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回响》

第 1 章我叫乔念。在我二十一岁的人生里，

我一直相信代码和逻辑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问题。直到我被绑进这座叫石锁村的大山。

在这里，逻辑失效，代码无用。他们用最原始的欲望和最绝望的祈求，

为我打造了一座名为“媳妇”的囚笼。他们以为买断了我的未来，却不知道，

我背包里那些冰冷的金属零件，才是我真正的神。他们想困住我的身体，我就用无人机，

让整个世界都听到来自深空的回响。这不是一个求救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如何用科技，

把一座绝望的村庄从地狱里拽出来的故事。后脑勺的钝痛让我睁开了眼。土黄色的屋顶，

挂着几缕灰黑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轻晃。空气里有股味道。是霉味，混着烧柴的烟火气，

还有牲口粪便的腥气。这几种味道拧在一起，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的胃一阵翻腾。

我动了动。手腕和脚踝传来粗糙的摩擦感，火辣辣地疼。是麻绳。很粗，上面还有毛刺，

嵌进了皮肤里。我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土坯房。墙是黄的，地是泥的。

只有一扇小小的木窗，被几根粗木条从外面钉死了，光线从缝隙里挤进来，

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老汉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很瘦，但骨架很大，脸上布满了皱纹，

像一块被晒干又泡发的树皮。他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半碗糙米饭，

上面堆着几根黑乎乎的咸菜。他把碗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没看我，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闺女，醒了就吃点。”我看着他，没说话，

也没动。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从今天起，你就是俺家石磊的媳妇了。”媳妇。

这两个字像一颗子弹，打进了我的脑子。我明白了。我被拐卖了。不是什么意外，

不是什么恶作剧。我就是被明码标价，卖到了这个鬼地方。心脏猛地一沉，像坠了块冰。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我的脑子反而异常地冷静。我看着自己被绑住的双手。

手指很灵活，指甲也很长。我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指甲去抠绑在手腕上的麻绳。

那根绳子很结实，但我能感觉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能把它磨断。男人见我没反应，

又叹了口气。“俺知道委屈你了。但俺们石锁村，不能再断了香火。”他说完，

就转身出去了，门“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着那碗饭。米饭是黄的，混着沙子。咸菜又老又咸。我不饿。我只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我停止了抠绳子，开始仔细检查这个房间。床是木板搭的，

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着霉味。除了床和那个矮凳，屋里什么都没有。我的背包呢？

我最后一次有印象，是在长途汽车站，一个阿姨问我搭不搭车，

说她的车能直接到我要去的地方。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背包里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的笔记本电脑，我的无人机配件，还有一把多功能工具刀。那些东西，才是我的命。

我必须找到它们。我重新开始抠绳子，这次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指甲断了，渗出血丝，

和绳子上的毛刺混在一起。疼。但这种疼，让我更清醒。他们买的是我的身子，

不是我的脑子。我脑子里的东西，能飞出这座大山。只要这螺旋桨还能转，

天塌下来我也能给自己凿出一条生路。第 2 章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外的天光从惨白变成昏黄，又彻底暗了下去。锁孔里传来“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还是那个老汉，石大山。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石磊。

他比我高半个头，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外套。他一直低着头，

额前的刘海长得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石大山把一碗和中午差不多的饭放在凳子上。“吃饭。”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硬邦邦的。

我没动，目光落在石磊身上。他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身体僵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像一只受惊的鸵鸟。石大山瞪了他一眼。“杵在那儿干啥？给你媳妇松绑，让她吃饭！

”石磊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慢慢地走过来，脚步很轻，像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他蹲下身，

开始解我脚上的绳子。他的手很粗糙，上面全是老茧和裂口，但动作却很轻，甚至有些笨拙。

他似乎很紧张，手指都在发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废物！”石大山骂了一句，

走过来一把推开他，三两下就扯开了我脚上的绳子。然后他又去解我手上的。“闺女，

别怪俺。俺也是没办法。”他一边解一边说，“村里像石磊这么大的后生，都走光了。

再不娶个媳妇进门，俺们石家，就要绝后了。”绳子松开了。我的手腕上是一圈深深的红痕，

还有几处被磨破的血口子。我收回手，慢慢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石磊还蹲在地上，

头埋着，一动不动。石大山把那碗饭推到我面前。“吃吧。吃饱了，

才有力气……给俺们石家生个娃。”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生个娃。我拿起碗，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但我没有摔掉它。我拿起筷子，夹起一根咸菜，慢慢地放进嘴里。很咸，

很苦，还带着一股涩味。我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咽了下去。石大山见我吃了，似乎松了口气。

他拉了一把还蹲在地上的石磊。“走，出去。让你媳妇好好歇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我放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一口。我走到门边，

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是一个小院子，石大山和石磊正站在院子里说话。“你个孬种！

明天就圆房了，你那点出息！”是石大山的声音。

“爷……我……我怕……”石磊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怕啥？她是你花钱买来的媳妇！

天经地义！”“可她……她不情愿……”“不情愿也得情愿！俺们石家不能断了根！

”我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到地上。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等待我的是暴力和侵犯。

但这个叫石磊的青年，他的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怯懦和恐惧。他和我一样，

也是这个囚笼里的人。只是，他是被“传宗接代”这根无形的绳子捆住的。

这不像是一场单纯的犯罪，更像是一场绝望的“续命仪式”。一个村庄，为了不被遗忘，

做出的最后挣扎。这个发现，让我感到一阵更深的寒意。第 3 章接下来的两天，

我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吃饭，睡觉，被锁在房间里。石大山每天三次准时送饭，话不多，

但每次都会念叨那句“给俺们石家留个后”。石磊一次都没再出现过。我假装顺从，

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这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找到我的背包。

第三天下午，石大山送饭的时候，我开口了。这是我被关进来后，第一次主动说话。

“我的东西呢？”我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石大山愣了一下。“啥东西？

”“我的背包。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哦，那个啊。

俺给你收起来了。里头都是些女娃家的玩意儿，以后再给你。”他在撒谎。我的背包里，

除了电脑和无人机，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根本没什么“女娃家的玩意儿”。

他肯定是发现了里面的“高科技”东西，觉得不寻常，才藏起来的。“我包里有药。

”我继续说，“我胃不好，得按时吃药。”这是我临时编的谎话。石大山明显有些急了。

“啥药？村里有赤脚医生，让他给你瞧！”“我的药很特殊，外面买不到。

”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不吃，我会死。我死了，你们石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这个字，显然刺痛了他。他的脸色变了，嘴唇哆嗦着。“你……你别吓唬俺！

”“我没有吓唬你。”我冷冷地说，“把包还给我。我吃了药，就听你们的。不然，

我就绝食。”说完，我躺回床上，用后背对着他。我能感觉到他的犹豫。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生孩子的活人，不是一具尸体。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行。”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挫败，“俺给你拿。

但你得答应俺，不准耍花样。”“我答应你。”我听到他走出院子，脚步声很急。几分钟后，

他回来了，把我的背包扔在地上。“药在哪儿？俺给你。”我坐起身，打开背包。

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笔记本电脑还在，但已经开不了机了，屏幕碎了一角。

我的衣服被扔在一边。我翻找着。然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最里面的夹层里，

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盒子。是我的无人机核心组件。

高精度飞控、图传模块、还有几块动力电池。它们还在。还有我的多功能工具刀，

被塞在背包侧袋的网兜里，很隐蔽，他没发现。我差点笑出声。

我假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那其实是我装维生素的瓶子——倒出两片在手心。

就着水，我咽了下去。“好了。”我说。石大山一直紧张地看着我，见我“吃了药”，

才松了口气。他捡起我的背包，又要拿走。“等等。”我说，“把包留给我。

这里面有我的换洗衣物。”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包留下了。“记住你说的话！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锁上了门。我抱着背包，把它紧紧搂在怀里。

就像抱着全世界。我打开那个方盒子，看着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零件。我的希望，我的武器，

我的神。你们回来了。第 4 章夜晚，是唯一属于我的时间。

我确认石大山和石磊都已经睡下，院子里只剩下几声稀疏的虫鸣。

我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床上。我的宝贝们。飞控主板，像一块绿色的方糖。图传模块，

小小的，却蕴含着连接世界的力量。几片折叠好的碳纤维机臂和螺旋桨。还有动力电池，

沉甸甸的，像握住了一颗心脏。我拿出我的多功能工具刀，咔哒一声弹出了钳子和螺丝刀。

组装开始了。这个过程我重复了上百遍，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但这一次，我的手心全是汗。

这里没有合适的桌子，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从门缝和窗缝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我跪在地上，把床板当作工作台。每一个螺丝，我都要拧上再确认一遍，确保它足够牢固，

但又不会在运输中产生多余的应力。每一个接头，我都要检查再检查，确保没有虚焊，

没有接触不良。这里没有示波器，没有万用表，我唯一的检测工具，

就是我的眼睛和我的经验。夜很静，静得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次心跳，

都在为我加油。我怕的不是失败。我怕的是希望就在眼前，我却抓不住。我花了整整一夜，

才把无人机的骨架组装起来。一个四轴的X形机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峻的光。

它像一只蛰伏的金属猛兽。天快亮的时候，我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动静。

我立刻把所有零件和工具收回背包，把半成品无人机塞进了床板最里面的缝隙里，

用稻草盖好。我刚躺回床上，门就开了。石大山端着饭进来，看到我醒着，似乎有些意外。

“今天精神头不错。”他嘟囔了一句，把饭放下。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我必须表现得和昨天一样，顺从，麻木。他见我没反应，也就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我一边吃着那难以下咽的糙米饭，一边在脑子里规划着下一步。无人机有了雏形，

但还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信号。我回忆着被拐进山时的路线。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很久，

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在这样的地方，手机信号肯定是零。

我的无人机图传距离最多也就几公里，飞出去也是一片盲区。我需要一个中继。

一个能把我求救信号发射出去的基站。我想起来了。在进山的最后一个山脊上，

我好像看到了一座塔。一座很高的，钢铁结构的塔。像是移动通信的信号塔。如果它还在，

如果它还有备用电源……我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那里，就是我唯一的生路。白天，

我继续伪装。晚上，我就化身成一个疯狂的工程师。我把图传模块和飞控连接起来，

把电池也接上了。我按下遥控器上的开机键。无人机上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亮起了红光。

有反应！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我尝试让电机转动。“嗡——”一声轻微的蜂鸣，

四个螺旋桨微微抖动了一下。成功了！它活了！但新的问题也来了。房间里太狭小了，

我根本没法测试飞行。而且电机转动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太明显了。

我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我望风，

甚至能帮我弄到更多工具的人。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石磊那张怯懦的脸。

第 5 章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和石磊单独说话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下午，

石大山出去了，说是去村委会开会。走之前，他特意嘱咐石磊看好我。石磊给我送饭的时候，

我第一次正眼看他。“你叫石磊？”他被我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手里的碗都差点没端稳。

“……嗯。”他应了一声，把碗放在凳子上，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你怕我？”我问。他没说话，

但我看到他的耳朵红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放缓了语气，

“我也不是什么妖怪，不会吃了你。”他慢慢地转过身，但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我。

“你……你想干啥？”他的声音很小，带着颤音。“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我说。“交易？

”他似乎没听懂这个词。“你帮我一个忙，我……我以后不跑。”我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

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像山里的泉水。

但里面充满了迷茫和挣扎。“你……你说真的？”“真的。”我点头，“我看得出来，

你也不想的。你不想买我，更不想……圆房。”提到最后两个字，

他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头又垂了下去。“可是……俺爷他……”“你爷听你的吗？

”我问。他沉默了。我知道我猜对了。在这个家里，石大山是绝对的权威，

石磊只是一个听话的木偶。“我需要一把钳子，再长一点的铜线，大概一米就够了。

”我直接说出了我的要求，“你能弄到吗？”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困惑。“你要这些干啥？

”“你别管。你帮我弄到，我就答应你，不跑，也不闹。等……等你们觉得时机到了，

我就听你们的。”我撒了个谎。我知道这个承诺很廉价，但这是我能想到的，

唯一能打动他的理由。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我能看出来。他既想摆脱这个困境，又不敢违抗他的爷爷。

“我……我想想。”他最后丢下这句话，端着空碗，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门再次被锁上。我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我只需要等待。

等待他上钩。我知道他会来的。因为他的眼睛告诉了我，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座大山里，

活在他爷爷的阴影下。他和我一样，渴望着自由。只是他不敢，也没有能力去争取。而我，

可以给他这个能力。第 6 章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既期待着石磊的到来，

又害怕他不会来。我的命运，似乎就悬在这个懦弱青年的一个决定上。午夜时分，

我听到了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盯着门。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从门缝下面塞了进来。我凑过去，借着月光看。是一把生锈的老虎钳，

钳口上还沾着油污。旁边是一小卷铜线，细细的，但看起来很新。东西塞进来后，

脚步声就迅速地消失了，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我拿起那把老虎钳，它很沉，

带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我拿起那卷铜线，它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来了。

他选择了相信我。我紧紧地握着那把老虎钳，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沉默不代表顺从。他递给我这把钳子的时候，比任何语言都有力。这不仅仅是一把钳子，

这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囚笼的钥匙。我立刻开始工作。有了更趁手的工具，

我的进度快了很多。我用老虎钳把铜线剪成合适的长度，然后剥掉两端的绝缘皮，

做成了几根加长的连接线。这样，我就可以把电池和图传模块分开放置，增加测试的灵活性。

我把无人机的机架小心翼翼地从床板下拖出来。我接上加长线，把图传模块放在窗台上，

那里信号最好。然后，我拿起遥控器。我深吸一口气，推动了油门杆。

“嗡——”四个螺旋桨开始加速旋转，卷起了一阵小风，吹得地上的稻草沙沙作响。

机身微微震动，似乎在积蓄着力量。我没有让它起飞，只是让它保持在地面上悬停。

我打开了我的旧手机。虽然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但它的Wi-Fi功能还能用，

可以接收无人机图传模块发出的信号。我打开了图传APP。屏幕闪烁了几下，一片漆黑。

没有信号。我皱了皱眉。是距离太近，还是模块有问题？我把图传模块的方向调整了一下，

又检查了一遍连接线。还是不行。难道……是我失败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不。

不能放弃。我想起了专业课上学到的知识。近距离下，

图传信号可能会因为功率过载而无法接收。我需要一个中继，或者，我需要让无人机飞起来，

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可是，房间里飞不起来。我必须出去。今晚，就必须出去。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万籁俱寂。我走到门边，用老虎钳去撬门锁。

那是一把老式的铜锁，结构很简单。我把钳口伸进锁扣，用力一拧。“嘎嘣！”一声脆响。

锁被撬开了。我推开门，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我自由了。第 7 章我站在院子里，

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虽然这空气里，依旧有那股熟悉的牲口味。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土坯房，像看一座坟墓。我抱着我的无人机，悄悄地溜出院子。

石锁村很安静，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有几声狗叫，在山谷里回荡。我凭着记忆，

朝着村外的小路走去。我不能走大路，万一被人发现就完了。我钻进一片玉米地，

玉米秆比我人还高，正好可以掩护我。我在玉米地里找了一小块空地。我把无人机放在地上，

然后退后几米，举起了遥控器。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我再次推动油门。

无人机“嗡”的一声，垂直升空。螺旋桨切割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惊动了村里的人。无人机越飞越高，很快就超过了玉米秆的高度。

我立刻低头看手机屏幕。这一次，屏幕亮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出现了。是夜空下的石锁村。

黑乎乎的房屋，蜿蜒的小路，还有远处像巨兽一样蛰伏的大山。我成功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操控着无人机，朝着记忆中山脊的方向飞去。无人机飞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