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相关传说

第一章 司岗里的远古盟约阿佤山的晨雾，在原始部落时期，浓得简直化不开，

它像一张巨大的白色兽皮，把整个勐哈部落裹得密不透风，连最锋利的阳光，

都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钻进来。浓雾深处，湿冷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腐叶的味儿，

悄悄溜进每一座竹楼的缝隙。这天，天还没亮透，部落的木鼓就“咚咚咚”急促地敲响了，

那三长两短的节奏，在寂静的山谷里一遍遍回荡，惊飞了熟睡的鸟兽，

也把每个部落成员的心弦都揪紧了。鸟儿们扑棱棱乱飞，翅膀拍打声在浓雾中格外刺耳，

远处野兽的低吼也隐隐约约传来，像在预告着什么不祥。猎头队首领岩火，

“唰”地从铺满干草的竹榻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身材高大魁梧，

皮肤黝黑得像烧焦的木炭，胳膊上爬满了与野兽搏斗留下的伤疤，

每一道都在讲述着生死搏杀的故事。他大手一伸，抓起身边那把整块精铁打造的宽刃长刀，

刀鞘上镶嵌的野猪牙，在微弱的晨光里闪着冷冰冰的光，映亮了他坚毅的脸庞。昨晚，

部落的大祭司摩巴在祭祀洞穴里用鸡骨占卜，结果让所有人都慌了神——谷神发怒了！

必须用七颗外部落的新鲜人头来祭祀，否则整个部落接下来的旱季，就要颗粒无收，

陷入绝境。岩火的心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他太清楚这次任务的分量了。

“司岗里传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摩巴拄着那根刻满蛇纹的木杖，

缓缓踱进岩火的竹楼，脚步虽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头发胡子早已花白，

像枯草一样乱蓬蓬的，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都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唯独那双眼睛，

锐利得像鹰隼，仿佛能穿透雾霭，直看到人心底。摩巴身前，放着一个兽皮缝的袋子，

里面装着昨晚占卜用的鸡骨和鸡血。鸡血已经凝固，在兽皮袋上画出道道暗红诡异的纹路，

散发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儿。“去年，我们用了山那边黑岩部落的一颗人头祭祀，

可谷神压根儿不买账！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还差，地里的谷穗稀稀拉拉，看着都可怜。这次，

必须是新鲜的、带着滚烫生命力的魂灵，才能平息谷神的怒火。”摩巴的声音低沉沙哑，

在狭小的竹楼里嗡嗡回响。岩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去年祭祀后的惨景，

像鬼影子一样在他眼前晃。那时，摩巴把人头摆在祭台上，嗡嗡地念着古老咒语，

然后把米粒塞进人头的嘴巴，说这样谷魂就能跟着米粒回到部落的田地。

可到了收获的时候呢？田里的谷子稀稀拉拉，枯黄的秸秆在风中抖索，

根本不够整个部落熬过冬天。为了抢口吃的，部落里甚至爆发了血腥争斗，

好几个人因此送了命，鲜血染红了寨子的土路，哀嚎声日夜不断。岩火紧紧攥住刀柄，

指节都攥得发白，仿佛又触摸到了去年那股绝望的气息。“只能去猎头山那边的翁农部落了，

他们的人个个膀大腰圆，魂灵肯定够劲儿，谷神准满意。” 部落的老首领岩松，

坐在竹楼中央火塘边，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深深的疲惫。

火塘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着他写满风霜的脸。岩松统治部落多年，什么天灾人祸没见过？

可这次，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脊背弯得更厉害了。“翁农部落跟我们世代为敌，

老来抢我们的粮食和女人，这次正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尝尝勐哈部落的怒火！

”岩松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沉重的、豁出去的决绝。猎头队的七个汉子，

在岩火的带领下，挤在竹楼的阴影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他们个个手握长刀，

刀锋在晨光中闪着寒光，腰间的兽皮箭囊里塞满了磨得锋利的石箭，箭羽是野鸟羽毛做的，

微微颤动。岩火的弟弟岩风，才十五岁，头一回参加猎头行动，脸上稚气未脱，双颊绷紧，

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双手死死握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像是要把刀柄捏碎。

“哥，翁农部落的人可厉害了，全是战士，咱们能行吗？万一…万一失败了，

咱们会不会被他们杀死，丢进山里喂野兽？”岩风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少年人的恐惧。

岩火重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神像磐石一样坚定：“放心，有哥在，保你没事！

咱是勐哈部落最勇猛的战士，为了部落活下去，就算死，也得把人头带回来，让谷神消气！

记住，等下行动，跟紧我，别乱跑，脚步要轻得像猫！砍头的时候，从后颈下刀，

动作要快如闪电，绝不能给对方喘气的机会，不然魂灵就散了！”岩火的语气斩钉截铁，

像是要把自己的勇气灌进弟弟心里。摩巴走到七个汉子面前，

神情庄重地端着一碗用新鲜鸡血和苦涩草药熬的浓汤，挨个递给他们。

那汤在碗里泛着暗红的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喝了它，”摩巴低沉地说，

“它会赐给你们无畏的力量，让你们在厮杀中忘记害怕，也让谷神闻到你们的诚心。

”七个佤族汉子默默接过碗，眼神坚毅，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汤液入口，

一股剧烈的苦涩猛地炸开在舌尖，接着是火烧火燎的灼热感，

仿佛有滚烫的能量顺着喉咙直冲而下，瞬间点燃了四肢百骸里沉睡的野性！喝完汤，

七个人迅速抄起各自的骨矛和石斧，像灵巧的豹子一样溜出竹楼。阿佤山的晨雾浓得化不开，

像一层灰白的纱幕笼着山林，他们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很快便彻底消失，

只留下几丝微弱的脚步声在寂静中飘荡。岩火打头阵，作为老练的猎手，他脚步轻盈又稳健，

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树根。多年的山林生活，

让他在迷宫般的地形里辨方向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知道，

翁农部落的营地就藏在山那边一片深谷里，要过去，必须穿过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老林。

一钻进原始森林，景象立刻变得阴森压抑起来。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树拔地而起，

枝叶交错像巨大的伞盖挡住了天光，藤蔓像蟒蛇一样缠绕着树干，垂下来结成天然的网障。

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和枯枝，踩上去“沙沙”脆响，空气里弥漫着腐土和湿木的霉味儿。

时不时，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也许是豹子的低吼，也许是野猪的嚎叫，

声音在密林里撞来撞去，听得人脊背发凉。岩风紧紧跟在岩火屁股后面，双手死死攥着武器，

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他瞥见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有的叶子边缘锋利得像刀子，

在微光里闪着寒芒；有的果子鲜艳夺目，红黄相间，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岩火压低声音警告：“这些花花草草大多有剧毒，沾一下小命就没了，千万别被它们迷惑了！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队伍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溪水哗啦啦地流着，在石头缝里蹦跳，

清得能一眼看到底，无数银色小鱼在水下游来游去，搅起细小的涟漪。

岩火示意大伙停下歇歇脚，补充点力气。他蹲在溪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溪水，

贪婪地喝了一大口，那甘甜瞬间冲散了疲惫，让他精神一振。岩风学着哥哥的样子，

也俯身喝水，溪水的清冽冲走了嘴里那股苦涩的余味。他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年轻的脸庞，

思绪猛地被拉回到部落的人头桩——那些头颅被塞在粗糙的竹笼里，

高高挂在部落广场的木柱上，山风一吹，竹笼就呜呜地响，像鬼魂在哭。有一回，

他偷偷凑近了看，瞧见一颗年轻女人的头，皮肤惨白，眼角还凝着没干的泪珠，

那空洞的眼神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绝望，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扭头就跑。“别发呆了，走！

”岩火低沉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岩风的思绪。岩风慌忙站起身，甩掉手上的水珠，

快步追上队伍。他们沿着小溪继续前进，溪流在森林里弯弯曲曲像条银带子，

很快就到了翁农部落营地附近的一片幽暗竹林。竹影婆娑，细长的竹竿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第二章 猎头队的原始征程竹林里的竹子高大挺拔，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

在地上画满跳动的光斑，空气里飘着竹叶的清香和泥土的潮气。岩火示意大家藏到竹林深处，

身子紧贴粗壮的竹竿，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一丝声音都不敢出。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透过枝叶的缝隙，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翁农部落的营地。

翁农部落的营地扎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周围稀稀拉拉长着些灌木。

用粗糙木头和结实竹子搭的房子东一栋西一栋歪歪扭扭杵着，少说也有十几间，

茅草屋顶厚厚的，烟囱里偶尔懒洋洋地飘出几缕炊烟。营地四周插着高高的木头栅栏，

一人多高，上面挂着好些风干的野兽头骨，野猪和鹿的脑袋，獠牙支棱着，

在太阳底下闪着瘆人的白光，凶巴巴的，透着一股子蛮荒气息。这会儿，

翁农部落的人正在营地外头活动。几个女人在河边洗衣，

蹲在石头上用木棒“啪啪”敲打着衣物，水花溅得亮晶晶的。

她们清脆的笑声和轻松的聊天在林子里回荡，可钻进岩火和他队员的耳朵里，

却像在挑衅、在嘲笑他们躲躲藏藏。几个男人在空地上磨武器，蹲坐着，

手里握着石斧和骨刀，“嚓嚓”地刮擦着，动作又熟又快，胳膊上的肌肉鼓胀绷紧，

一看就是常打架的狠角色，眼神里都带着警惕。岩风的手死死按在刀柄上，指节捏得发白，

手心全是滑腻的汗，心咚咚咚跳得像擂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颤抖的呼吸，

声音压得蚊子哼哼似的，对岩火说：“哥，翁农部落人这么多，还有栅栏围着，

咱们要是硬闯，肯定会被发现的。要不……再等等？等他们分开，

比如女人回屋、男人歇息的时候，咱们再动手？”那声音里，藏着一丝压不住的焦躁。

岩火点点头，目光仍牢牢锁在营地上，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暴露。

“再等等，先摸清他们活动的规律，看啥时候守卫最松，找到最好的机会再下手。

”他低声回应，语气沉稳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时间一点点爬过去，太阳越升越高，

金色的光线变得滚烫，竹林里的温度也蹭蹭往上窜，汗水顺着岩火的额头滑下来，

打湿了衣领。蚊子在耳边嗡嗡叫，时不时叮一口，刺挠得人直痒痒。

岩火和他的队员们咬紧牙关，忍着闷热和难受，身子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汗水把衣服都泡透了，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只有眼睫毛偶尔眨巴一下，

或者一丝细微的呼吸声。终于，到了正午，太阳挂在头顶，

翁农部落的大部分男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聚拢起来，拿起家伙，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消失在林间小路上。岩火猜，他们是去狩猎了，

营地一下子空了不少。“机会来了，走！”岩火低吼一声，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身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哧溜”就钻出了竹林。他的队员们也紧跟其后，

动作快得像一群饿极了的豹子，悄无声息地扑向翁农部落的营地。

翁农部落的女人和孩子还在营地里悠闲地忙活，洗衣、玩耍、准备吃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竹楼间，一片祥和宁静。突然，勐哈部落的战士像凶兽一样冲了出来！

她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撕裂了空气，有人想往林子里跑，可腿脚发软，根本来不及。

岩火手握长刀，眼中闪着猎杀的光，直扑一个正在洗衣的女人。那女人看见岩火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