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的溪流撞在青石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洞前的苔藓。
林辰赤着脚站在晨光里，手里攥着块被体温焐热的玄铁矿，掌心的汗让矿石表面的纹路越发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熊踞”的起势——这是他跟着玄尘子修炼的第十日，丹田那缕气感已从最初的若有若无，变得能勉强随心意流转。
“沉肩，坠肘，气海要像揣着团温水，别绷得像块石头。”
玄尘子坐在洞口的藤椅上，手里转着个青铜酒葫芦，葫芦上刻着的“青云”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他看着林辰绷紧的脖颈，忽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心思太沉，修炼最忌执念。
知道天引大陆的强者为何能翻江倒海吗？
不是单凭力气，是懂‘顺势’。”
林辰收势而立，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
他知道玄尘子说的是爹娘的仇，可那画面总在脑子里打转，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罢了，今日不练拳脚，我给你讲讲这大陆的规矩。”
玄尘子招招手，让林辰坐在身边，酒葫芦往石桌上一放，发出“咚”的闷响，“天引大陆的修炼，分十大境界，从你现在的筑基境，到传说中的道主境，每一步都要淌过血火。”
他屈起手指，一个个数着：“筑基境分九重，你如今刚摸到第一重的边——内力初醒，力量约莫两百斤，气感能走通手臂经脉，这只是个开始。
往后第二重内力精进，力量要到五百斤；第三重内力圆满，得有八百斤力，速度能赶得上健马；到了第四重千斤锻体，寻常刀剑就破不了你的皮了……”林辰听得心头一跳：“那……第九重呢？”
“第九重真气圆满，”玄尘子指尖在石桌上划出个圆，“内力会变成‘真气’，威力是内力的十倍，能凭空打出真气掌，一个念头就能让真气在体内转上百圈。
到那时，你才算真正脱离凡胎，能跟魔族的小喽啰过过招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再往上是凝真境，分三阶加巅峰。
到了那步，真气会凝成‘真元’，能凝聚成刀枪剑戟，隔空伤人。
像追杀你爹娘的血牙魔将，就是凝真境巅峰，真元纯度达百分百，力量两万五千斤，一拳能轰塌半座山。”
林辰的拳头猛地攥紧，玄铁矿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怕了？”
玄尘子瞥他一眼，拿起酒葫芦抿了口，“怕也没用。
凝真境往上，还有凌空境、御空境、破空境……直到道主境，能自己造个世界出来。
当年青云宗的老宗主，就是御空境强者，一剑劈开黑风岭的魔气，让咱们南境安稳了三十年。”
他指着洞壁上挂着的破旧剑穗：“那老东西的剑意，能离体十里杀人。
所谓剑意、刀意，就是御空境强者的精气神凝在兵器上，寻常修士别说接，靠近了就得被切成碎片。
你现在是凝真境门槛，往后练《柴刀十三式》，能让刀意沾着刀锋就不错了。”
林辰忽然想起玄尘子给的那本《淬体十三式》，急忙翻到最后一页，只见空白处写着“无品阶”三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锻体之基，非功法，却胜功法。”
“这册子算不得真正的功法。”
玄尘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层层解开，露出两本线装书。
一本封皮是黄色，写着《青云基础吐纳诀》，旁边标着“黄级下品”；另一本是青色封皮，《青锋剑谱》四个字旁写着“玄级中品”。
“功法分五等：黄、玄、地、天、造化。”
他拿起黄级册子，“黄级下品，就像这吐纳诀，只能帮你引灵气入体，最多用到筑基境；玄级中品的剑谱，得凝真境才能练，真元不够强，强行运转会炸了经脉；至于地级往上……”玄尘子的目光飘向远处的黑风岭：“那是御空境强者的东西，一页纸都能换座城池。
当年我在青云宗，见过天级功法《九霄御剑术》的残篇，上面的字会自己发光，盯着看久了，神魂都能被吸进去。”
林辰接过《青云基础吐纳诀》，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口诀密密麻麻：“寅时向东，吸气三口，气沉丹田，沿手太阴肺经行至指尖……”每句口诀旁都有注解，比如“第一口气要吸满三百息，气感如游丝方可肺经在左臂内侧，气走时会发麻”。
“今日起，寅时练吐纳，午时练《淬体十三式》，酉时琢磨这吐纳诀的注解。”
玄尘子将玄铁矿丢给他，“这石头含‘铁精’，练拳时握着，能让气感更顺。
等你什么时候能让气感在肺经里走三个来回，筑基一重就算成了。”
夕阳把山影拉得老长，林辰坐在溪边，一遍遍地按口诀运气。
当气感第三次撞开肺经的滞涩处时，他忽然觉得左臂内侧一阵酥麻，像有小蛇钻过，丹田的暖意也跟着涨了几分。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玄铁矿，矿石表面竟映出一点微弱的白光——那是气感与铁精共鸣的征兆。
洞顶的蝙蝠扑棱棱飞过，林辰摸了摸胸口的万象珠，珠子贴着皮肤，传来比往日更明显的温热。
他忽然想起玄尘子说的“道主境”，想起那能劈开魔气的剑光，握紧了手里的吐纳诀。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站在黑风岭上，让那些作恶的魔族，尝尝被气感贯穿经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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