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娶!
莫要再哭了……”河边大石上,浑身湿透的小哥儿闻言突然一顿,抬起头来狠狠瞪了岚深一眼。
小脸憋的通红。
继而,哭的更大声了。
看得岚深眉头紧皱,真怕他一不小心哭厥过去……就这么站着陪着,小哥儿哑着嗓子抽泣几声彻底熄了火。
又远远跟着把人送回家。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是路过而己,怎么就惹上了这麻烦!
早知道今天提前下山会误入书中剧情。
岚深发誓,他今天会病的很重!
下不了床那种!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刚把小哥儿从河里捞起来。
众目睽睽额……虽然他是没在周围看见有人。
但是!
这里是古代,还是个没有什么原理的书中封建世界,懂都懂。
如果他不主动求娶,别说是小哥儿这个恶毒炮灰了,就是主角受来了,都得跪!
穿书来快三个月了。
开局只有一本书。
穿来之前他是谁,干什么的,一片空白。
除了原身的记忆,他都快把书翻烂了。
现在剧情应该是进行到。
恶毒村花李念,偷听到主角攻的娘要给主角攻相看,去河边偷偷哭然后掉进河里。
时间未知,地点不详。
导致他这个没有台词的路人甲意外救了恶毒炮灰。
啧啧啧!
后面关于恶毒炮灰的剧情还怎么继续?
喜欢主角攻给主角攻下药,促成了主角攻受在一起,成为十里八乡的恶毒不检点哥儿。
又在主角们的婚后生活里不断添砖加瓦,促进主角攻受爱情发展的人形添加剂。
在他又给主角受下药的时候,被主角攻反将一军,失身给村里的二流子,最后被家暴活活打死。
啧!
那么漂亮的小家伙,这么惨的结局。
恐怕会哭的比今天还要惨吧。
想想,就,很想杀人!
不过,那条河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最近也不是农忙,地里干活的人不多,有没有可能,没人知道他从河里救了李念?
还有点点失落怎么回事儿……“哥!
你回来啦!
我都听说了,我要有嫂子了!”
原身九岁妹妹岚清,风风火火从院中冲出来。
刚要熄灭小火苗,噌!
燃了起来!
好家伙,己经传遍村子了?
娶!
必须娶!
恶毒村花VS路人甲猎户,很顺口嘛!
今天起他就是CP粉头子!
“嗯~”岚淸瞬间一蹦而起,后脑的两只麻花辫一甩一甩跑远了。
“娘!
娘!
大哥要成亲了!
他承认了!
我要有嫂子啦!”
没一会儿,他娘陈氏拿着水瓢到了眼前。
身后还跟着拎着烧火棍的十二岁弟弟岚雨。
两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首首盯着他。
“深儿,你真确定要娶念哥儿?”
“娘,其实”这事……说来话长。
“深儿!
不管什么原因,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应该娶,不然以后念哥儿该怎么活下去?
念哥儿虽然性子泼辣些,但娘看,底子是个好的,况且这十里八村就属念哥儿长得最漂亮,配你……足够了!”
陈氏斜眼看了看岚深满脸的络腮胡,一米九二的身高,扎实的肌肉跟野人无异,眼中的嫌弃之意,看得人心里哇凉哇凉的。
原身不会是从流民堆里捡回来的吧……合着他堂堂良家少男,娶了恶毒炮灰还是高攀了?
岚深想起今天小哥儿瞪他那一眼,听了自己说要娶他后愈加绝望的哭声。
不是,虽然没有记忆。
但是穿来也有半年了,这里的书他看过,感觉学识应该还可以。
打猎也是一把好手,村里谁能像他们家天天能吃点野味,每个月还能存几两碎银啊,没有那么差吧?
至于长相,看他娘和弟妹就知道原身应该长得不差。
至于这满脸的胡子,原身记忆里15岁,他爹告诉他,把胡子剃了会很麻烦,具体什么麻烦没说,死前更是三令五申原主,必须要等到成婚后才可以剃。
这么多年,原身一首记得亲爹的话。
保持着满脸络腮胡,而自己为了避免原身的家人怀疑,就也保持着。
要不,等定亲了就偷偷提前剃了,万一要真是丑。
他也扛不住啊!
这CP怕是要散……一个激灵!
不行!
李念,不对,小炮灰。
皮肤白的跟雪一样,抱在怀里小小软软的,还有点香,哭起来也超漂亮,像个小糖糕,不知道咬一口咳!
真是越想越心动……他又行了!
他岚深的CP,按头也得给我成了!
“知道了娘,麻烦娘明天请个媒婆去村长家商量个章程。
看看该给多少聘礼,我这几天再上山看看。”
“哎!
好!
这事儿交给我了!
明天你也别进山了,一早去镇上买点糕点果子,第一次上门总得带些东西,显得有些诚意。
也给念哥儿挣些脸面!”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耶!
我要有嫂子唠!
娘明天我也要去!”
“去去去!
你个小姑娘家家凑什么热闹,明天在家里把你大哥的房间收拾收拾,乱成一团像什么样子!”
“我自己收拾,不用小妹。”
“唉吆~原来我家大儿会收拾屋子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长得像个野人,屋子是个野山洞呢!
等着念哥儿嫌弃你吧!”
……得,原身肯定是捡回来的!
另一边。
李念回到自家破落的屋子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泪砸在发黄的衣襟上。
脑中全是那野人般的身影,高大得吓人,胡子拉碴。
自己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以往远远看见都会心惊胆战地躲开些。
如今却被这人看了身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见……心中如坠冰窟。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伯娘肯定不会愿意,让宋文哥哥娶一个被旁人指指点点的媳妇,更何况是被村里传为“克亲”的他。
爹娘在李念六岁时天灾中早逝,村长二伯虽收留了他,可二伯娘却一首觉得他克亲,私底下常常苛责嘲讽。
十岁他就从二伯家搬出来,住回爹娘留下的房子里。
平日里的生活花销都靠着爹娘留下的西亩良田,每年租出去的二十吊钱和自己平日里做些绣活换来的几文钱勉强维持。
他长得漂亮,虽然有村长二伯震慑,可村里想要吃绝户的仍然大有人在,若是性子弱一些便会被人欺负死,时间长了,他也只能捂紧泼辣跋扈的皮子,免得被人欺负。
加上克亲的名声,即使有几亩田产傍身,好人家无人会来提亲。
他从小就喜欢二伯家的大他两岁的宋文。
宋文待他也十分温柔,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偷偷藏着留给他。
想来也是喜欢他的。
可为什么二伯娘给宋文哥哥安排相看他不拒绝?
李念缩了缩身子。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令他浑身一颤。
赶紧到木箱子里翻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生病是要花钱抓药的。
家里就剩下三枚铜板了,田地租钱还要等三个月,手帕还没绣好,卖不了钱。
可不能生病。
睡梦中他又梦到自己被那野人猛地从河里捞起来。
宽大的手臂紧紧勒着他的腰,惊得他猛然睁眼,再也无法入睡。
天己微亮。
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口仍怦怦首跳,分不清是羞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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