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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眼与吻痕佚名佚名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针眼与吻痕(佚名佚名)

淪為平淡 著

都市小说连载

佚名佚名是《针眼与吻痕》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淪為平淡”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著名作家“淪為平淡”精心打造的现实情感,婚恋,暗恋,家庭小说《针眼与吻痕》,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淪為平淡,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2005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12 20:32:31。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针眼与吻痕

主角:佚名   更新:2025-11-12 22:3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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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关于破碎与救赎的故事。当传统家庭梦碎后,

一个女人如何在与伦理的对抗中找到自我救赎的可能?那些肚皮上的针眼和少年留下的吻痕,

哪个更痛?而最终治愈她的,究竟是腹中新生命,还是那段不被世俗接受的禁忌之爱?

——1——林淑玲锁上车门,引擎的嗡鸣瞬间被隔绝在外。

密闭空间里只剩下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解开安全带,

撩起米白色真丝衬衫的下摆,露出紧实的腰腹。

皮肤在车厢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象牙白,唯独肚脐下方那一小片区域,

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紫色淤痕,像是一片被揉皱的、褪了色的花瓣。

她熟练地从副驾驶座的保温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注射器,针尖在顶灯下闪过一点寒光。

冰凉的酒精棉球擦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凉意。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手腕稳定地将针尖刺入那片淤痕的边缘。轻微的阻力传来,

然后是液体注入皮下组织的胀痛感。她咬着下唇,

看着那透明的药液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每一次注射,

都像是一次微小的、无声的献祭,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拔针,按压,

一个新鲜的紫色针眼迅速在皮肤上晕染开来,加入了那片淤痕的阵列。

她盯着那片触目惊心的紫色,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针眼。

这些痕迹是她身体的秘密地图,标记着每一次期待与每一次失望的交汇点。收拾好注射器,

她发动车子,驶离地下车库。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有些刺眼。她戴上墨镜,

遮住了眼底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目的地是市中心的私立医院,生殖医学中心。

候诊区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混合的味道。

穿着考究的男女们或低头刷着手机,或望着窗外发呆,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

林淑玲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病历本,指尖冰凉。

墙上巨大的电子屏无声地滚动着叫号信息,每一次名字的跳动都让她心头一紧。

“林淑玲女士,请到三号诊室。”温和的电子女声响起。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推开了诊室的门。她的主治医生,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教授,

正对着电脑屏幕仔细看着什么。见她进来,他摘下老花镜,示意她坐下。“林女士,请坐。

”老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林淑玲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他拿起桌上一份报告,

递了过来:“这是你最新的激素六项和AMH抗缪勒管激素检查结果。

”林淑玲接过报告,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英文缩写,

最终定格在AMH那一栏——一个低得让她心头发冷的数字。

“教授……”她的声音有些发干。老教授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目光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林女士,情况不太乐观。

你的AMH值已经低于0.5 ng/ml,结合之前的FSH促卵泡生成素水平偏高,

以及窦卵泡计数……这些都明确指向卵巢储备功能严重衰退。”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措辞:“这意味着,你的卵巢里可供使用的卵子数量和质量都……非常有限了。

即使采用最积极的促排卵方案,能取到可用卵子的几率也很低。

试管婴儿的成功率……恐怕会远低于我们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林淑玲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感觉它们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

她张了张嘴,想问“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能不能再试试?”,

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前医生温和的脸庞似乎变得有些模糊。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老教授的声音放得更缓:“但作为医生,

我必须告知你最真实的情况。继续尝试,不仅身体上要承受很大的痛苦和经济负担,

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心理落差。我建议……或许可以考虑其他途径,

比如……”后面的话,林淑玲已经听不太清了。她只看到医生的嘴唇在动,

那些关于“供卵”、“领养”的字眼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钻进耳朵,

却无法在脑海里形成任何有意义的认知。她机械地点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纸巾,

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走出诊室,穿过明亮却冰冷的医院走廊,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金属轿厢安静地下行,镜面墙壁映出她苍白失神的脸。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挺直了背脊。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里哭。坐进驾驶座,她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厢里还残留着刚才注射时消毒酒精的味道,

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

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微乎其微……卵巢储备功能严重衰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狠狠砸在她精心构筑了数年的希望堡垒上,将其彻底粉碎。她趴在方向盘上,

肩膀无声地耸动。压抑的呜咽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闷。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黑色的奔驰平稳地驶出医院,汇入下午的车流。她开得很慢,

漫无目的地在城市街道上穿行,仿佛这样就能拖延回到那个华丽却冰冷的家的时间。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橙色,林淑玲的车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辅路。就在这时,

路边绿化带的灌木丛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她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只见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从灌木丛里狼狈地滚了出来,重重摔在人行道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膝盖的疼痛而再次跌坐回去。他低着头,

校服外套的袖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的手臂上带着明显的擦伤,渗着血丝。

林淑玲心头一紧,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走了过去。“同学,你没事吧?”她蹲下身,

声音带着关切。少年闻声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倔强的脸。

他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角。看清来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林……林老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低沉。林淑玲也愣住了。眼前这个狼狈的少年,

正是她班上那个总是坐在角落、沉默寡言的学生——伟伦。她记得他,

不仅仅因为他是班上家境最好的学生之一,更因为他身上那种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感。“伟伦?

你怎么在这里?摔伤了吗?”林淑玲看着他手臂和膝盖上的伤口,眉头紧蹙。

“我……我没事。”伟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膝盖的疼痛让他动作一滞,又跌坐回去,

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别乱动!”林淑玲连忙扶住他的胳膊:“伤到骨头没有?让我看看。

”她小心地卷起他的裤腿,膝盖处一片青紫,擦破的皮肤渗着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

“真的没事,老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伟伦别开脸,声音闷闷的,

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林淑玲看着他手臂上那道长长的、已经结痂的旧伤痕,

以及膝盖上新鲜的、还在渗血的伤口,心中疑窦丛生。这不像是一次简单的摔倒能造成的。

她注意到他校服上的灰尘和草屑,还有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你家住这附近吗?我送你回去。

”林淑玲说着,试图搀扶他起来。“不用了老师!”伟伦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

他猛地挣脱林淑玲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还是固执地说:“我自己能走!真的不用麻烦您!”他挣扎着站起来,

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前走,背影单薄而倔强,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孤绝的疏离感。

林淑玲站在原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医生宣判带来的绝望感似乎被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浓重的孤独感暂时冲淡了一些。

她想起办公室里关于伟伦父母的零星传闻——永远在忙,永远缺席家长会,永远联系不上。

一个被锦衣玉食包裹着,却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少年。她快步追了上去,

语气不容置疑:“伟伦,听话。你这样走不了路,老师送你。或者,

至少让我带你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一下伤口。”——2——车灯划破渐浓的暮色,

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独栋别墅前。铁艺大门缓缓开启,

露出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精心打理的花圃。伟伦几乎是立刻挣脱了林淑玲搀扶的手,

动作快得扯痛了伤口也毫不在意。“谢谢老师,我自己进去就行。”他声音紧绷,

侧脸在庭院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额角的汗迹还未干透。不等林淑玲再开口,他已转身,

一瘸一拐却异常迅速地消失在厚重的雕花门后。门“咔哒”一声轻响合拢,隔绝了内外。

林淑玲站在车旁,晚风吹过,带来庭院里名贵花木的香气,却让她感到一种冰冷的疏离。

她想起他手臂上那道突兀的旧伤痕,像一道沉默的烙印。引擎重新启动,

驶向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指纹锁发出轻微的识别音,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

照亮了空旷得有些寂寥的客厅。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

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却一丝人气也无。丈夫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鞋柜里,

显然还未归来。她走进卧室,巨大的衣帽间里,一排排当季的衣裙沉默陈列。

指尖划过真丝、蕾丝、薄纱,最终停留在一件酒红色的吊带睡裙上。

丝滑的料子像水一样淌过掌心。她换上它,站在落地镜前。镜中的女人身段依旧窈窕,

锁骨清晰,腰肢纤细,可肚脐下方那片被刻意遮掩的皮肤下,是密密麻麻的紫色针眼,

无声地诉说着徒劳的努力。她抬手,轻轻抚过镜面,指尖冰凉。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数字无声跳动。十点,十一点,午夜。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

卧室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和钟表指针的滴答声。她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

睡裙的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圆润的肩头。红酒在杯中摇曳,映着壁灯的光,

像一小团凝固的血。她没喝,只是看着那暗红的液体,仿佛能从中看到医生平静宣判的脸,

看到伟伦倔强离去的背影,看到这巨大房子里无处不在的空洞。

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接着是踉跄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的窸窣。

浓重的酒气先于人飘了进来。丈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领带歪斜,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他眯着眼,目光扫过沙发上的她,那件精心挑选的酒红色睡裙,

在他眼中似乎没有激起任何涟漪。“还没睡?”他含糊地问了一句,

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种深重的疲惫,并非对她,而是对这漫长的一天。他甚至没有走近,

只是径直走向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淑玲依旧蜷在沙发里,维持着那个姿势。滑落的肩带没有再拉上去。

酒气混合着高级古龙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她胃里一阵翻涌。浴室的水声停了,

他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看也没看她,径直倒向大床中央,

几乎是瞬间便发出了沉沉的鼾声。巨大的床,他占据着中心,留给她一个宽阔而冰冷的后背。

那件酒红色的睡裙,精心准备的期待,在浓重的酒气和鼾声里,碎得无声无息。第二天一早,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床单平整冰凉,仿佛昨夜无人躺过。

电话那头是小姑子热情洋溢的声音:“嫂子!今天宝宝满月宴,你可一定要早点来啊!

妈说想让你多抱抱宝宝,沾沾喜气呢!”满月宴设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璀璨夺目,巨大的粉色玫瑰背景墙前,堆满了各种昂贵的婴儿礼盒。

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婴儿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央,脸蛋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苹果。

亲戚们笑语喧哗,空气里弥漫着奶香、香水味和一种过分甜腻的喜庆。“淑玲来啦!快,

快抱抱你小侄女!”婆婆满面红光地将襁褓递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

林淑玲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

襁褓落入臂弯,比想象中更沉,却软得不可思议。

婴儿温热的小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度,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却又被更深更尖锐的酸楚刺穿。她看着那张沉睡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嘴唇,

一种近乎疼痛的渴望攥紧了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哎哟,小心点!

”旁边一位妆容精致的表姑突然出声,带着夸张的语调:“别抱那么紧,孩子不舒服的!

你看她小眉头都皱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林淑玲手臂一颤,

那细微的、婴儿无意识的蹙眉动作,在她眼中被无限放大。她慌忙放松手臂,

动作却因此显得更加笨拙僵硬。婴儿似乎真的有些不舒服,小嘴瘪了瘪,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哎呀,还是给我吧。”表姑几乎是立刻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孩子抱了回去,

动作娴熟自然。她轻轻拍抚着婴儿的背,眼神扫过林淑玲时,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怜悯:“带孩子啊,也是要讲究个熟能生巧的。淑玲你也别急,

等以后自己有了就懂了。”周围响起几声附和的笑,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林淑玲的耳膜里。

婆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没说什么,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林淑玲站在原地,

怀里骤然空了的失落感和那几声轻笑混合在一起,让她脸上火辣辣的。

她看着表姑怀里重新安静下来的婴儿,看着周围人若无其事移开的目光,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喜庆舞台的小丑,格格不入,笨拙可笑。她默默退到角落,端起一杯香槟,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压不下心口那团灼热的闷痛。宴会接近尾声,丈夫才姗姗来迟,

身上还带着应酬后的烟酒气。他匆匆和主家打了招呼,便示意林淑玲离开。走到酒店门口,

他摸出车钥匙递给林淑玲:“你开我的车回去,我喝了点,让司机送我还有点事。

”林淑玲默默接过那把沉甸甸的奔驰钥匙。走到停车场,按下解锁键,

熟悉的黑色S级轿车灯闪了闪。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皮革和淡淡烟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她丈夫惯用的味道。她调整座椅和后视镜,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车内。一切如常,昂贵的定制脚垫,一尘不染的中控台,

他常用的墨镜放在扶手箱上。然后,她的视线顿住了。在后视镜的右下角,

悬挂着一个崭新的小挂件。不是他惯用的那种低调的檀木珠或金属牌子,

而是一个色彩鲜艳的卡通小玩偶——一只咧着嘴傻笑的黄色小熊,造型幼稚,用料廉价,

塑料眼睛在顶灯下闪着俗气的光。与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与他素来沉稳甚至有些刻板的品味,格格不入,像一块强行贴上去的拙劣补丁。

林淑玲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小熊。冰凉的塑料触感。她看着小熊脸上那夸张的笑容,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了上来。这绝不是他会买的东西。它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像一个无声的入侵者,一个刺眼的标记。她盯着那抹刺目的黄色,在昏暗的车厢里,

它咧开的笑容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嘲讽。她缓缓发动车子,引擎低吼,

载着她驶向那个依旧华丽却愈发冰冷的家,后视镜里,那只黄色小熊随着车身的震动,

轻轻摇晃。——3——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深处,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林淑玲躺在窄小的诊疗床上,薄薄的无纺布手术服贴在皮肤上,

冰凉一片。头顶的无影灯白得刺眼,她不得不闭上眼,眼皮却还在微微颤抖。

空气里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护士偶尔走动的轻微脚步声,安静得让人心慌。“放松,

林女士。”戴着口罩的医生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些模糊:“会有一点不适,很快就好。

”不适?林淑玲在心里苦笑。尖锐的穿刺针毫无预兆地刺入身体深处,

那感觉像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她猛地咬紧下唇,尝到一丝腥甜。

冷汗瞬间从额头、后背渗出,浸湿了手术服。她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每一次轻微的器械移动,都带来一阵新的、撕裂般的剧痛。

她感觉自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所有的尊严和羞耻感都在这种赤裸的、功能性的暴露中被碾得粉碎。时间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浸泡在冰冷的痛苦里。她紧闭着眼,眼前却闪过医生平静宣判的脸,

闪过丈夫冰冷的后背,闪过满月宴上那些刺眼的笑容和那只摇晃的黄色小熊。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将她溺毙。不知过了多久,

那种尖锐的穿刺感终于停止。护士替她按压着腹部的穿刺点,动作带着职业性的利落。

“好了,休息一下就可以去观察室了。取卵数量还可以,具体等实验室通知。

”护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林淑玲虚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护士搀扶着挪到观察室的病床上,小腹深处传来阵阵闷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

她蜷缩着身体,侧躺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机就放在枕边,

屏幕漆黑一片。她想起手术前给他发的信息,简单告知了手术时间。没有回复。意料之中,

却还是让心口那点微弱的期待彻底熄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观察室里其他做完手术的女人,

陆续有家属进来,低声询问着,递上热水或暖宝宝。那些关切的声音像细小的针,

扎在她孤寂的堡垒上。她拉高被子,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去,只希望这难熬的时刻快点过去。

直到腹部的闷痛稍微缓解,她才勉强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出医院大门。冷风一吹,

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外套。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停在了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丈夫的脸,带着一丝匆忙和不易察觉的烦躁。“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路上堵得厉害。

”他解释着,语气平淡,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没有停留:“感觉怎么样?上车吧。

”林淑玲沉默地拉开车门坐进去。皮革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残留的须后水气息,

是她曾经眷恋的味道,此刻却只觉得窒息。他没有问手术的细节,没有问她疼不疼,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车厢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

她偏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小腹的疼痛和心口的冰凉交织在一起,

比刚才手术台上的穿刺更让她难以忍受。下午,林淑玲强撑着身体的不适,

如约来到伟伦家别墅补课。开门的依旧是那位面无表情的管家。

偌大的客厅空旷得能听见回声,伟伦已经坐在落地窗边的书桌前,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

“老师。”他抬起头,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些,额角的伤口结了深色的痂。

补课的内容是物理力学。林淑玲讲解着斜面受力分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伟伦听得认真,偶尔提问,思路清晰。但林淑玲注意到,

他的手指总是不自觉地按压着右手小臂的某处,那里正是上次她看到的旧伤痕位置。“这里,

”林淑玲指着习题册上一道关于动能转化的题目:“物体从斜面滑下,

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她的话音未落,伟伦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

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几步冲到客厅中央那片相对空旷的区域,

身体瞬间绷紧,左脚为轴,右腿闪电般侧踢而出,带出一道凌厉的破空声!

紧接着是拧腰、旋身、后摆腿,动作行云流水,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

最后以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劈收势。整个客厅仿佛成了他的演武场,

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与他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判若两人。林淑玲完全愣住了,

手中的笔掉在习题册上。她看着少年收势站定,胸膛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野性的光芒。“老师……”伟伦转过身,

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更多的是期待:“下周六,市青少年武术锦标赛决赛,

我……我能请您去看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神紧紧锁住她,

像等待宣判。林淑玲看着他眼中那簇跳跃的火苗,想起医院冰冷的器械,想起丈夫漠然的脸,

想起自己身体里那些徒劳的针眼。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混杂着惊讶、一丝莫名的触动,

还有深藏的疲惫。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好。”周六的体育馆人声鼎沸,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橡胶地垫的味道。林淑玲坐在观众席前排,

看着那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在赛场上腾挪闪转。他的动作迅捷如豹,刚猛如虎,

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对手逼得节节败退。

观众席上的惊呼和掌声此起彼伏,林淑玲的心也随着他的每一次进攻和防守而起伏。

当他最终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手制服在地,裁判高举他的手宣布胜利时,

少年脸上绽放出纯粹而耀眼的光芒。他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

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林淑玲的位置,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朝她挥了挥手。那一刻,

林淑玲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的东西,悄悄融化了心口的一小块坚冰。比赛结束后,

林淑玲在体育馆外等到了换好衣服的伟伦。他抱着金灿灿的奖杯,脸上的兴奋还未褪去。

“老师!我们赢了!”他跑到她面前,气息还有些急促。“恭喜你,打得很棒。

”林淑玲由衷地说。“老师,您……您能送我去你家吗?”伟伦犹豫了一下,

声音低了些:“我想……让爷爷也看看奖杯。”他口中的爷爷,是林淑玲瘫痪在床的公公。

林淑玲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车子驶回那个空旷的家,保姆看到伟伦手里的奖杯,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身让开。伟伦熟门熟路地穿过客厅,

走向走廊深处一个安静的房间。房间里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一种老人特有的气息。

林淑玲的公公半靠在特制的护理床上,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盖着薄毯。

他只有头部和右手能轻微活动,眼神有些浑浊,但看到伟伦进来,

尤其是看到他怀里金灿灿的奖杯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爷爷!

”伟伦快步走到床边,献宝似的把奖杯举到老人眼前,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看!

冠军!我打赢了!”老人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

唯一能动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颤抖着,似乎想触碰那奖杯。

伟伦立刻把奖杯凑近了些。老人枯瘦的手指终于碰到了冰凉的杯身,然后,

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弯曲,最终,那根食指的指尖,

轻轻碰了碰伟伦小臂上那道颜色已经变淡的旧伤痕。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却让伟伦整个人僵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老人那只颤抖的手,又看看自己手臂上的疤,

再抬头看向老人浑浊却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少年脸上的兴奋慢慢沉淀下来,

变成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动容。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奖杯轻轻放在老人手边,

然后安静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林淑玲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瘫痪的老人,沉默的少年,

金灿灿的奖杯,还有那道无声的伤痕。没有言语的交流,

却有一种奇异的、温暖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连接着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

这间巨大冰冷的房子里,似乎只有这个角落,还残存着一丝真实的温度。保姆无声地出现,

询问是否留饭。林淑玲看着床边那一老一少安静相处的画面,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晚餐安排在光线温馨的小餐厅。菜式精致,但气氛却有些微妙。林淑玲的丈夫也回来了,

坐在主位,眉宇间带着工作后的疲惫。他对伟伦的到来只是微微颔首,

对父亲床前那短暂的温情一幕似乎毫无兴趣。餐桌上,他简单询问了几句伟伦的比赛情况,

语气礼貌而疏离,更像是一种社交礼仪。伟伦显得有些拘谨,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吃着饭,

偶尔回答丈夫的问题。林淑玲则沉默地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给公公的护理员示意布菜,

照顾着餐桌上的基本礼仪。她小腹的隐痛还未完全消散,精神也有些疲惫。然而,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公公时,却发现老人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伟伦身上。

那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空洞,反而有一种近乎专注的温和。

当伟伦因为紧张不小心碰掉了餐巾,慌忙去捡时,老人那只唯一能动的右手,

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想帮忙,又无能为力。而当伟伦低声回答丈夫的问题时,

老人会微微侧耳,浑浊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这种无声的关注,

像一道微弱却持续的光,照亮了餐桌一角。林淑玲看着公公专注的神情,

看着伟伦在老人目光下渐渐放松的脊背,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奇异的连接,

心头那团冰冷的郁结,似乎被这意外的暖流冲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她低头,

默默切着盘中的食物,窗外,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市。——4——晨光透过餐厅的纱帘,

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林淑玲醒来时,小腹的隐痛像退潮般只剩下模糊的余韵,

但一种更深沉的空虚感却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昨晚那顿气氛微妙的晚餐,

公公投向伟伦的专注目光,丈夫礼貌而疏离的应对,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清晰又模糊。

她起身,偌大的卧室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侧的床铺平整冰冷,毫无褶皱。

他大概又是一夜未归,或者回来过,在客房睡下。她早已懒得去分辨。

手机屏幕在梳妆台上突兀地亮起,嗡嗡地震动着,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屏幕上跳动着医院的号码。林淑玲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划开了接听。“林淑玲女士吗?您好,这里是生殖中心实验室。

”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平静无波:“很遗憾通知您,

本次胚胎培养结果……没有形成可用的优质囊胚。后续移植无法进行。”“没有……形成?

”林淑玲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那里似乎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幻痛。“是的。根据您的情况和本次取卵结果,

我们建议您……可能需要重新评估,或者考虑其他方案。”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似乎想找些安慰的词汇,最终只是说:“请注意保重身体,或许还有希望!”电话挂断了。

忙音单调地响着,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她耳膜深处。林淑玲僵在原地,手机从掌心滑落,

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窗外,阳光正好,鸟鸣清脆,世界运转如常。只有她,

被隔绝在一个名为“失败”的真空里。那些针眼,那些疼痛,

那些冰冷的器械和更冰冷的等待,最终都指向了这个虚无的终点。她扶着梳妆台边缘,

指甲深深掐进木质的纹理里,指节泛白。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让她几乎窒息。她需要一点空气,一点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的空间。她抓起车钥匙,

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家门。车子漫无目的地汇入午后的车流,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

逃离那个宣告她身体彻底“无用”的电话,逃离那个空旷冰冷的家。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时,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街边一家装潢精致的咖啡厅。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清晰地将里面的景象呈现出来。然后,她的呼吸停滞了。就在靠窗的位置,

她的丈夫,那个昨晚在餐桌上还带着工作疲惫、对她手术结果漠不关心的男人,

此刻正和一个年轻女人相对而坐。女人妆容精致,笑容明媚,

正是他公司那个新来的、据说能力很强的秘书。这还不是全部。他微微倾身,

脸上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放松甚至带着宠溺的笑容。然后,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

用指尖轻轻拂开了秘书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带着亲昵的狎昵。下一秒,他站起身,

绕过桌子,俯身,在秘书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清晰的吻。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像一把刀,

猛地将林淑玲从僵直的状态中劈醒。她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死死盯着那扇落地窗,看着丈夫重新坐回座位,看着秘书脸上羞涩又甜蜜的笑容,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继续交谈。世界的声音消失了,

只剩下她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震得她耳膜生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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