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妒夫书萌

全村人都夸我姜诺有福气，嫁给了全大队最温柔体贴的男人沈建国。我因意外摔断了腿，

他放弃了城里当工人的铁饭碗，背着我来到偏远山村求医。整整一年，他衣不解带地伺候，

亲手为我熬药，哪怕我的双腿从失去知觉到彻底瘫痪，他也红着眼说绝不放弃。

我感动得一塌糊糊涂，甚至想，若真治不好，我就喝农药死了，别再拖累他。直到那天，

一个“城里来的贵客”找他，我听到沈建国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放心，

药效很好，她现在彻底是个废人了。”“让李书记和她爱人来吧，我保证他们认不出，

这个瘫在床上的丑八怪，就是他们找了十几年的亲闺女。”01“诺诺，药来了，小心烫。

”沈建国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眉眼间是我看惯了的温柔。他熟练地将我扶起来，

在我背后垫上一个柔软的靠枕，然后舀起一勺药汤，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我嘴边。

汤药的气味又腥又苦，一年了，我还是没能习惯。

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和眼底的疲惫，我心疼得厉害，张嘴将那勺苦药咽了下去。

“建国，要不……咱们别治了。”我攥着他粗糙的手，声音沙哑，“我的腿什么样，

我自己清楚。别再为了我……把家底都掏空了。”一年前，我在回村的路上摔下了山坡，

再醒来，双腿就没了知觉。沈建国，我那人人羡慕的丈夫，

二话不说卖掉了我们准备在城里买房的全部积蓄，辞掉了纺织厂工人的铁饭碗，

带着我来到这个据说有“神医”的偏远山村。可一年过去了，我的情况不但没好转，

反而愈发严重，现在整个下半身都动弹不得，像一截枯木。村里人看着沈建国每天上山采药，

回家洗衣做饭，无微不至地照顾我，都说我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连我自己都觉得，

是我拖累了他。沈建国听了我的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他放下药碗，

用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语气里是惯有的坚定：“胡说什么？只要有一点希望，

我都不会放弃。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要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漆黑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我，里面盛满了深情。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心里翻涌着感动和愧疚，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是混账。我一口气将剩下的药喝完，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可心里却是甜的。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男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建国哥？”沈建国看到来人，

眼神闪了一下，立刻站起身，对我柔声道：“诺诺，你先躺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快步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我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我消息吗？”沈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这不是担心嘛！建国哥，事情……没出什么岔子吧？”那个年轻男人，

我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沈建国的一个远房表弟，叫沈宏。“能有什么岔子？

”沈建国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她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瘫子，

离了我就活不了。那药的效果比我想的还好，她的下半身已经彻底坏死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什么药？是说我喝的这个吗？“那就好，那就好。”沈宏松了口气，

“晓曦姐也快跟着她爸妈过来了，就怕……就怕李书记他们看出来……”“看出来什么？

”沈建国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一个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干部子女，

一个是乡下长大的瘫子村姑，谁会把她们联想到一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发现，

屋里这个丑八怪，就是他们找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李月！”轰的一声，我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手里的空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

房门被猛地推开，沈建国站在门口，脸上熟悉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我，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你……都听见了？”02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股从骨髓里冒出来的寒意。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五年，

以为能托付一生的丈夫，只觉得无比陌生。他的脸还是那张脸，可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和算计，

却像毒蛇一样，要把我活活吞噬。“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沈建国缓缓走了进来，他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动作依旧从容不迫。

“为什么？”他抬起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姜诺，你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凭什么能嫁给我这个城里工人？

”他将一块锋利的瓷片在指尖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实话告诉你，从我娶你的第一天起，

我就知道你是李书记失散多年的女儿。当年你妈在调去省城的路上，把你弄丢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李书记……省里那个大领导？我是他的女儿？“可惜啊，

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嫁给我了。”沈建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嘲弄，“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亲闺女，

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会不会觉得脸上无光？会不会想办法补偿我？”“所以，

那场意外……”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没错。”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我动了手脚。

你以为你只是摔了一跤？不，那辆拖拉机，本来是该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的。”他顿了顿，

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场景，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遗憾：“可惜你命大，只是摔断了腿。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所以，你带我来这里，

根本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害我！”我尖叫出声。“嘘——”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笑得愈发残忍，“小声点，我的宝贝诺诺。这村子里的‘神医’，可是我花大价钱买通的。

他开的这副药，也不是什么治腿的方子，而是一种叫‘断龙根’的毒草，

会一点点地侵蚀你的神经，让你从瘫痪，变成一具真正的活死人。”“你这个魔鬼！

”我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魔鬼？”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要不是我，晓曦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当她的干部千金？要不是我，

你怎么可能得到李书记夫妇全部的愧疚和补偿？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啊！

”晓曦……李晓曦！我瞬间明白了。李书记夫妇在找回亲生女儿无望后，收养了一个女儿，

取名李晓曦。而这个李晓曦，就是沈建国真正的心上人！他们俩，

为了让李晓曦永远霸占属于我的位置，为了骗取我亲生父母的巨额补偿，

竟然设计了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毒计！他毁了我的人生，还要我对他感恩戴德！

“你就不怕……不怕我把这一切都说出去吗？”我死死地盯着他。沈建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说？

你拿什么说？一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瘫子说的话，谁会信？”他直起身，

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哦，忘了告诉你，从明天起，

药量会加倍。”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却冰冷刺骨，“用不了多久，

你的舌头也会变得僵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到那时，你就可以安安静静地，

做我一辈子的‘好妻子’了。”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

坠入深渊。不，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拼命地挣扎，想要坐起来，

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绝望中，我想到了一个人。村里的赤脚医生，陈萍。

她是个刚下乡不久的知青，懂些医术。有一次她来给我送东西，看到沈建国在熬药，

随口问了一句药方，沈建国当时就含糊其辞地岔开了话题。我记得，陈萍当时的眼神，

带着一丝怀疑。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须想办法，在她面前揭穿沈建国的真面目！

03第二天，沈建国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我强忍着恶心和恨意，对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建国，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丧气话。”他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又恢复了那副深情的模样：“傻诺诺，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你心里苦。”他像往常一样，

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每一口毒药滑入喉咙，都像刀子在割我的五脏六腑。但我必须忍，

我必须让他放松警惕。喝完药，我故意装作精神不济的样子，昏昏欲睡。“建国，

我有点不舒服，头晕得厉害。”我捂着额头，虚弱地说，“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

你……你能不能去帮我请一下陈医生？让她帮我瞧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沈建国盯着我看了几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洞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他看出破绽。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他走后，

我立刻用尽全力，从床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我爬到桌边，

那里有昨天沈建国换下来的药渣。我抓起一把，用早就准备好的手帕紧紧包住，

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很快，我听到了脚步声。

沈建国扶着陈萍走了进来。“姜诺姐，你怎么摔地上了？”陈萍惊呼一声，连忙上前要扶我。

“别动！”沈建国一把拦住她，自己将我抱回床上，嘴里责备道，“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力气很大，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疼得我几乎要叫出声。

我看到陈萍的眉头皱了皱。“陈医生，你快帮她看看吧，她说她头晕。

”沈建国替我盖好被子，语气里满是担忧。陈萍点点头，走到床边，伸出手要为我把脉。

机会来了！就在她触碰到我手腕的瞬间，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将那个藏在衣袖里的手帕包，

死死地塞进了她的掌心。我的动作很快，也很隐蔽。陈萍的身体僵了一下。我抬起头，

用尽全身的力气，

对她进行口型暗示：“药……有……毒……救……我……”我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沈建国的目光，像鹰一样死死地钉在我们身上。陈萍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帕包收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为我检查。“没什么大事，就是气血两虚，加上心情郁结所致。

”陈萍站起身，对沈建国说，“我给她开点安神的方子，你熬给她喝。另外，让她多休息，

保持心情舒畅最重要。”沈建国狐疑地看着我们俩，似乎想从我们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那就好，麻烦你了，陈医生。”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客气地将陈萍送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心脏狂跳不止。成败，在此一举。如果陈萍相信我，

愿意帮我，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她害怕沈建国的势力，

或者根本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将万劫不复。夜，渐渐深了。我睁着眼睛，

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等待着命运的审判。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窗户上传来了三下极轻的敲击声。是陈萍！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04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陈萍探进头来，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凝重。“姜诺姐，

你怎么样？”她压低声音问。“我还好。”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你别动！”她连忙制止我，

“我看了你给我的药渣，也查了医书。沈建国给你喝的，根本不是什么治病的药，

那是一种会慢性损伤人神经的毒草！长期服用，人会彻底瘫痪，甚至……甚至会危及生命！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我的心还是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陈萍，求你，

求你帮帮我！”我抓着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建国他是个魔鬼！

他想把我变成一个活死人，然后霸占我亲生父母给我的家产！”我用最快的速度，

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陈萍听得目瞪口呆，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畜生！他简直不是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姜诺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茫然地看着她，“他看得我很紧，我根本出不去。

而且，我人微言轻，就算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陈萍沉默了片刻，

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硬碰硬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亲生父母亲自来揭穿他！

”“可他们明天就要来了，时间上来不及了！”我焦急地说。“来得及！

”陈萍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能阻止他们来，但我们可以在他们面前，

上演一出好戏！”她凑到我耳边，飞快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沈建国不是想让你当个活死人吗？那我们就让他‘如愿以偿’。从现在开始，

你要装作毒性发作的样子，口齿不清，神志模糊。”“然后呢？”“然后，等你的父母来了，

你要想办法，在他们面前，证明你的身份！只要他们认出你，沈建国的末日就到了！

”“证明身份？”我愣住了，“我该怎么证明？”“信物！”陈萍提醒我，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从小就带着的，独一无二的东西？”信物……我猛地想了起来！

我从记事起，脖子上就挂着一个小小的玉坠，是一个雕刻成飞鸟形状的，质地温润，

做工精巧。小时候别人都说不值钱，但我一直舍不得摘下来。“有！我有一个鸟形的玉坠！

”“太好了！”陈萍激动起来，“这就是你的王牌！明天，你一定要找机会，

让你父母看到它！”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甘草粉，

可以暂时缓解一部分毒性，但不能根除。你找机会混在水里喝下去，

至少能保证你明天有足够的精神和力气。”“陈萍，谢谢你……”我的声音哽咽了，

“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姐，别说这些。”她拍了拍我的手，“我们都是女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个畜生毁了！你撑住，明天，我们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窗户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但我知道，黎明，就快要来了。

我将那包甘草粉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微小的力量。沈建国，李晓曦……你们欠我的，

明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05第二天一大早，沈建国就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