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婚又嫁

第一章周五傍晚五点半，城市的喧嚣达到了顶峰。位于市中心的文史出版社大楼里，

编辑部的灯光还亮着大半。周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份校对稿归档。

电脑屏幕上还开着三个文档，每个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舟姐，还不走啊？

"隔壁工位的实习生小李探头问道。"马上就走。"周舟保存好文档，开始收拾桌面，

"这周末有什么计划？""和男朋友去看电影！"小李脸上洋溢着热恋中的甜蜜，"你呢？

"周舟笑了笑，"睡个懒觉，然后去吃顿好的。"窗外，

夕阳正缓缓沉入钢筋混凝土的天际线，余晖为林立的高楼镀上一层暖金色。她站起身，

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逐渐密集的车流。今天上午那个作者又打来电话，

就为了一个标点符号的用法纠缠了整整三个小时。挂断电话时，

周舟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编辑这份工作，真是生不如牛马死不如怨鬼。

不仅要面对难缠的作者，还要应付永远填不完的报表和开不完的会议。不过，这些都结束了。

今晚，她决定犒劳自己一顿火锅。明天，她要睡到自然醒，把这一周缺的觉都补回来。

从年初办完离婚手续，31岁的周舟终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生活。那段始于29岁的婚姻，

像一场持续近三年的低烧，耗尽了她的热情，磨平了她的棱角。没有原则性问题，

只是在婆媳关系、家务分工、过年回谁家这些琐碎里，感情一点点被磨蚀殆尽。

最后一次争吵，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导火索，就是为了一袋忘了扔的垃圾。

但两人都异常平静，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她曾经幻想婚姻是避风港，

不求轰轰烈烈，但求细水长流。也曾做过帅气多金、霸道总裁独宠一人的少女梦，

但现实告诉她，生活终究要靠自己。收拾东西搬出那个家的那天，周舟站在客厅中央，

环顾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墙上的婚纱照已经取下，留下两个淡淡的印子。

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如今半年过去，她租了一套一居室的小公寓，

虽然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舒适。阳台上种满了绿植，书架上摆满了她喜欢的书。

每周去两次瑜伽课，偶尔和闺蜜小聚。生活简单，却充实。

第二章周末在慵懒的睡眠和追剧中转瞬即逝。周舟按照计划睡到自然醒，

然后一个人去吃了火锅。服务员听说她一个人用餐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她毫不在意。

在热腾腾的火锅前，她刷着喜欢的剧，慢慢享用美食，这种感觉很好。周一早上，

出版社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紧张感。周舟提前十分钟到达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绿茶，

开始整理今天开会要用的材料。九点整，选题会准时开始。总编坐在主位，

各部门主任依次汇报工作。轮到周舟所在的编辑部时，主任推了推眼镜，

开始介绍下个季度的重点选题。"......另外，

科技出版社的沈社长推荐了一个历史传记类的选题，作者是他的恩师。

因为他们社的性质限制，这个选题转到我们这里。社里很重视这个项目。"会议结束后，

主任特意把周舟留了下来。"小周，这个历史传记的选题，你来负责。"主任压低声音，

"沈社长特意提了你的名字，说看过你之前编的那本《江南文化考》，印象很深。

"周舟有些惊讶。那本书是三年前做的，当时确实在业内获得了一些好评，

但没想到沈顺舶会注意到。"沈社长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后续所有事宜，你直接跟他对接。

"主任又补充道，"听说他还是你校友。"下班前，周舟打开沈顺舶发来的书稿。

稿子已经做过初步整理，页边有清隽的批注，字迹挺拔如松，行云流水。

她想起曾在行业论坛上见过沈顺舶几次，三十六七的年纪，在一众中年领导中显得格外挺拔。

百度显示他居然已经四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

她给在科技出版社工作的大学同学王思思发了微信。"思思老师，

求爆料你们沈社长的工作风格~""哟，周大编辑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领导了？

[坏笑]"王思思秒回，"沈社长啊，人狠话不多，开会从不拖堂，效率至上。

上周有个汇报超时的部门主任，直接被请出去了。"周舟忍不住笑了。

王思思又发来一条："不过你可别被吓到，人家专业能力没得挑，而且特别尊重女性同事。

对了，社里好多单身女同事都盯着他呢，离婚两年一直单身，

标准的钻石王老五~""你想多了，就是工作接触。"周舟回复。"得了吧，

沈社长从来不轻易推荐编辑的。你们要是成了，记得请我吃饭！"周舟摇摇头，这个思思，

还是这么八卦。第三章 初次合作周二上午，周舟做了充分准备后，拨通了沈顺舶的电话。

"您好，沈社长，我是文史出版社的周舟。"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嗓音，像浸过薄荷的泉水，

清冽地擦过耳膜："周老师，你好。稿子看过了吗？"他们简单沟通了书稿情况。

周舟发现沈顺舶确实如思思所说，言简意赅，但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谈到具体的编辑方案时，他给了很多专业建议，但语气始终是商量的口吻，

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周四下午我都在办公室，如果周老师方便，

我们可以当面详细讨论。"沈顺舶说。挂掉电话，周舟发现自己的耳根还在微微发烫。

这个男人的声音太好听了，而且思维敏捷，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周四，

周舟提前十分钟到达科技出版社。前台姑娘听说她是来找沈社长的，

热情地给她指路："沈社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他刚才还特意交代过您要来。

"沈顺舶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她轻轻叩响厚重的木门。"请进。"隔着门板传来回应。

推开门，西晒的阳光正透过整面落地窗泼洒进来，将房间染成蜜色。

沈顺舶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她这才发现他很高，估计超过一米八。"沈社长好，我是周舟。

"她伸出手。"周老师，久仰。"他的手温暖干燥，一触即放，"请坐。

"他的办公室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和获奖证书，

但最吸引周舟注意的是窗台上的几盆多肉植物，长势喜人。"沈社长也喜欢养多肉？

"周舟忍不住问。"闲暇时的一点小爱好。"沈顺舶微笑，"周老师对多肉也有研究？

""我养死过三盆。"周舟不好意思地说，"后来就放弃了。""可能是浇水太勤了。

多肉不需要太多照顾。"沈顺舶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我们先谈正事？"交谈中，

周舟悄悄观察着他。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腕。谈吐间引经据典，

对出版市场有独到见解。更难得的是，身居高位却没有丝毫盛气凌人。沈顺舶也在打量周舟。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针织衫配白色阔腿裤，妆容淡雅。讨论书稿时眼神专注，

提出的营销方案很有新意。她身上有种奇妙的气质——江南女子的温婉轮廓，

却透着北方姑娘的爽朗。不是惊艳型，但很耐看。等他们敲定所有细节，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不好意思沈社长，耽误您这么久，"周舟看了眼手表，快七点半了，"我请您吃个便饭吧？

"她本是客套，没想到对方欣然接受。"那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应该我请，

算是感谢周老师接下这个项目。"第四章 意外的晚餐他们去了路口那家日料店。包厢不大，

暖黄的灯光下，气氛比办公室松弛许多。"周老师喝酒吗？"沈顺舶问。"可以喝一点清酒。

"沈顺舶点了一壶清酒，几个小菜。等菜的时候，他们聊起了大学生活。

"我记得文学院就在历史系对面。"沈顺舶说，

"那时候经常看到文学院的女生抱着书在樱花树下读书。""历史系的男生总是很严肃。

"周舟笑道，"抱着厚厚的古籍，行色匆匆。""那是因为我们要看的书实在太多了。

"沈顺舶也笑了，"不过现在想想，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好。"几杯清酒下肚，

周舟脸上的拘谨渐渐融化，泛起淡淡红晕。她发现沈顺舶在专业领域外，

还是个见识广博的聊伴，从京都的红叶谈到敦煌的壁画，从日本文学谈到西方艺术史。

"没想到沈社长对文学也这么了解。""我母亲是大学文学教授，从小耳濡目染。

"沈顺舶给她斟酒，"后来虽然学了历史，但对文学的兴趣一直没变。

"周舟注意到他说到母亲时眼神温柔。这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位知书达理的女性，

一直很支持她的事业。离婚时，母亲只说了一句："过得开心最重要。""周老师在想什么？

"沈顺舶问。"想起我妈妈了。"周舟如实说，"她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看得出来。

"沈顺舶点头，"周老师身上有种书卷气，应该是家学渊源。"他们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周舟惊讶地发现，和沈顺舶聊天很舒服。他善于倾听，

从不打断别人说话，发表观点时也总是用商量的语气。沈顺舶看着她微醺的模样，

眼底泛起笑意。工作中的周舟专业干练，此刻却流露出小女孩般的娇憨。这种反差，很有趣。

第五章 渐生好感日子如水般流过。周舟恢复了规律的社畜生活，

偶尔有热心同事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婉拒了。失败的婚姻让她对感情更加审慎，宁缺毋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