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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也疯狂免费完整版在线观看

俞白眉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饭局也疯狂免费完整版在线观看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有米封不作者“俞白眉”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第一章1.0 9: 10幸福与贫富无关金色的阳光照耀着这座生机勃勃的城人们穿梭在大街小为着生活而忙碌、奔大小车辆川流不似乎到处充满着活力、希阳光照着这片喧也照进郊区一片宁静的别墅这里静谧、幽小鸟啾绿树遍虽与闹市接却俨然是一片世外桃“啊!”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这里的宁叫声从一栋别墅的二楼卧室里传房床上的女人正抓紧身上的薄被拼命往床角缩在...

主角:夏有米,封不平   更新:2025-10-15 10: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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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0 9: 10幸福与贫富无关金色的阳光照耀着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人们穿梭在大街小巷,为着生活而忙碌、奔波,大小车辆川流不息,似乎到处充满着活力、希望。

阳光照着这片喧腾,也照进郊区一片宁静的别墅群,这里静谧、幽深,小鸟啾鸣,绿树遍植,虽与闹市接壤,却俨然是一片世外桃源。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叫声从一栋别墅的二楼卧室里传出,房中,床上的女人正抓紧身上的薄被拼命往床角缩去,在她身边,沉睡中被惊醒的男人一下子坐起。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惊慌地问。

女人紧紧靠着床头,不敢说话,恐惧地盯着他,像在盯着一头怪物,她拽着那点可怜的被角,试图遮住自己怎么也挡不住的丰满的胸脯。

她不明白,不过是过了一夜,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就完全变样了?男人终于醒过一点神,缓缓转头看清房间里的景况。

窗帘都拉着,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空间中弥漫着一股隔夜的被窝味儿,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男人的鼻孔,没错,这正是他自己的卧室,这缕熟悉的佛香就是证明,只是,佛香中还夹杂着一阵阵陈腐的体味,不,那是热闹了一宿的情欲的味道。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向缩在床角的女人,因为背着光,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怕什么?”男人问。

女人哆嗦着伸出手,指了指摆在床头的一本书,又指了指男人,像怕被怪兽咬似的,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那本书的封面上,印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头像,看上去儒雅睿智,气度不凡,正是最近上遍各大电视台,论国学、谈成功、讲风水的学者型名人—谭大师。

再仔细看看,封面上那个“谭大师”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相似。

只是,封面上的“谭大师”头发茂密,神采奕奕,脸上像做过电波拉皮似的一根皱纹都不带。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有沉重的眼袋、凸着打了好几道褶的大肚子,头上更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头发,和封面上的光辉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男人看到女人这番表现,却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慌张。

他扯过一旁高背椅上搭着的睡袍,随手披上,下床跛上拖鞋,悠悠然走到正对着大床的一个柜子前。

柜子上像开杂货铺似的,摆放了各类带着宗教色彩的摆件、塑像、佛珠、香炉。

他抽出一支香点上,插进香炉里,淡淡的烟升腾起来,又很快消散,房间里顿时弥散着不知名的、暧昧的香气。

男人以指为梳,拢了拢稀松的乱发,回身看着茫然无措的女人,目光中透着悲悯,他沉默地看着她,像看一只落水的小猫。

女人忍不住嘴角抽搐,极力忍住内心的恐惧和胃部的恶心。

“你这是怎么回事呢?”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柔有磁性,似乎有说不出的慈悲,“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幸福与贫富无关,与内心相连,什么最重要?是我们的心,你的心和我的心,是心和心拉上了小手,搭起了桥,我们才能有爱。

可是,你让我失望啊,你看到的我是什么?就只有这副臭皮囊吗?你知道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的吗?”不知是被男人的声音盅惑,还是他说的话击中了她的内心,女人的恐惧和恶心慢慢消失,不由自主地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叹了口气:“唉,我知道,有很多男人追求你,因为你长得美,上天给了你一副好身体,那些男人巴不得拜倒在你的迷你裙下,为你摧眉折腰,可是,我看到的,是你痛苦无助的灵魂……”“啊……”女人轻呼一声,眼中立刻泛起了泪光。

“身为一个美女,你享受男人带给你的虚荣,也要承受同性对你的嫉妒和排挤,你孤独啊,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爱你,他们只是贪图你的美色,一夜贪欢,得到就意味着抛弃。

这种爱是庸俗的、虚伪的、肤浅的、没有价值的,这样的爱,很黄很暴力,你要相信这种爱,就是很傻很天真,要吃大亏的呀……”女人“嘤”一声哭了出来,男人继续说:“我以为,经过昨天我对你的度化,你已经懂了,唉,看来,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啦……”说着,男人摇摇头,神情非常痛苦,似乎是对自己的失败感到痛心。

女人一下子跳下床,顾不得赤裸着身体,扑倒在男人脚下,哭着喊:“大师,我错了,谭大师,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谭大师矜持地负手站着,过一会儿,才弯下腰,把赤裸的女人扶起,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光洁的背,柔声说:“好了,好了。”

此时此刻,光线暧昧,熏香撩人,佳人在怀,似乎很适合做一些“身心交流”的事,谭大师的手也忍不住在女人的背上上下游走起来,偏偏这时手机响了。

谭大师心里暗骂,但还是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马上接起来:“大老总,您好、您好……是,是,今天晚上,天人一,好的、好的,我现在就给您安排,好的,再联系,再见!”挂上电话,谭大师回头遗憾地看看女人,终于还是收起绮念,抓起女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塞到女人怀里,摸摸她的脸,说:“宝贝儿,下次我们再一起探讨人生,嗯?”女人不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谭大师贪婪地盯着女人的背影,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

送走女人,谭大师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是助理给他设定的备忘录,提醒他参加下午一点半在某会议中心举办的新书发布会。

算了算时间尚早,谭大师决定先好好泡个澡。

把身体沉入热水中时,他惬意地舒了口气。

他靠着浴缸壁,头下枕了块毛巾,手机就放在浴缸旁的小凳上。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卧室里有一部带自动留言功能的电话,但那是给不熟的人准备的,重要的人物他都通过手机联系,随时带在身边,这才不容易误事。

按摩浴缸里嘟嘟地冒着水泡,谭大师舒服地闭上眼睛,回想昨晚一夜风流,禁不住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还在几年前,那时候人们还叫他“谭德贵”,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大叔,走在人群里根本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更别提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但时来运转,他不过是隐居了几年,给自己改了名字叫“谭大山”,通过关系出了几本谈论国学、风水的书,立刻就摇身一变成了“谭大师”。

一个称呼的变化,反映的就是人的身份和地位的高低。

谭大师对此深有体会,并且引申出去,对自己对外的形象、居所、交际的圈子,都格外的用心,所以才会不惜砸下重金租下这套两层的中式别墅,这不仅仅是套房子,也是他的门面、他的名片和实力的象征。

有了这些东西,再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了,钱财、美女,更多的钱财、更美的美女……谭大师正浮想联翩,手机又响了。

他擦干手,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上写着—蔡有钱傻冒。

谭大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是他手里的一条大鱼,人称蔡哥,一个开矿的的土大款,胸无点墨一肚子茅草,手里有了钱就想往上流社会挤,通过关系认识了他这位“大师”,多番拜托要他帮忙打进上流社会,结识达官显贵,他都搪塞了过去。

放长线钓大鱼,这个简单而有效的手段他一直运用得非常娴熟。

等铃声再响了两遍,谭大师才不慌不忙地接通电话。

“大师?我的妈呀你可算是接了,他妈的你干什么呢?”手机里蔡哥急吼吼地说。

“小蔡啊,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注意你的谈吐,不要张口就问候别人家的女性长辈。”

“是是是,我这不是着急吗?我说大师,拜托你那事儿,到底怎么个意思了?”“嗯,有点眉目了,难得今天大老总约了我去天人一谈国学,你也去吧。

这样,我下午有个新书发布会,大概两点左右结束,你到会场来接我吧。”

蔡哥激动得连声答应,问明会场地址,就挂了电话。

说起这个大老总,谭大师对他也是雾里看花,只知道他背景深厚,手握大权,所以在大老总面前,他这个“大师”也只能恭恭敬敬,小心应对。

拿着手机,谭大师顺手翻到“天人一”的号码,刚拨出去,又挂断了。

他原想通知“天人一”的封老板早做准备,但又改了主意。

“天人一”是家座落在市郊西山灵碧湖畔的饭馆。

三年前它还不叫这个充满禅意的名字,是谭大师偶然跟朋友去吃饭,那里的封老板久闻他的大名,特意请他改的。

“天人一”,取的是“天人合一”的意思,谭大师当时就这个名字所含的深意给封老板做了详尽的解释,不过,他知道封老板听不懂,他也没想他懂,对方懂得太多对他来说反而是危险的事。

再后来,他和“天人一”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大概是看中了他手里的人脉关系,封老板向他提出一个合作的计划,那就是他介绍大人物去“天人一”组饭局,封老板给他提成。

谭大师对这种合作关系非常满意,合作也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不过最近封老板跟他联络得少,似乎有了点过河拆桥的意思,虽然提成没变,给的也及时,但谭大师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不能着急地通知封老板做准备。

他要让封老板意识到,没有他谭大师,“天人一”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饭馆。

不是他有求于“天人一”,是“天人一”有求于他。

想到这里,谭大师放下手机,仰靠着浴缸壁,满意地哼起了小曲。

2. 10: 30 老婆决定财富值在城市的另一端,本城最大的水产市场正迎来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刻,人流如织,熙来攘往。

夏有米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拐进水产市场,车身上“老虾米海鲜”几个字已经显得斑驳。

面包车灵活地在人群中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个不显眼的摊位前。

夏有米的老婆金叶正在卖力地吆喝。

夏有米跳下车,拉开车门,抬下一箱带鱼。

金叶迎上来瞅了瞅,立马变了脸,扯住夏有米的耳朵就开始嚷上了:“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你进的这叫什么货?这叫带鱼吗?你见过快赶上筷子粗的带鱼吗?出门的时候就叫你挑货的时候用点心用点心,敢情你不是没心,你是连眼睛都没长!你说,这种东西叫我卖给谁去?你说呀!”夏有米耳朵都快给扯下来了,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周围的摊主、买家都远远地看着他们两口子笑。

常来这水产市场的人都早已习惯了这一幕,要是哪天夏有米不挨老婆金叶的骂,这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奇了怪了。

“你倒是说话啊,这是谁给你的货?去退了、退了!”“行啦行啦,你松手、松手,行吗?姑奶奶。”

夏有米放下那箱带鱼,这才鲵着脸小声央求。

金叶看着夏有米被扯得通红的耳朵,心疼了,急忙松了手,一低头,看见那一箱带鱼,气又上来了,一脚踢上去,“嗨”地一声响。

夏有米急忙蹲下捧住金叶的脚,连声说:“老婆,疼吗?你这是干啥呀?这种事儿让我来就行了,何苦你自己动脚呢,看我的!”说完站起身,虚张声势一脚踢在箱子上,箱子里的带鱼动都没动一下。

金叶扭头走开,根本不理他,夏有米忙跟上去,讨好地说:“老婆,不生气了吧?”“要我不生气可以,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不是都清楚吗?现在什么东西不涨价,你给我那点钱,也就够进这样的货了……”夏有米小声地嘀咕。

金叶猛地转身瞪着夏有米,夏有米吓了一跳,忙站住。

金叶眼中怒火熊熊,像要一把火把干巴的夏有米给烧了。

夏有米不知道自己是踩到了她哪根神经,屏着气不敢吱声。

“我、给、你、那、点、钱?”金叶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是怪我抠着钱不给你对吗?”“没没没,我不是那意思,我……”“呸!夏有米,我跟你说,这个家,这生意,要不是我东拉西扯的想办法找补,你以为能撑到现在?怪我不给你钱,你以为这钱来得容易吗?”夏有米直摇头:“不容易……”“不许插嘴!”夏有米赶紧闭上嘴,因为太用力,嘴唇都有些发白。

“每天我在这摊上,人家跟我讲一毛钱的价我都不肯,我得费多少力气多少口水啊,你倒好,别人欠着我们的货款,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回头埋怨我不给你钱,你当我是印钞机啊?告诉你,今天你要不去天人一把他们欠的款拿回来,你就甭回这个家了!”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把夏有米说傻了,呆呆地站着,半张着嘴,似乎一下子没有理清这番话的逻辑关系。

金叶看着他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怂样,实在恼恨得牙痒,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恨声说:“你就怂吧,怂死你得了,说,去还是不去?”这一下把夏有米给戳疼了,忙说:“不是,老婆,那不是,上个礼拜我不是去要过了吗?……”“那算什么要过?就那三五百块,打发叫花子啊?你自己算算,他欠我们才三五百吗?就是三千五千也才是个零头!”“那啥,老婆,那我跟封不平不是从小长大的交情吗?他那生意也不容易”……“他不容易?我容易是吗?得得得,这生意我也不管了,夏有米,我真服了你,别人觉着我金叶厉害,都把我当泼妇,其实你才是高明呢,这软刀子拉人,不见血,生疼呢,你不去要账是吧?行,这摊儿你自己守着吧,我操不起这份心。”

金叶一边说一边利索地解下防水围裙,干脆地往夏有米脸上一扔,转身就走。

夏有米脸上一疼,眼前一花,再一看,金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夏有米张张嘴想叫住金叶,最后又没敢出声,谁叫理亏的是他呢?活到今天四十多岁了,夏有米从来没试过把说话的音量超过20 分贝,更别说跟人吵架,更别说是跟自己老婆,不管有理没理,他奉行一条准则— 老婆永远是对的。

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守摊做生意的都是金叶,夏有米只负责进货、搬货、出摊、收摊打打下手,想到要独自应付那些精明挑剔的顾客,他就满头的包、一脑门子的汗。

说起来,今天这事都要怪封不平那小子,自打他开了那个叫什么“天人一”的饭馆,说是照顾老朋友,店里的海鲜都从他这个“老虾米海鲜”进货,但直到今天,总共才结了两次账,最近一次还是上礼拜他被金叶催着跑去“天人一”,把封不平堵在厕所里,才拿回了五百来块钱。

为了这笔账,金叶没有少教训他,可他总觉得拉不下脸面,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封不平又老在他面前叫苦,说什么别看来的都是大人物,打白条的多,付现金的少,生意难做还得赔尽小心,难啊。

每次都说得夏有米跟着唉声叹气,恨不得把自己兜里的钱掏出来支援他这个困难户。

人就是这样,不想得罪朋友,就只能得罪家人,不想麻烦别人,最后就是惹自己一身麻烦。

夏有米心里憋闷,走到旁边的副食店拎了两瓶生啤,坐在摊前喝起了闷酒。

他不知道,其实金叶并没有走远,她绕了一个圈子后,又回来了,躲在斜对面一家卖干货的店里悄悄注视着他。

干货店的老板跟他们两口子也挺熟,故意开玩笑说:“你们老虾米都借酒浇愁了,你还不回去安慰安慰?”“甭理他,半杯啤酒就能把他整趴下,看他能怎么喝?”金叶嘴里还倔着,心里却真心疼,看来自己刚才真的骂狠了,等会儿找个机会给他个台阶下了算了。

水产市场里人声鼎沸,顾客来来往往,叫卖声、讲价声此起彼伏,嘈杂中带着欢快,似乎人人都有副好心情,除了夏有米。

夏有米守着他那只冷清的“老虾米海鲜”摊,手里的啤酒瓶已经见了底。

闷酒是越喝心越闷,夏有米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过往的顾客看他这个样子都不敢上来问价,更别说他面前摆的那些水产,也跟他一样,无精打采,奄奄待毙,冷冻的海产上铺上了一层苍蝇。

金叶既心疼他,又心疼那些货,正想出去,就见摊前来了一个老太,她收回了步子,想看看夏有米自己怎么应付。

“哎呀,你这店怎么回事?鱼都臭了还摆出来卖?不要太缺德哟。”

老太咋咋呼呼地嚷着。

夏有米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道是酒上了头发晕,还是根本没听见。

老太一边捂着鼻,一边又拈起手指去翻水盆里的虾,嘴里啧啧有声,很是嫌弃。

“我说,你这虾都不新鲜了,便宜点卖给我算了。”

没人回答。

老太看看夏有米:“我说你听到没有?你别觉得亏啊,我要不买,你这虾就烂在这儿了,我收走了,你好歹还能赚回点。”

夏有米还是不理她,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红,平时滴酒不沾的人,一口气灌下两瓶啤酒,这酒劲儿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很想找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老太见夏有米不说话,干脆自己动手拿了袋子,抓起网兜开始捞虾,网到兜里又挑拣一番,把死掉、不太新鲜的虾都扔出来。

这一番动静总算让夏有米有了反应,他把酒瓶放下,轻轻地说:“放下。”

老太继续捞虾,嘴上还说:“我又不白要你的,算便宜点就行,我问了,今天新鲜的虾22 块一斤,你这些,算18 差不多了……”“我说放下!”夏有米一声大喊,不光惊动了周围的人,连一直偷偷观望的金叶都吓了一跳,太难得了,一向低声细语的老虾米居然也能吼一嗓子,果然是酒壮怂人胆!老太也吓得不轻,手一哆嗦,捞好的虾掉了不少在地上。

“你吼什么吼?我一个老太太你这么吼是要出事情的知道吗?吓出心脏病来你负得起责吗?”夏有米吼完一嗓子,自己也愣了,就像身体里冒出来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夏有米,凶猛而剽悍,他看着对面那个老太惊恐又愤怒的眼神,脑子里一激灵,那个凶猛剽悍的夏有米立时缩了回去,他又变回了那个说话永远不超过20 分贝的老虾米,他啜嘯着说:“对、对不起。”

“哼,不买了。”

老太把手里的袋子往水盆里一扔,气乎乎地走了。

对面的金叶看得直摇头,烂泥扶不上墙啊。

夏有米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喝下去的啤酒在胃里一阵翻腾,酒气上涌,他突然有了一个特别清晰的念头—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白挨金叶一顿骂,丢一天的生意,他在这儿难受,那个罪魁祸首连个信儿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今天必须去找封不平那小子把账给算清楚,这次要给他来一下狠的,让他知道知道,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夏有米在店里火烧屁股似的转了几圈,终于选中了一把平时敲冰用的大铁锤,拎在手里就上了面包车,连摊儿都顾不上收。

老旧的面包车扯开多年支气管炎似的破嗓,咳嗽着上了路,心无旁鹜的夏有米没有看见金叶从干货店里追了出来,更没听见金叶的喊声,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去“天人一”,要账!3. 10: 35 虚荣本质整个上午,老梅都在收拾自己那张用了多年的旧办公桌。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很多一直以为已经遗失的东西。

有一本软塑封的笔记本,封面上还印着“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字样。

老梅小心地把已经粘连的内页分开,看出来这是自己刚当上刑警那阵子做的学习笔记。

他没念过什么书,顶替自己的父亲进了公安局,后来又参加了强化学习班,由于成绩突出,被分到了刑警大队。

笔记本上的字体刚劲有力,就像那时候的老梅一样,年轻、有冲劲,一腔青春的热血恨不得都泼洒到惩恶锄奸、为民除害的公安事业中去。

老梅轻轻地合上笔记本,往事不忍回首,他老了,那颗已经老了的心伤不起了。

在办公桌最底下的一格抽屉里,老梅找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居然是一叠照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显然出自不同时期,有好几张因为年代久远,黏得很紧,已经无法分开。

老梅把还能看清的照片分拣出来,随手拿起一张: 照片上他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石膏,领导们亲切地和他握手。

看着照片,老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右腿,似乎它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他追捕“大老黑”受伤后,领导和同事来医院看望慰问时,宣传科的同事拍的照片。

也是这一次受伤,让他瘸了一条腿,成了残疾。

事隔多年,老梅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年,全城通缉头号飞贼“大老黑”,此人十分凶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老梅那时正年轻气盛,憋着一股劲儿要把“大老黑”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根据线报,老梅蹲守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大老黑”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胡同两边都是平房,房檐有三米多高,又没有可供攀援的东西,唯一的出路也被一面高墙堵死,老梅相信只要自己拿出拼个你死我活的狠劲儿,肯定能把“大老黑”困住,拖到同事来增援。

万万没有想到,老梅舍身扑向困在胡同底的“大老黑”时,那恶贼居然纵身跳上停在胡同里的一辆夏利车,脚尖一点,就上了旁边的平房房顶,眼看要被他逃了,老梅顾不得多想,也如法炮制,蹭蹭蹭上了房顶,一路紧追不放,就在他快要追上“大老黑”,一个虎扑扑向那恶贼的时候,“大老黑”居然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狠狠地把他从三米多高的房顶上踹了下去……老梅深深叹了口气,打那以后,他这条腿就废了,前途也完了,原本他因公致残也该得个奖章什么的,可别人得奖章好歹把罪犯抓住了,可他呢,罪犯跑了,而且从此销声匿迹。

所以,除了局里对他的特殊照顾,他什么奖章也没有,什么功也没有记。

命运弄人啊。

老梅感叹着,又拿起另外几张照片,照片上乖巧地朝他笑着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小梅。

自打他瘸了腿,就退居二线,不再参与抓捕行动,只能搞搞审讯之类的工作,没几年,老婆也病故了,为了不让女儿受欺负,他硬没有再娶,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小梅拉扯大,其中的甘苦,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啊。

正回忆着,老梅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铃声是小梅自己录的,女孩子欢快地喊着—老爸,快接电话!老爸,快接电话!“小梅,什么事?我上班呢。”

“我知道呀,我就是提醒你,昨天跟你说好的事儿你别忘了。”

小梅在电话里跟老梅撒着娇。

老梅的眼神黯了一下,嘴里还是若无其事地问:“什么事?”小梅不太高兴了:“就是今天小柯请你去天人一吃饭的事啊,昨天说的好好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我忙着呢。”

老梅打断她,想挂电话。

“你忙什么呀,今天你都……”“行了,我说我知道了,没完了?”老梅的嗓门一下子大了许多,说完自己也愣了。

电话那头小梅不敢出声,也不敢挂电话,过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爸……爸?”“说吧。”

“那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和小柯过来接你,你等着我们啊。”

“嗯。”

老梅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看眼前收拾了一半的办公桌,突然没了心情。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老梅退休了。

干了一辈子刑警,老梅最渴望的就是办成一件大案子,立个功,拿个奖章,也算是对自己这辈子有了交代,可是,除了一条瘸腿,他什么都没得到过。

等到办完退休手续,他就再也不是刑警了,而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头儿,他曾经热血的青春、未酬的壮志,就要随着那枚盖在退休证明上的鲜红公章,一去不回。

古人说盖棺论定,老梅觉得自己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也差不多了,他这一辈子也已经有了定论,就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警察。

甚至,当年把他腿弄瘸的“大老黑”因那次成功的脱逃,就此得名“飞夏利”,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想到这些,老梅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了。

小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安慰,也是他最大的成就。

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对女儿太娇惯,让小梅养成了任性贪玩的个性,如今长大了,交了个在酒吧唱歌的男朋友还说要结婚,想想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就要做别人家的人,老梅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天人一……天人一……”老梅喃喃自语。

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这时候进来了,听见老梅念叨,便问:“哟,怎么?今儿退休要去天人一好好庆祝庆祝?”“庆祝什么呀,就是吃个便饭,女儿请客。”

“哇,小梅这份孝心可不小啊,天人一可是城里有名的高档馆子,听说去吃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可吃不起。”

同事羡慕地说。

“是么?”老梅一向不关心这些,听到同事这么说,心头一沉。

他心里暗想: 那个穷小子,在酒吧唱歌能挣多少钱,居然请在那么高档的馆子吃饭,虚荣,腐败,不是什么好东西!4. 11: 00 明星空窗期电影厂某摄像棚里,某剧组正在紧张拍摄。

镜头中,一位白衣侠客手持长剑,正和一使刀的青衣武士斗在一处,衣袂飘飞,刀光剑影,只听二人口中呼来喝去,刀剑相击锵锵有声。

白衣侠客一个跃起,长剑刺向青衣武士的头顶,眼见青衣武士就要不敌,白衣剑客脸上不禁露出得意地一笑,却不料青衣武士脚下诡异地一个滑步移开,手一扬,袖中打出一记飞镖,正中白衣侠客的心口!白衣侠客“啊呀”一声惨叫倒地,捂着胸口悲愤地说:“卑鄙!居然用暗器!”青衣武士得意地仰天大笑。

“过!收工!”随着导演一声喊,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早就等在外边来探班的粉丝立刻拥了进来。

白衣侠客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向迎上来的助理,口中急急地吩咐:“跟她们说,家明很忙的,不签名,不合影!”助理尴尬地说:“那个,老板,她们好像不是来看你的。”

“嗯?”白衣侠客怀疑地回头。

果然,那群手捧鲜花、礼物、糖果包的女粉丝,已经密密麻麻地把青衣武士围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各种惊呼,脸上还带着兴奋和羞涩参半的笑容。

青衣武士笑容可掬地给她们签名、合影,又引发粉丝们一阵阵花痴般的尖叫声。

白衣侠客怨愤地看着这一幕,猛地一甩头,恨恨地说:“家明不稀罕!”怒气冲冲地回到休息室。

助理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帮白衣侠客脱戏服,拆头套,一边观察白衣侠客的脸色,一边还是鼓起勇气说:“刚才经纪人打电话来说,手表的广告代言没了……”“什么?不是马上要签合同了吗?”“厂家说考虑到消费群的问题……”“借口,统统都是借口,他们都是在欺负家明,打击家明!”白衣侠客气乎乎地匆匆走向停在外面的保姆车,一直守在车上的司机赶紧跳下车拉开门。

白衣侠客上了车马上拿出手机,拨号:“……喂,谭大师,你一定要帮帮家明啊。”

一口一个家明的正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功夫明星家明,最近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难过,特别特别不顺,特别特别地需要有高人的帮助。

曾几何时,他拍片的时候,外面总有一大群粉丝等着能见他一面,哪怕只看到一眼,也能激动得想晕倒,更别说捧着签名本等他签名,煲好汤不远数里打车来慰问,遇上他心情好愿意合影立刻巴不得长在他身上的各种熊抱,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值钱的不值钱的小礼物,甚至,他在收到的玩具毛毛熊耳朵眼儿里还发现过一枚钻戒。

可是现在,一切犹如浮云散,别说没有粉丝来探班,就连他去参加活动,出场的时候能喊出他名字的都如凤毛麟角,他内心充满着深深的恐惧—他被遗忘了,他过气了!这不只是家明一个人的恐惧,这几乎是所有做明星的人心中最大的恐惧。

明星卖的是一张脸,吃的是青春饭,靠的是知名度,赚的也是辛苦钱。

一旦那张脸被人遗忘,就等于宣布了失业。

让家明郁闷的是,他的片约没有断啊,还是有导演投资商找他演戏啊,就算是如今能打的明星不少,至少说明他还是有市场、有票房号召力的呀,且不管上映后那些批评他的口水影评是不是能把他淹死,好歹还是在岗,没有沦入失业人员的大军。

但为什么就是感觉一天不如一天了呢?家明真是想不明白。

还好,机缘巧合,他认识了谭大师这盏“指路明灯”,心中又涌起了希望。

“大师,家明最近真的是太不顺了,家明天天看你写的那些书,自己也觉得很有启发,也努力像你说的那样要求自己,每天都跟自己重复好几遍— 幸福与贫富无关,与内心相连,可家明还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的呀……“厂商的代言取消了不算,已经三个月没有人找家明要过签名了,三个月、三个月啊,这实在太可怕了,家明做梦梦到走在大街上,没有人看家明,没有人叫家明的名字。

以前家明做梦都想过这样的日子,觉得这样才轻松自在,但现在家明梦到了都会生生吓醒啊……“大师,你再帮帮家明,给家明出出主意,指点指点迷津,家明会非常非常感激你的呀,家明和大师见个面吧,好不?“嗯?去天人一?今天晚上?天人一是个什么地方?……哦,家明知道了,带上生辰八字,在天人一金字房等。

好的,家明记住了。”

挂了电话,家明拍拍司机:“哎,知道天人一在哪儿吗?”“天人一啊,我知道,听说很有名的,去的全是大腕儿。”

助理在旁边抢着说。

家明脸色一沉:“家明都不知道的地方,怎么会有名?”助理识趣地闭上嘴。

“那地方我听说过,在西山上,老板,我送你去吧?”司机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

5. 11: 10神秘来电一处高档小区的某个套间里。

浴室里淋浴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莫妮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一张脸美艳中透着清冷,隐隐的带着些凛冽的气质。

这时,梳妆台上的手机叫嚣起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莫妮卡急忙抢步上去,看了看来电显示,马上接了起来。

“喂,莫老板么?是俺啊……”手机里传来一个口音极重的男人声音。

“我知道,说正事。”

莫妮卡的嗓音低柔中带着磁性,非常有魅力。

“是这么回事,俺已经和俺那帮兄弟们商量好了,跟着您干。”

莫妮卡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冷笑:“嗯,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人往高处走嘛,这一点,我很欣赏哟。”

手机那头的男人受到了肯定,显得十分激动,“全靠莫老板的器重、栽培,俺们准备今天就走,打那孙子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呵,不会被他察觉么?”“保证不会!对了,莫老板,”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俺照您吩咐的,悄悄注意他的动向,俺发现,那孙子今天早上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像整了一张光盘。”

“光盘?放在哪里?”莫妮卡一下子警惕起来。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俺怕他发现也没敢多留。”

莫妮卡皱起眉,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莫老板,在听吗?”“哦,你说吧。”

莫妮卡回过神。

“那俺们今儿就上您那儿去,行不?”莫妮卡发出几声娇滴滴的笑声:“当然好啊,我一直等着你们呢,这样吧,等你们出来了,再给我来个电话,预祝你们顺利哟。”

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她挂了电话。

想了一会儿,她又拿起另一部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事情有点变化,有一个新情况,那件事情,可能被封不平刻成了光盘。”

莫妮卡的语气跟刚才判若两人,显然电话那头是一个对她有威慑力的人。

“嗯,那帮人说今天要炒封不平的鱿鱼,我们不如来个混水摸鱼……嗯,我明白,我会见机行事的。”

再次挂了电话,莫妮卡脸上已经恢复了冷峻的表情。

刚才她电话提到的“封不平”就是“天人一”饭馆的老板,打电话向她告密并要来投靠她的,是她花了两个月时间收买的一个重要的内线。

看样子,她似乎收买得很成功,不光要拆伙走人,还向她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她环视了一下这间不大却奢华的套房,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换地方住了。

这套房子是她租的,她不是什么老板,自然也不叫莫妮卡,这只是她众多化名中的一个。

她在这个小区住了大半年,邻居们都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她更不会主动去结识他们,认识她的人越少越好。

自打出了那件事,风声骤紧,她只能东躲西藏,并且在“那个人”的授意下,由她出面跟封不平打交道、设局,暗中收买内线,终于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想到“那个人”,莫妮卡秋水般的美目中也禁不住闪过一丝寒意,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就选择跑路了,可有他在,她不能跑,也不敢跑,她太清楚他的手段了。

不能做同伙,只能做敌人。

这是“那个人”的行事准则,并且执行得很坚决。

还好,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不出所料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全部解决掉,她只需要再等一个电话,就可以亲上战场,一展身手。

打开衣柜,莫妮卡精心地挑选起了衣服。

要去“天人一”那样的地方,自然要挑一件最合适的衣服,既能迷倒人,又方便行动,她是一个挑剔的人,大幕拉开,好戏就要上演,这一身行头怎么可以马虎?这一天,和夏初时节的其它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天气晴好,风和日丽。

这一天,谭大师、夏有米、老梅、家明、莫妮卡,这些个身份各异互不相识的人,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将这一群怀着不同目的的人纷纷引向了“天人一”,他们对“天人一”或轻视、或怨慰、或困惑、或茫然、或期待,这不禁令人好奇—“天人一”究竟是个什么样奇妙的所在?这一天,是2011 年6 月14 日,农历5 月13,黄历上写—诸事不宜。

1. 12: 20 这个大厨有点狠顺着外二环的迎宾大道一直往西,来到西山脚下,沿着两车道的盘山公路直上,经过一段坡度陡峭的九转十八弯后,就进入一段平缓的路程,再直行数里,一片澄澈碧绿的湖水就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这正是西山最美的所在—灵碧湖。

湖水碧中透蓝,湖面平滑如静,如一块被仙人不小心遗落的美人镜,躺在青山环绕的臂弯中,温柔地倒映出蔚蓝天光、绿树惊鸿。

偶有山风吹来,吹皱一湖春水,水波粼粼,另有一番醉人景色。

湖岸边,青草悠悠,野花芬芳竞艳,草坪上,突兀却又和谐地立了一块古朴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着苍劲中又显飘逸的六个字—天人一,在彼岸。

顺着木牌上指示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在湖的对岸,有一座高大华贵、雕梁画栋的牌楼,在牌楼后面,立着一座红墙碧瓦、飞檐斗拱的中式小楼,小楼大门上方,挂了一块匾额,上写—天人一。

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传说中达官显贵出入、高朋满座、风光无限的饭馆,果然是依山傍水一块福地。

时过正午,“天人一”依然大门紧闭,似乎是并不打算开门营业,山风吹来,屋檐下悬挂的小铜铃“叮叮”地响着,一时显得特别的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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