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告诉我她昨晚加班

我收到周一早上九点的考勤邮件时,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标题是"关于补填考勤的通知",点开一看,行政部的林姐说我上周五旷工一天,要补假条。

我回复说我周五加班到晚上十点,项目组的人都能作证。

请事假了啊,审批流程都走完了,你不记得了?"我调出审批系统,那条请假申请确实存在。

申请时间:上周五早上八点二十分。理由:家中有事。审批人:直属上级王总。

状态:已通过。

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上周五我七点半就到公司了,因为要赶一份紧急方案,一直工作到晚上。

中午叫的外卖,下午开了三个会,晚上还和技术组的小李讨论到九点多。

我给王总发微信:"王总,我周五没请假啊。

秒回:"你发烧糊涂了?早上八点你来我办公室说家里出事了,要请一天假,我当场就批了。

你脸色特别差,我还让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的手开始发抖。

1我站起来走到茶水间,想倒杯水压压惊。

经过工位区的时候,坐在我隔壁的张敏抬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怎么了?"我问。

她犹豫了几秒钟:"没事,就是……你周五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脸色很不好。

""我周五在公司加班啊。

周五早上九点左右就走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王总还站在你工位旁边,看你收拾东西。

你拿了包,外套也拿了,走的时候还跟我说'有事先走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张敏不可能说谎,她是那种特别实在的人,在公司三年了,从没见她跟谁有过矛盾。

而且她说的细节太具体了——王总站在工位旁边,我拿了包和外套。"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飘。

生病的人:"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没有回答,转身回到工位。

打开电脑,调出上周五的工作记录。邮件列表里,最后一封发送时间是周四晚上十一点。

周五那天,我的邮箱里一封发出去的邮件都没有。不对。

如果我真的加班了,不可能一天都不发邮件。

我做产品的,每天至少要发十几封邮件跟进各种事情。我又打开企业微信的聊天记录。

周五全天,我一条消息都没发过。这不可能。

就算请假,我也会在手机上回消息,不可能一整天都是空白的。

我翻出手机,查看周五的通话记录。早上七点半有一个来电,号码陌生,通话时长两分钟。

然后整个白天都是空白,直到晚上八点,我给楼下的便利店打了电话,问他们营业到几点。

七点半那个陌生号码是谁打来的?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我点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我掏出笔记本,开始整理时间线:上周五,早上七点半,陌生来电,两分钟。

早上八点二十分,我提交请假申请(但我不记得)。

早上九点左右,我离开公司(但我不记得)。 中间十几个小时,完全空白。

晚上八点,我给便利店打电话。

那我这十几个小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起身去了王总办公室。

王总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冲我摆摆手示意等一下。

我站在门口,盯着他办公室墙上挂的那副字:"明者远见于未萌,智者避危于无形。

"这是王总去年升职后新挂的,他很喜欢这句话,说做产品要有预判风险的能力。

王总挂了电话,看着我:"怎么了?脸色还是不太好。

""王总,我想看一下公司那天的监控。"我直接说。

王总皱了皱眉:"看监控干什么?""我真的不记得周五请过假,想确认一下。

默,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项目压力大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调整一下工作量。

""我只是想看看监控,确认一件事。

:"小林,麻烦你调一下上周五早上的监控,陈默要看一下……对,大厅和电梯的都调出来。

"十分钟后,我和王总一起去了行政部。

林姐已经在电脑前等着,屏幕上是监控画面,时间显示:上周五,早上八点五十三分。

画面里,我走进电梯,按了一楼。我穿着黑色外套,背着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电梯门关上,画面切换到一楼大厅。八点五十五分,我走出电梯,径直走向公司大门。

门口的保安老张还冲我挥了挥手,我似乎也抬手回应了一下,然后推门出去了。画面定格。

我愣在原地。那确实是我,衣服、包、鞋,都是我常穿的。

走路的姿势也是我的习惯——右肩稍微低一点,因为长期背单肩包。但我完全不记得这一切。

王总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到了吧?你真的走了。

陈默,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几天,别想太多。"我没有说话。

我盯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那个背着包低着头走出公司的人。

画面里的我,走路的步伐很快,像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能看看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我问。林姐切换了监控时间轴,快进到晚上。

晚上七点四十分,画面里,我又出现了。

还是那身衣服,还是那个包,推开玻璃门走进公司大厅。保安老张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走进电梯,按了十二楼。电梯门关上。"你看,你晚上确实回来了。

拿点东西,对吧?"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上周五晚上,我一直在公司加班,根本没有离开过。

我走出行政部,回到工位。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电话声、键盘声、讨论声,嘈杂而真实。

但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些声音都离我很远,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张敏转过头看我:"你还好吗?""你周五晚上有看到我吗?"我问。

张敏想了想:"没有诶,我周五下午五点半就下班了。怎么了?""没事。

"我坐回椅子上,打开手机相册。上周五那天,我拍了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早上七点,公司楼下的早餐店,拍的是豆浆油条。

第二张是中午十二点半,办公桌上的外卖盒子。

第三张是晚上九点,电脑屏幕上的产品原型图。这些照片证明我确实在公司。

但监控显示我早上九点离开了,晚上七点四十才回来。这两条时间线,不可能同时存在。

除非——除非有人动了监控。或者,除非那些照片是我提前拍的。

又或者,除非我真的离开了,但不记得了。我想起早上那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我又拨了一次,还是关机。我把号码输入搜索引擎,没有任何结果。

又输入微信添加好友,显示"该用户不存在"。这个号码,好像从未存在过。

下班的时候,我特意留到最后。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我去了保安室。

周五早上你还记得我吗?"老张愣了一下:"记得啊,你早上出去的时候我还跟你打招呼了。

说什么了吗?"老张回忆了一下:"你好像说'出去办点事',我说'早去早回',就这些。

""我当时表情怎么样?"老张仔细想了想:"表情……挺着急的,走得很快,好像赶时间。

对了,你还一直在看手机,好像在回信息。"我的心跳加快了。

天的微信记录、短信记录都是空白的,我到底在回谁的信息?"我晚上几点回来的?"我问。

"七点多吧,具体几点我记不清了。你回来的时候倒是挺正常的,还问我晚上值班到几点。

""我真的问了这个?""对啊,你说可能要加班很晚,问我在不在。

着我,表情有点担心,"陈经理,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保安室。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一闪一闪的,一切都很正常。

但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改变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查看上周五的位置记录。早上七点半,我在家。

早上八点,我在公司楼下。然后,位置记录就消失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位置记录才重新出现,显示我在公司附近。

这中间的十几个小时,我的手机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站在路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有个习惯,每次出门都会戴Apple Watch,手表会自动记录活动轨迹和心率。

我打开手机上的健康app,查看上周五的数据。

心率记录是完整的,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一整天的心率都有记录。

但是活动轨迹是空白的,步数显示:327步。一整天,只走了327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那天几乎没有移动,一直待在某个地方。

但是监控显示我离开了公司,位置记录显示我的手机消失了。

录活动轨迹,那只有一种可能——我把手表摘下来了,放在了某个地方,让它一直待在原地。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2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

我住在东郊的一个老小区,单身公寓,三十平米,租金便宜。

打开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鞋柜。鞋柜上放着我的Apple Watch。

我愣住了。手表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已经黑了,应该是没电了。

我拿起来充上电,等它开机。几分钟后,屏幕亮了,时间自动同步到现在。

我点开活动记录,调出上周五的数据。

和手机上显示的一样,步数327步,心率记录完整,但没有活动轨迹。

这证明了我的猜测——我周五出门的时候,把手表留在了家里。

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从来没有不戴手表出门的习惯,除非……除非我不想留下位置记录。

我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试图找到上周五的任何痕迹。

垃圾桶里有两个外卖盒子,一个是周四晚上的,一个是周六中午的。

周五那天的外卖盒子在哪里?我打开外卖app,查看订单记录。

周五中午十二点半,我点了一份宫保鸡丁盖浇饭,配送地址是公司。但我明明不在公司。

这个订单是谁下的?我点开订单详情,配送员的评价是:"送到前台,已签收。

"有啊,陈哥你不记得了?我当时还给你打电话说外卖到了,你让我先放前台,你等会来拿。

""我当时在哪?""不知道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感觉环境挺吵的,好像在外面。

"我的手抖了一下。我让前台帮我签收外卖,说明我确实不在公司。

但是我的手机照片里,有一张中午十二点半在办公桌上拍的外卖盒子。

这张照片是谁拍的?我打开相册,仔细看那张照片。

外卖盒子摆在办公桌上,旁边是我的键盘、鼠标、水杯。

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座位上往下拍的,很自然的角度。我放大照片,仔细看电脑屏幕的倒影。

屏幕是黑的,但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的轮廓,确实像我。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前一天拍的,可能是后一天拍的,我只是记错了时间。

我又翻出晚上九点拍的那张产品原型图。

这张倒是很清楚,原型图上有时间戳:2024年10月4日 21:03。

上周五就是10月4日。

这张照片不可能是提前拍的,因为那个产品原型是周五才开始设计的新功能,周四还没有。

所以,晚上九点的时候,我确实在公司,正在做这个原型图。

但监控显示我七点四十分才回到公司。

这中间只有一个多小时,我不可能从零开始做完这么复杂的原型图。

除非,我下午也在公司,监控是假的。

午离开了公司,去了某个地方,办了某件事,然后晚上回来继续工作,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越想越乱,脑子像浆糊一样。我去冰箱拿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放回冰箱的时候,我看到冷藏室里有一盒草莓,已经有点烂了。我不记得自己买过草莓。

我拿出那盒草莓,看了看日期标签:10月3日。周四。

但我周四晚上加班到十一点,根本没时间去超市。

难道是周四早上买的?可我早上从来不吃草莓,都是买点包子豆浆在路上吃。

我打开手机,查看周四的支付记录。晚上十一点半,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和一包烟。

再往前翻,白天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这盒草莓是从哪来的?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像是失望,又像是如释重负,"也对,你应该不记得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说什么?""上周五,你找过我。"我的呼吸停了一拍。

"你说你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忙。"她继续说,"我们约在了老地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