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各类不服

我叫陈舟，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社畜。我们公司，最近疯了。

自从新来的CEO大搞什么“狼性文化”，整个公司就弥漫着一股弱智的气息。他们说，

要把公司打造成一个家。结果就是，下班没人敢走，开会全是废话，团建堪比上坟。他们说，

要激发员工的潜力。手段是，监控打字速度，计算摸鱼时长，

甚至连上厕所的时间都给你掐得死死的。他们以为，员工都是傻子，画个饼就能让我们拼命。

他们以为，定一堆脑残规定，就能筛选出忠诚的“家人”。可惜，他们遇到了我。

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逻辑特别好，而且最擅长一件事：用你定的规矩，玩死你自己。

这是一个社畜，手撕脑残规定，脚踩傻逼领导，把一家“狼性”公司搅得天翻地覆的故事。

别误会，我不是想当英雄。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上下班，拿工资。谁不让我好过，

我就让他过不下去。1“从今天起，公司推行‘微笑狼性’企业文化2.0版本。

”HR张姐站在会议室前面，脸上的粉有点厚，笑起来的时候往下掉渣。“有三点。

”“第一，所有员工在岗期间，必须全程保持微笑，嘴角上扬不得低于十五度。”“第二，

同事间禁止消极沟通，所有对话必须以‘亲爱的’开头，以‘好哒’结尾。”“第三，

我们将引入‘微笑摄像头’，AI实时监测，月底进行‘微笑之星’评选，得分最低的部门，

主管和员工全部扣除当月奖金。”整个会议室死一样地寂静。我旁边的新人小姑娘，

脸都白了，手里的笔差点没拿住。我举起手。张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还是点了我的名字：“陈舟，你有什么问题？”“张姐，我有几个技术性问题想请教一下。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第一，‘嘴角上扬不得低于十五度’，这个角度谁来量？

公司会给我们每个人配备量角器吗？还是说，微笑摄像头自带这个功能，

能不能出具一份计量局的校准证书？”张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第二，

所有对话以‘亲爱的’开头。如果我和王总汇报工作，也说‘亲爱的王总，

上季度的报表有问题’，这合适吗？如果已婚同事之间，被家属听到产生误会，算工伤吗？

”会议室里开始有憋不住的笑声。“第三，”我没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

“AI监测微笑，这个AI是谁家的？采集我们的面部数据，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数据储存在哪里？安不安全？万一泄露了，被人拿去做换脸视频，公司负责吗？

”“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张姐，一字一句地说，“把奖金和微笑挂钩，

这违反了劳动合同法哪一条，需要我帮你查一下吗？”张姐的脸，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

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陈舟，你这……是在抬杠。”“亲爱的张姐，

”我立刻换上规定的句式，“我只是在积极理解公司的新规，避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呢。

”“我的问题，您还没回答我呢，好哒。”“噗嗤——”不知道是谁，终于没忍住，

笑了出来。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大家看着张姐，眼神里全是看戏的兴奋。

张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们部门的总监王坤，

顶着他那个反光的脑袋走了进来。“吵吵什么呢？开个会都开不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我，眉头紧锁。张姐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说：“王总，

陈舟他对公司的新规定有意见。”王坤的脸黑了。他指着我说：“陈舟，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会议室里瞬间又安静了。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我耸了耸肩，

跟在王坤屁股后面，走出了会议室。我能感觉到，背后几十道目光，像针一样扎着我。

他们肯定觉得，我死定了。2“陈舟，你什么意思？”王坤的办公室里，

他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指着我的鼻子。“公司推行新文化，是为了大家好，

是为了提高凝聚力！你怎么就带头唱反调？”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自己坐下了。“王总，

我没有唱反调。我只是作为一名普通员工，对新规定里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提出疑问。

”“这难道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员工该做的吗？”王坤被我噎了一下。“什么模糊不清？

让你笑你就笑，哪那么多废话！”“那不行，王总。”我摇了摇手指，“规定之所以是规定，

就是要清晰，要有可执行性。”“您看，您现在让我笑，可我不知道怎么笑才算合格。

”“万一我笑了，AI觉得我不合格，月底扣我奖金，我找谁说理去？”“您给我做主吗？

”王坤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陈舟，我警告你，别给我玩这套文字游戏！不想干就滚蛋！

”“好的，王总。”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笔。“您刚才说，

‘不想干就滚蛋’，是代表公司单方面解除我的劳动合同吗？”“如果是的话，按照劳动法，

公司需要支付我N+1的经济补偿金。我入职三年，月薪一万二，算上年终奖平均一下，

公司需要赔偿我五万块钱左右。”“您现在能拍板吗？能的话我现在就写辞职报告，

备注是‘被公司辞退’。”王坤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看着我手机上闪烁的录音图标，

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气声。“再说了，王总。

”我收起手机，身体往前倾了倾。“微笑文化，出发点是好的。但执行方式太粗暴了。

”“您想啊，销售部那帮人，天天在外面跑，被客户骂得跟孙子一样，回来还得强颜欢笑，

不然就扣钱。这不叫凝聚力，这叫压迫。”“开发部的兄弟们，改一个bug焦头烂额，

还得时刻记着嘴角上扬十五度，这不是影响工作效率吗？”我看着他，

很诚恳地建议道：“我觉得，这个制度要推行，得先搞个试点。”“就从咱们管理层开始。

”“王总您，张姐，还有其他部门的总监，每天在公司门口站一排，

对每个来上班的员工微笑。这样既能起到表率作用，又能让大家感受到公司的温暖。

”“您说呢，王总？”王坤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

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个平时看起来默不作声的员工，

会这么跟他说话。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你给我出去！

”“好的，王总。”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那微笑考核的事……”“这事不用你管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点点头，

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整个部门的人都假装在忙，但眼睛的余光全都瞟着我。

坐在我旁边的李梅，悄悄给我发了条微信：“舟哥，牛逼！王扒皮脸都绿了！

”我回了个“淡定”的表情。下午，HR张姐发了全员邮件。

《关于“微笑狼性”文化2.0试运行补充通知》。邮件里说，为了更好地推行新文化，

经管理层研究决定，将首先在总监级别以上领导层中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微笑试点”。

具体细则，另行通知。邮件一发，整个公司瞬间炸了锅。工作群里，

全是各种隐晦的表情包和“哈哈哈”。我知道，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王坤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果然，下班前，他又发了个通知。“为了增强团队凝聚力，

打破部门隔阂，本周末，公司全体员工，

前往野狼谷进行为期两天的‘团队潜能激发’封闭式培训。”“任何人，不得缺席。

”我看着邮件，冷笑了一声。跟我玩这个？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3周六一大早，我们被大巴车拉到了所谓的“野狼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

几栋破楼，一个大操场。接待我们的人，自称“苍狼导师”。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光头壮汉，

脖子上挂着个哨子，眼神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欢迎来到野狼谷！在这里，

你们将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职位！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野狼！

”苍狼导师吼得唾沫星子横飞。“现在，所有人，上交手机、钱包、身份证！未来两天，

你们要彻底放空自己！”同事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反抗。王坤和几个总监带头，

把东西都交了上去。轮到我，我把手机递过去。苍狼导师的助理正要接，我往回一收。

“等等，我先报个警。”所有人都愣住了。苍狼导师眉头一皱：“你干什么？”“导师，

你好。”我客客气气地说，“非法扣押他人手机、身份证件，限制人身自由，

这好像属于违法行为了吧？”“我不太确定，所以想打个电话咨询一下警察叔叔。

”“万一这是个什么传销窝点，我们这么多人，警察叔叔来解救也方便，对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苍狼导师怒了。“我们这是正规的培训机构！”“正规机构啊？

那太好了。”我点点头，

“那把营业执照、消防许可、还有您的教练资格证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我们也好放心把自己交给您，对不对？”苍狼导师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王坤赶紧跑过来打圆场：“陈舟，你少说两句！这是公司安排的培训，都是为了大家好！

”“王总，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我一脸无辜。“万一出了事，消防不过关，

咱们这一百多口人，跑都跑不掉。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坤气得直哆嗦，

指着我说不出话。最后，手机没收成。培训还得继续。第一个项目，叫“信任背摔”。

就是一个人站在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背对着往后倒，下面的人用手接住。

苍狼导师唾沫横飞地讲了一大堆“信任、团队、奉献”的屁话。然后让一个女同事先上。

小姑娘吓得腿都软了，站在台子上瑟瑟发抖。下面的人稀稀拉拉地喊着：“跳吧！

我们相信你！”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等一下。”我再次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我身上。“导师，我还是有个问题。”“您说，

这个项目是为了建立团队信任，对吧？”“那为什么，是员工摔，同事接？

”“最需要和我们员工建立信任的，难道不是领导吗？”我看向王坤，

和站在他身边的几个总监。“我觉得，应该让王总他们先来。”“领导们带头，

从高台上一一摔下来，让我们这些员工在下面接着。”“这样，

才能体现出领导对我们的绝对信任，我们也能感受到领导与我们同在的决心。

”“等所有领导都摔完了，我们员工再上，保证二话不说！”我说完，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所有员工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我。王坤和那几个总监的脸，比吃了屎还难看。

苍狼导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不合规矩……”“怎么不合规矩了？”我反问，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还是说，领导们不敢？不信任我们这些员工能接住他们？

”“那还谈什么团队凝聚力？干脆各回各家算了。”“谁说我们不敢！

”人力资源部的刘总监，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平时最会拍马屁。她为了表现自己，一咬牙，

第一个爬上了高台。“我来！我相信我的团队！”她闭着眼，直挺挺地就倒了下来。

下面的人力部员工手忙脚乱，尖叫着，总算是把她接住了。但场面极其狼狈，

刘总监的假发都摔歪了。有了第一个，剩下的总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王坤是最后一个，

他站在台子上，腿肚子都在转筋。他往下看了一眼，我们部门的人，稀稀拉拉地站着，

没一个人伸手。“王总，跳啊！”我带头喊。“我们相信你！亲爱的王总，跳下来吧，好哒！

”王坤的脸，绿得像邮筒。4王坤最终还是没敢跳。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血压高，

从台子上爬了下来，灰头土脸。“信任背摔”这个项目，就这么不了了之。

苍狼导师的脸黑得像锅底。中午吃饭，是所谓的“忆苦思甜饭”。每人一碗菜糊糊，

一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窝窝头。苍狼导师说：“想想红军长征两万五！你们现在这点苦，

算得了什么！要学会感恩！”说着，他带头，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做感恩操。一边拍手，

一边念：“感谢公司给我饭，感谢领导把我管，感谢同事来陪伴，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弱智有多弱智。大家都低着头，

小声地念着。只有我，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着菜糊糊。“你！那个谁！陈舟！

”苍狼导师又盯上我了。“大家都在感恩，你怎么就知道吃？”我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

“导师，我这不是在用实际行动感恩吗？”“公司花钱让我们来培训，给我们饭吃，

我把它吃干净，不浪费，就是最大的感恩。”“我要是光说不练，一边念叨着感恩，

一边把饭倒了，那不是虚伪吗？”我又咬了一大口窝窝头。“再说了，导师。忆苦思甜，

重点在于‘思甜’。”“我现在吃着这饭，

就想起了咱们公司食堂的红烧肉、糖醋里脊、麻辣香锅……”“越想，

就越觉得公司的伙食好，就越感恩公司。”“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得马上回到公司，

加班加到死，来报答公司的恩情。”我一边说，一边两眼放光，表情激动。周围的同事，

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极其辛苦。苍狼导师被我这套歪理邪说，说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导师。”我端起碗，站了起来。“我觉得，光我们员工忆苦，不够深刻。

”“领导们平时山珍海味的，更应该体验一下。”“尤其是王总，他平时工作那么辛苦，

日理万机，肯定没吃过这种饭。”“我觉得，应该让王总，把我们所有人的剩饭都吃了。

”“这样，才能体现出领导‘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崇高品格。

”“这才是真正的‘与员工同甘共苦’！”我把碗里剩下的半个窝窝头，

恭恭敬敬地递到王坤面前。“王总，您先请。”王坤看着我手里的窝窝头，

又看了看周围几十双看好戏的眼睛。他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他这辈子，

大概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陈舟……你……你……”他“你”了半天，

一个屁也没放出来。下午的项目，叫“风雨人生路”。两个人一组，一个人蒙上眼睛，

在另一个人的指引下，走过一段崎岖不平的“人生路”。路上有各种障碍物，

代表“人生中的困难和挫折”。又是一套“信任、依赖、扶持”的鬼话。分组的时候，

苍狼导师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陈舟，你今天表现很突出。为了让你有更深刻的体验，

你和王总一组。”“王总，你来蒙眼。陈舟，你来指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整我了。

王坤蒙上眼睛，等于把命交到我手里。我要是想使坏，他今天就得在地上滚着走完全程。

王坤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戴上眼罩前，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陈舟，

你敢乱来，回去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笑了。“亲爱的王总，您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指引’您的，好哒。”我扶着他，站到起点。看着他被黑布蒙住的眼睛，

和那张紧张又怨毒的脸。我心想，好戏，才刚刚开场。5“王总，别怕，有我呢。

”我用一种非常诚恳，非常可靠的语气说。王坤的身体僵硬得像块铁板。“好，我们出发。

”“王总，向前三步，走稳了。”王坤迟疑着，小心翼翼地迈出三步。地面平坦，

什么事都没有。“很好，王总。现在，向左转九十度。”他也照做了。“保持这个方向，

走五步。”他又走了五步，依然安然无恙。王坤似乎放松了一点。他可能觉得，

我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真的把他怎么样。周围的同事，也都屏住呼吸看着我们。

苍狼导师站在终点，抱着胳膊，一脸冷笑，等着看我出丑。“王总，接下来路况有点复杂。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神秘感。“前面，有一个象征着‘职场陷阱’的泥坑。

”“不过您别怕，我会带您绕过去。”“现在，抬高你的左脚，对，抬高一点，

再高一点……好，往前迈一大步！”王坤非常听话地，把左脚抬得高高的，像个滑稽的仙鹤，

然后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啪叽”一声。他一脚踩进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泥坑里。

泥水溅得他半条裤腿都是。“哎呀！王总！”我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真对不起！

是我看错了！我以为泥坑在右边！”“都怪我，都怪我业务不熟练！”我一边说，

一边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懊悔到了极点。王坤站在泥坑里，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想抬脚，但泥巴吸住了他的皮鞋。他缓缓地，缓缓地摘下眼罩。

看着自己满是泥水的裤腿和鞋，又抬起头，用一种想杀人的目光看着我。

“陈舟……”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王总，您别生气！这是好事啊！”我赶紧扶住他。

“您看，您亲身体验了‘职场陷阱’，以后就能更好地带领我们规避风险了！

”“这次小小的失误，是为我们整个部门，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啊！

”“您这是在用自己的牺牲，为我们趟路啊！王总，您太伟大了！”我声情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