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尽我所能的在做而已

“我给你庇护，你跟着我。”权势滔天的男人向她许诺。她抬起清澈的眼，轻声拒绝：“不，

我们合作。”当所有人都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时，她已悄然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1清晨六点半，城市尚未完全苏醒，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间的凉意。

林晚从城中村那个八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隔间里醒来。铁架床吱呀作响，她坐起身，

熟练地绕过地上堆放的金融书籍和打印资料，走到了那个巴掌大的小窗前。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电线如蛛网般缠绕。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和早餐摊油烟味的空气，开始了一天。2镜子里，

映出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圆眼睛，瞳仁很大，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天然带着几分懵懂和无辜。小巧的鼻子，嘴唇饱满，嘴角天然微微上扬，即使不笑，

也像是在撒娇。她扎起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额前几缕碎发柔和了脸部线条。今天，

得十分平整的蓝色连衣裙——这是她衣柜里最能营造“干净、努力且略带寒酸”形象的战袍。

今天，是她作为启明资本实习生的最后一天，也是决定她能否转正的日子。为了这个机会，

她从那个偏远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拼命挣扎出来，靠着助学贷款和无数份兼职，

以优异的成绩从顶尖商学院毕业。启明资本，是她踏入真正金融世界的第一块敲门砖，

她志在必得。3早上八点五十分，

林晚准时踏入启明资本位于CBD核心区的三十二楼办公室。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精英们忙碌的气息。

她像往常一样，对前台露出一个羞涩而友好的微笑，

然后走向投资部那个最角落、属于实习生的工位。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

部门主管张威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

“林晚，来一下会议室。”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张威的语气不对，不是平日里的公事公办，

也不是偶尔带着施舍意味的“关照”，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会议室内，

气氛肃杀。除了张威，还有人力资源总监和几位她只在年会上远远见过的高管。

他们端坐在长桌一端，如同审判官。“林晚，”张威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由你主要跟进的‘晨曦科技’项目，数据造假，

今天早上刚刚被媒体爆雷！投资人损失惨重，公司声誉遭受巨大打击！你说，怎么办？

”晨曦科技？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确实参与过这个项目，

但仅限于最基础的行业资料整理、数据录入和会议纪要撰写。

所有的核心数据分析、估值模型搭建，都是张威的亲信团队在负责。

那份最终提交的、带有她“署名”的分析报告，

她甚至没见过最终版本——张威以“需要最终复核”为由，让她直接发到了他的邮箱。

4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圆眼睛里瞬间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不是装的，

是巨大的压力和突如其来的恐惧所致。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张总……我、我不明白……那份报告我……”“不明白？

”张威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这份报告最后清清楚楚印着你的名字！白纸黑字！林晚，公司待你不薄，给你实习机会，

你就是这么回报公司的？为了表现自己，就敢在这么重要的项目数据上动手脚？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带着表演性质的痛心疾首：“你知道因为你的‘疏忽’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

公司要面临多大的损失吗？你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其他高管或面无表情，或眼神回避，没有人出声。林晚像一只被丢在暴风雪中的幼兽，

孤立无援。她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顶罪。她早就隐约听说过，

张威是公司某位副总裁的妻弟，背景深厚。晨曦科技这个项目，张威力推，

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利益输送。如今项目爆雷，必须找一个替罪羊。而她，

这个毫无背景、家境贫寒、看起来最好拿捏的实习生，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5“根据公司规定，以及你造成的严重后果，”人力资源总监推了推眼镜，

声音平板得像念悼词，“林晚，公司决定与你立即解除实习协议。同时，

由于你的行为给公司造成了实质性的经济和名誉损失，公司保留向你追究赔偿责任的权利。

具体赔偿金额，法务部后续会与你沟通。”赔偿……金额？林晚眼前一黑。

那会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在极度的恐惧和屈辱中，

一股冰冷的怒意却从心底最深处窜起。不能就这样认输！

认输就意味着她的人生将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她深深地低下头，

肩膀微微颤抖，在外人看来是崩溃无助到了极点。在无人看见的桌面下，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6“等一下。

”她再次抬起头时，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努力维持着清晰的线条。

她拿起那份“她署名”的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仔细地看着，

仿佛要把它盯穿：“张总，我记得……这份报告的最终版本，是您让我直接发到您邮箱，

由您亲自复核并最终提交的，对吗？我当时……还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张威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实习生，在这种时候还敢反将一军。

他强自镇定：“我是让你发给我复核，但基础数据和分析是你提供的！难道你的意思是，

我篡改了你的数据？”“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晚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眼神更加困惑无助，像迷路的小鹿，“我只是……只是发现，我电脑里保存的原始数据版本，

份报告上引用的某些关键数据……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是不是中间哪个环节弄错了？

或者，我的电脑中了病毒？”她的话，听起来依旧像是在为自己做苍白无力的辩解，

又像是在天真地寻找一个技术性的错误原因。但在场的老狐狸们，有几个眼神已经微微闪烁。

张威的急切甩锅，和林晚看似无意的“电脑数据不一致”的说法，结合在一起，

足以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最终，处理结果是：林晚被立即开除，

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收拾东西离开公司。赔偿事宜“另行协商”。她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张威和他背后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坐实她的罪名，

让她背负巨额债务，彻底封住她的嘴。7抱着一个装着她寥寥无几私人物品的纸箱，

林晚走出了启明资本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厦。夏日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

刺得她眼睛发疼。她站在摩天大楼投下的巨大阴影里，仿佛被整个光鲜亮丽的世界遗弃。

她缓缓地、用力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时，那双圆眼睛里的柔弱、无助和恐惧，

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狠厉。

她拿出那个屏幕已经有些碎裂的旧手机，解锁。屏幕背景，是她自己用软件设置的，

纯黑底色上几个简洁的白色字体：“我首先是我。”负债百万，行业封杀，声名狼藉？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却紧紧握拳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这绝不是结局。

野草被踩进泥里，只要根还在，就能重新发芽。而她林晚的根，就是她那从不服输的意志，

和那颗永远只为自身生存而算计的、冰冷的心。8接下来的两周，是林晚人生中最灰暗，

却也最坚韧的日子。催债的电话如同索命符，不分昼夜地打爆她的手机。起初是公司的法务，

语气还算“客气”地告知她可能面临的法律后果和巨额赔偿；后来变成了专业的催收公司，

言语间充满了恐吓与威胁。她存了号码的亲友，在接到一两个“咨询”电话后，

纷纷选择避而不见，或者干脆直接挂断她的电话。她理解，人性本就如此。所以她从不怨恨，

只是冷静地将这些人的名字，从她内心那本极其稀薄的“可信任名单”上，一一划去。

她搬离了那个月租八百的隔间，因为担心被找到。她在更偏远、环境更复杂的城中村里，

租了一个仅能放下一张床的楼梯间，月租三百五。白天，她去附近的快餐店、奶茶店打零工，

赚取最基本的生活费。晚上，她就窝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借着手机微弱的热点信号，

用那台随时可能罢工的老旧笔记本电脑，

疯狂地搜索一切与“晨曦科技”、“启明资本”、“张威”相关的信息。

她知道自己是权力游戏中被牺牲的弃子。但弃子，若能抓住机会，

也能成为搅乱棋局的“鬼手”。9她的“纯真”外貌和“柔弱”姿态，

成了她此刻最好的掩护。她以“向前辈请教”、“想弄清真相为自己辩解”的名义，

通过校友录和职场社交软件，

小心翼翼地约见了几位从启明资本离职、并且或多或少对张威或其派系颇有微词的老员工。

见面地点通常选在廉价的连锁咖啡馆或快餐店。她总是点最便宜的柠檬水，

穿着那身洗旧的裙子，坐在那里，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她从不主动询问关键信息，只是倾诉自己的“迷茫”、“委屈”和“不解”，

引导对方说出他们知道的内幕。“张总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坚持要投晨曦呢？

明明很多数据都存疑……”“唉，你太年轻，不懂。那里面的回扣……”“可是，

最后报告怎么会变成那样？我电脑里的数据真的不是那样的……”“小姑娘，职场上，

替人背锅是常事。不过张威这次吃相太难看了，连你这种实习生的功劳都要抢，不，

是黑锅都要你背……”一杯廉价的咖啡或柠檬水，换来了关键的信息碎片。

她像个耐心的拼图玩家，将这些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

10真相逐渐清晰：张威利用其姐夫公司副总裁的权势，在启明资本内部拉帮结派，

排除异己。晨曦科技这个项目，他收了对方巨额回扣，

在明知其技术造假、商业模式存疑的情况下，强行推动项目上马，并授意团队美化数据。

项目爆雷后，为了自保和保全姐夫派系的利益，他急需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而毫无背景、能力不错足以承担“核查不严”的罪名、并且看起来最好控制的林晚，

成了最佳人选。同时，在搜索信息的过程中，她敏锐地注意到，

启明资本的死对头——“磐石资本”，旗下的分析师在几次小范围的行业分享中，

对晨曦项目的模式提出过隐晦的质疑。而且，近期的财经新闻里，

磐石资本似乎在几个项目上，有针对性地对启明资本发起了攻势。一个大胆的计划，

在她心中逐渐成形。机会，或许就藏在敌人那里。11磐石资本的首席投资官，陆沉舟，

在三十二楼他那间可以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了林晚。

女孩被秘书引进来时，他几乎以为是谁家走错门的高中生。过于简单的蓝色旧裙子，

洗得发白的帆布鞋，瘦削的肩膀，

以及那张看起来完全不谙世事、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纯真脸庞。

与他想象中那个能拿到张威部分黑料、并敢来找他谈交易的“前实习生”，形象相去甚远。

他几乎要挥手让她离开，不想浪费时间。“陆总，”女孩开口了，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坚定，“我叫林晚。

道启明资本下一个要重点包装、用来稳定局面的‘新能源基金’项目的核心逻辑与潜在漏洞。

”陆沉舟到嘴边的话顿住了，他靠在椅背上，审视着她：“哦？继续说。”“我也知道，

”林晚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没有任何闪躲，“张威除了晨曦科技的回扣，

还利用他小舅子的公司在至少三个项目中，进行利益输送的具体通道。

”陆沉舟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证据呢？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被启明资本开除，并声称被陷害的实习生的话？

”林晚从那个与她衣着同样朴素的旧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普通的黑色U盘，

轻轻放在光滑的红木办公桌上。“这里面的，是张威通过其特定关系人账户，

收取晨曦科技好处费的部分资金流水截图，以及……他一次在办公室，隔着门，

不太清晰地授意我‘优化’某个关键数据时的录音片段。”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

这只是不完整的版本。完整的证据链，在我这里。”陆沉舟没有立刻去拿那个U盘，

他只是看着林晚，仿佛要透过她柔弱的外表，看进她内心深处。“你想要什么？

”12“我想和陆总做一笔交易。”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不要您的现金馈赠，

也不要短暂的、如同施舍般的庇护。我想要一个在磐石资本实习的机会，

一个干净的、公平的、能让我凭自己本事留下来、挣一口饭吃的平台。”“作为回报，

”她迎着他探究的目光，“我会帮您，彻底扳倒张威，让他背后的副总裁也伤筋动骨。并且，

在合适的时候，我会提供关于启明资本那个新能源基金项目的致命弱点，帮助磐石资本，

给予他们最沉重的一击。”陆沉舟沉默了。他久经沙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像林晚这样的，是第一个。她外表柔弱得像菟丝花，可内里却仿佛是由冰与钢铁铸成，

冷静、理智，目标明确，并且敢于拿着微薄的筹码，上最大的赌桌。“你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