，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会回来。

”审言问道：“她小时候很开朗吗？”“当然啦，至少对我是这样。”女孩笑了笑，

随即又露出些许苦恼：“不过最近这几年，她话少了好多，而且变得非常社恐。要知道，

她以前可是参加过舞蹈演出的，现在我连跟她打个视频她都不接，非要打电话才行。

”审言道：“你是说，她是突然间开始变得社恐？女孩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一年只见一次。”审言道：“那你们最近有联系吗？”女孩很快回答：“昨天还聊着呢，

虽然她很忙，但我们每天晚上都会抽空说说话。”“昨天？”刚开口，

审言面露歉意道：“女生之间一般都会在晚上说些心里话，这点也许我不该多问。

”女孩道：“我倒是想啊，憋着一肚子的话呢，可她这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吗。哦，

她在准备今年的考试。”审言道：“这样啊，她一般都是学习到几点？

”女孩想了想道：“通常十点钟左右吧，因为她四点半就起床了，

我有时候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个机器人。”审言道：“那她一定很辛苦，学习时常这么久，

你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也不允许自己休息一会吗？

”女孩叹了口气：“是啊……昨天我打的时间也不巧。她平常八点才吃饭，

结果昨天七点多就吃完了，刚好错过她唯一的空闲时间。”审言道：“这么说，

她八点多的时候正在家里学习？”女孩点了点头审言站起身道：“好的，今天就先到这里，

谢谢配合。”女孩将他们送到门口，审言忽然问道：“你觉得她跟她弟弟的关系怎么样？

”“弟弟啊……”女孩的表情复杂起来女：“你是说小艺吧，她堂弟其实有很多，

只不过她就单宠小艺，也许是因为那是她第一个弟弟。”“不过我真为她觉得不值，

她每年回来都给小艺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不知道让多少同龄人羡慕。

要是听说谁欺负她弟弟，小雨能直接找上门去理论，

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受”可就这么真心对待，小艺的家人还处处为难小雨父母，

小艺有时也跟着父母一起骂她们家……啧啧，真是白眼狼。”审言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女孩气鼓鼓道：“还不是她那个偏心的奶奶！总在背后说小雨家这不好那不好。

我想这也是她这么拼命学习的原因，我能感觉到……她一点都不想回到这里来。

”审言道：“她知道这些情况吗？”“我暗示过她好多次！

”女孩无奈道：“可她就像是听不明白一样。”审言道了谢后便离开了。从发小家出来，

用弱反复看了几遍二人的对话，竟都一一对上了。“师傅，她们说的没矛盾，

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小艺家？”“不急。”审言目光深远：“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他领着用弱来到一间破败的院落前，野草顺着墙根疯长，显然已久无人居。“师傅，

我们来这做什么？”审言伸手推了推门，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轻易便被推开了。

用弱只好跟着审言走进去，院内荒草丛生，屋顶还是老旧的泥瓦，往深处走，

竟显露出一片被烧焦的废墟。用弱忽然想起宵雨讲的鬼故事，

莫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师傅，这里是哪儿啊？”审言拾起一根树枝拨开拦路的杂草，

在一处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用弱仍是不解：“啊？什么就是这里了？

”审言这才向他解释：“曾经富善就住在这里，因为一场大火所有线索都被焚烧殆尽，

他自己也不例外。”用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师傅，这天都快黑了，

咱们来这儿做什么啊？”审言瞥了他一眼道：“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用弱苦着脸刚想解释，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讶道：“是有人故意杀他？

”审言望向眼前这片与十年前大火扑灭后几乎别无二致的废墟。富善死后，

他的父母就再没回来过，而尘封在记忆中的往事，并不会因为无人提及就被遗忘。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了。”审言的嗓音低沉下来：“当时火势很大，

我们到达的时候许多村民都在现场急着救火，谁也没想到房子里面会不会有人。

直到火被扑灭，富善的父母问了一句，‘小善去哪了？’。

大家才反应过来……但已经太晚了，找到的时候，尸体早已经被烧焦。后来，

我和一位前辈走访那晚在场的村民，几乎所有人都说没什么线索，只顾着救火，没想那么多。

那时我们几乎都认定是场意外了，直到来到最后一个村民家，也就是宵雨的妈妈接待了我们。

她说，是看到房门在外面锁着，才以为里面没人。这句话让我们意识到，

很可能是有人蓄意谋杀，接着连续调查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只有宵雨母亲口中被上锁的门，不足以支撑我们继续查下去，上级命我们结案，

之后也就不了了之。”用弱倒吸一口凉气道：“他的父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孩子不在身边吗？

”审言道：“他们都在城里打工，很晚才能回来，据他们当时所说，富善爱玩，

经常一个人在外面疯到半夜才回家。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

周围邻居对富善几乎都是负面评价，偷东西，欺负小孩，开黄腔……或许正当如此，

才让大家都忽略了他有没有在屋里的一个原因。”用弱难以置信道：“这么小的孩子，

怎么会……”“孩子并不都是天真无邪的。

”审言打断他：“有些人选择将邪恶的种子埋在心底，有些人则无所顾忌全然表现出来，

回想一下，你小时候真就什么都不懂吗？”用弱怕再说去小时候尿床的事都得兜出来，

赶紧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您今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特意到这里来？

”审言点燃一根烟，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如今重回故地，才发现那些自以为遗忘的记忆，

实际上一直都深深烙在脑海中。他甚至能回想起所有的细节，包括那具焦尸的模样，

只是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忍不住吐了很久很久……“你注意到宵雨手上有道疤吗？

”审言忽然道。用弱苦思冥想许久，最终气馁道：“我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您怀疑她跟十年前那个案子有关系？”“那你知道，如果护手霜中含有高浓度酒精，

遇到静电很容易引发燃烧甚至爆炸吧？”用弱点了点头道：“知道，

但总不能因为她涂了护手霜，就说她和那件事有关吧？那时候她才十岁啊。

”审言叹口气无奈道：“你跟我当年犯了同样的错误，都是因为她年纪小，下意识为她开脱。

只是……”用弱等待许久不见下文，焦急道：“只是什么啊？

”审言敲了一下他的头道：“我才刚说完孩子的内心并不都是天真的，你怎么又忘了？

”用弱“哎呦”一声捂住头，不得不承认惯性思维真可怕，

默默在内心给孩子画了个重点符号，接着又问道：“护手霜和疤痕之间有什么关系？

”审言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了。先给你提个醒，

接下来我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用弱郑重地点了点头。

审言开始讲述：“假设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出生在农村。因为她太过耀眼，

总会惹来一些阴暗生物的觊觎。不幸发生在某一天夜里，女孩不知为何出现在男孩家中，

撞见平日的邻居在眼前做着某些恶心的事。女孩害怕极了，她想回家，

可羊入虎口的她怎么会逃的出去呢？于是在拼命挣扎中，衣物和发丝不断摩擦触发大量静电，

与女孩身上的护手霜相遇，一场火灾就这样意外发生。意外来的突然，男孩当场束手无措，

女孩趁机逃了出来，反手锁上了门，男孩就这么被活活烧死。女孩回到家，

剪掉了被火烧焦的头发，独自处理伤口，一个人呆在房间，静静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确认没有询问她的意思后，她在门后偷偷露出双眼睛，也就是那时，我见到了她的第一面。

”用弱惊讶的嘴巴越张越大，审言实在忍不住道：“能不能把嘴闭上！”用弱猛地回神，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抱歉抱歉……只是这也太牵强了。而且宵雨的头发很长，

一般经历过这种事，都会对当时的装扮有阴影吧？还有那道疤，

您是想说她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吗？”审言道：“也许她手上曾有大面积烧伤，

只是这十年来医美技术发达，大部分痕迹可以通过激光去除。我怀疑的是，

她手上那道疤属于无法完全修复的类型。

”用弱闷闷道：“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最初我就提醒过你，这只是一个假设。

”审言拍了拍他的肩，“就当听了个故事，别太放在心上。”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审言见用弱还站在原地道：“走啊，愣着干嘛？打道回府了。”用弱应了一声，跟上审言，

不似平常那么话多，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翌日审言准时在六点钟醒来，此时天刚蒙蒙亮，

酝酿一整天的阴云终于在夜间骤降，此时丝毫不见有停下的迹象。审言简单洗漱一番，

随便做了几个菜，虽快步入三十，但因工作性质特殊，他一直未婚，早已习惯了独居生活。

临近八点，审言带着用弱再次来到小艺家。“两位警官快请进，这么大雨还要工作，

真是太辛苦了。”李娜撑着伞快步走来，为他们打开了门。“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首要义务。

”审言边回答边观察，昨天的雨衣已经被收起来了。走到客厅门口，

审言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挂在墙上，不经意问道：“你们家下雨天都是撑伞吗？”“是啊。

”李娜道：“不过小艺有件雨衣，雨伞对他来说还太危险。”审言点点头，没再多问。

进到屋内，小艺正在客厅坐着，一见到用弱就立刻扑了上来：“警察叔叔，你们可算来了，

抓到她了吗？”李娜接过话头教训道：“你这孩子，

瞎说什么呢”说完又面向审言歉意道：“真是对不住，他可能是昨晚做噩梦了。

”审言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想和他单独聊聊可以吗？”李娜道：“那你们先聊，

我去厨房做点吃的。”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审言看向小艺道：“上次你说是宵雨杀了你爸爸，有什么证据吗？

”小艺道：“我亲眼看到的！绝对是她！”审言道：“那晚雨下那么大，你是怎么出去的？

”小艺道：“我本来是想穿雨衣的，可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看到爸爸淋着雨出去，

我怕追不上他，就直接跟上去了。”审言道：“但是昨天，

我在你家明明看到雨衣就挂在墙上，这个怎么解释呢？”小艺瞪大眼睛：“警察叔叔，

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爸爸啊？”审言安抚道：“你不要多想，

我们只是需要对每一条线索都核实清楚。你说你看到了凶手，那他是不是就穿着一件雨衣呢？

”小艺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大声喊道：“我知道了！那天她穿的就是那件雨衣！

我的雨衣就是她送给我的，所以绝对不会认错！”“你说雨衣是宵雨送给你的？

”审言微微眯眼：“可我觉得，你好像很讨厌她，怎么会收她送的东西呢？

”小艺撇了撇嘴道：“嘁，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她主动要送，我干嘛拒绝？

”审言道：“听说她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小艺恶狠狠道：“我就是讨厌她！

看到她我就觉得恶心！装模作样的对我好，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她们一家人都是这样，表面上对你好的不得了，实际上压根就瞧不起你。”审言微微皱眉，

他觉得这孩子戾气有些过于重了，如果不是天生的，就一定是家庭环境所致。

他想起宵雨曾说，她妈妈来过他们家要求还钱，结果被打的浑身是伤。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这家人对宵雨一家的厌恶，甚至憎恨，都已昭然若揭。一股香气从厨房飘来，

李娜端着早饭回到客厅，脸上堆着笑：“还没吃饭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审言婉拒道：“不必了，我们此次来主要有件事还想再请教一下您。”李娜解下围裙，

神色略显不安道：“啊，可以的。”随后转身对小艺道：“乖，回自己房间去吃。

”等小艺回到房间，审言开口道：“是这样，我们听说了一些关于您和宵雨家不太愉快的事，

但还是想听您亲口说出来，我们才能分辨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谣传。

”李娜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声音不自觉地结巴起来：“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您别担心，这跟案子没多大关系，调节邻里关系也在我们的职责范围。

”李娜只是点点头，面色却没有好转：“她们家是老大，我们家是老三，

平日里有什么好处都给她们占去了，一次两次倒还好，这久而久之，您说，

我们心里能好受吗？”“可是据我们所了解，老人似乎更偏袒于你们家。”“没有的事！

”李娜立刻否认道：“妈她年纪大了，哪能事事记那么清楚，有时候偏不偏心，

只有不被偏爱的一方才能感受得到。”"那我们先不谈这个。"审言话锋一转，"前天，

宵雨的母亲是不是来过你们家？我先事先提醒你，既然我开口问了，

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你最好不要隐瞒。"说到最后，审言的语气冷峻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看似软弱好欺负，实则算盘打的比谁都精明。李娜张了张口，

最后问了句：“我没动手，只是没拦住，不犯法吧？

”审言道：“犯不犯法看你会不会如实陈述。”李娜苦笑一声道：“昨天的时候，

也是跟今天差不多的时间，我刚做好饭嫂子就来了，当时我不知道她的来意，

还邀请她尝尝我做的菜，可她不仅没好脸色，反而对我冷嘲热讽……”审言道：“是吗？

她都说了些什么？”李娜道：“说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

做的饭能好吃到哪里去……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知道她看不起我，所以也没再去触她的霉头，后来她问我丈夫在哪个房间，就直接进去了，

期间我并不知道具体过程，只是听到声响才急忙赶过去，

可是已经迟了……我看到她被我丈夫打的额头上流的全是血，之后她什么也没说，

直接就走了。”审言微微皱眉，他见过宵雨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眉间似乎总有一抹忧愁，化不开，解不去，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生爱怜，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学识渊博，说起话来条理清晰简单易懂，自带一股孤芳自傲感，

绝不像李娜口中所言那样会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你们欠了她们家多少钱？

”审言突然问道。李娜惊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连这个他们都知道。“没多少，五千而已。

”“那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还？”“警官啊，话可不能这么说。

”李娜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想晚几天再给她，这不是刚过完年花销太大了，

一时间抽不出钱给她嘛。”审言冷声道：“刚才你的语气可不像手头紧的样子。

”他的耐心即将被耗尽，这个女人口中几乎没有一句是实话。李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审言忽然道：“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李娜愣愣问道：“什么？”“父母有没有偏心，

被偏爱者也很清楚，只是因为他们是被爱的一方，所以从不在意冷落者的感受。

”李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审言也不为难她：“我们需要把小艺的雨衣带走，这点没问题吧？

”李娜连忙答应道：“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拿。”用弱停下笔，低声问道：“师傅，

她说的会是真的吗？宵雨的母亲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审言道：“等你见过她就知道了。

”很快李娜带着雨衣回来了，手中正是昨天审言看到的那件。用弱接过道了谢，

从李娜家出来后很默契地没有问接下来该做什么，尽管没有办案经验，

他也知道后面就是最关键的环节。再次造访宵雨家，这次是宵雨妈妈亲自接待了他们，

面上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又见面了，审警官。”女人温和道。审言笑道：“是啊，

一晃十年过去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这次您想了解点什么？”女人直入主题，

审言也不再寒暄，示意用弱将雨衣放到她面前：“这件雨衣您见过吗？”女人指尖滑过衣帽，

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这是我女儿小时候的雨衣，看到它，就能想起小雨穿着它的模样。

”审言道：“后来您的女儿把它送给了弟弟是吗？”女人微微摇头道：“这点我不清楚，

不是必要的事，她不会告诉我。”审言道：“恕我冒昧，可以说说您昨天具体的行程吗？

”女人指尖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您应该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吧。

”“不是您亲口所说，我不信。”女人笑了：“您很真诚，这点和我女儿很像，

这也是她的要求吧？”审言无奈笑道：“是啊，所以希望您能回答我这个小的问题。

”女人敛了神色，平淡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回到了那天清晨。“小雨，

妈妈出去一趟，饭菜在锅里，你学习结束后记得热热再吃。”宵雨从房间走了出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