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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为囚小说剧情

楠山浪子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以婚为囚小说剧情大神“楠山浪子”将沈惊澜江书玥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第1章:价值三千万的婚姻深夜的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急促而密集的声像是为江家此刻的混乱奏响的哀江书玥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侧脸柔和的线却照不进她眼底深沉的晦楼下传来父母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尖锐的争间或夹杂着母亲无助的啜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耳膜上——“三千万!整整三千万的窟窿!银行已经明确拒绝续贷下周一……下周一要是还不我们就全完了!”“我能有...

主角:沈惊澜,江书玥   更新:2025-10-31 07: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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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价值三千万的婚姻深夜的雨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急促而密集的声响,

像是为江家此刻的混乱奏响的哀乐。江书玥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

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侧脸柔和的线条,却照不进她眼底深沉的晦暗。

楼下传来父母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尖锐的争吵,间或夹杂着母亲无助的啜泣。每一个字眼,

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耳膜上——“三千万!整整三千万的窟窿!银行已经明确拒绝续贷了,

下周一……下周一要是还不上,我们就全完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现在他们看到我的电话就躲!”“都是你!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扩张,

盲目投资那个项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争吵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江书玥闭上眼,指尖冰凉。她知道,

父亲江文彬几个月来的焦头烂额和强颜欢笑,终于到了无法掩饰的时刻。

江氏企业这座看似坚固的大厦,早已被蛀空,如今到了倾塌的边缘。

她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素描本,上面是她闲暇时画的设计稿,线条流畅,充满奇思妙想。

那是她藏在心底,未曾对任何人言说的梦想——成为一名独立的珠宝设计师。可此刻,

这些图纸上的光华,在现实的倾轧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玥玥。”房门被轻轻推开,

母亲红着眼眶站在门口,声音沙哑:“你……你爸爸叫你下去一趟。”江书玥的心猛地一沉。

她沉默地点点头,合上素描本,仿佛也亲手合上了某个不切实际的幻梦。楼下客厅,

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阴霾。江文彬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凌乱,

眼窝深陷,坐在沙发上,脊梁不再挺直。他看到江书玥下来,嘴唇嗫嚅了几下,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混合着绝望、愧疚和一丝难以启齿的期盼的眼神望着她。“爸,

妈。”江书玥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江文彬深吸一口气,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从沙发上滑落,“噗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江书玥面前!

“爸!”江书玥惊得后退半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玥玥!爸爸求你了!

现在只有你能救江家,救我们全家了!”江文彬涕泪横流,再也顾不上任何父亲的尊严,

“沈家……沈家那边递了话过来……”“沈家?

”江书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只在财经新闻和顶级商业杂志封面上见过的名字——沈惊澜。

沈氏集团的掌舵人,一个年纪轻轻便手段凌厉,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江家与沈家,

云泥之别,从未有过交集。“对,沈惊澜!”江文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的特助今天下午秘密来找过我,带来了……带来了一份协议!

”他颤抖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递到江书玥面前。白色的封面上,

黑色的宋体字冰冷而刺眼——《结婚协议》。江书玥的呼吸骤然停滞。

“沈惊澜……他愿意出三千万,作为聘礼。”江文彬的声音带着哭腔,

“条件是……你嫁给他,为期三年。三年期满,和平离婚,他会再给你一笔可观的赡养费,

保证你后半生无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江书玥的心上。

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婚姻?一场用三千万明码标价的婚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卑微如尘的父亲,又看向旁边掩面哭泣、默认这一切的母亲。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你们……要卖了我?”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麻木。“不是卖!玥玥,你怎么能这么想!”江文惶急地辩解,

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是……这是唯一的路了!沈家那样的门第,

多少人想高攀都攀不上!虽然是契约,但你这三年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

至少……至少能保住我们家啊!”名正言顺的沈太太?江书玥只想发笑。

这分明是一场用她青春和婚姻自由做赌注的交易。雨声更大了,敲打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在这样风雨交加的深夜,这声门铃显得格外突兀和诡谲。

佣人忐忑地前去开门,玄关处,站着两个男人。为首的男人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

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肩头沾染着湿漉漉的水汽。他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下颌线条紧绷,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视过来时,

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冷漠。江书玥从未见过沈惊澜本人,但此刻,

她无比确定,这就是他。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仿佛自带结界,

将客厅里所有的慌乱、悲伤和不堪都冻结了。连哭泣的母亲都止住了声音,

惶恐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沈惊澜身后半步,

跟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手持公文包的年轻男子,应该是他的特助。他甚至没有换鞋,

径直踏入了客厅,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他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文彬,没有丝毫动容,最终,落在了江书玥身上。

那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江书玥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

尽管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但她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丝毫怯懦。“江小姐。”沈惊澜开口,

声音低沉悦耳,却淬着冰,“看来,江总已经跟你说明了情况。”他微微侧头,

身后的特助立刻会意,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完全相同的协议,以及一张支票,

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支票上,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0”,像是一道强光,

刺得江书玥眼睛生疼。“这是协议。”沈惊澜的语气平淡无波,

仿佛在谈论一笔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三年,三千万。

期间你需要履行作为沈太太的一切义务,

包括但不限于出席必要的社交场合、维护沈氏形象、配合我的安排。除此之外,

我不会干涉你的个人生活。”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江书玥的心底,

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记住,”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这,只是一场交易。

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妄想。”“不该有的妄想……”江书玥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

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她在妄想什么?妄想一场始于交易的婚姻能生出真爱吗?真是讽刺。

她看向父母。父亲眼中是近乎哀求的迫切,母亲则躲闪着她的目光,肩膀不住地颤抖。

这个家,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正等着她用自己去做交换,才能得以存续。她有什么选择?

拒绝吗?看着父母流落街头?看着父亲可能锒铛入狱?看着江家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她做不到。那份名为“亲情”的枷锁,比任何契约都更加牢固。可是,答应吗?

用自己未来三年的自由,乃至一生的幸福,去换取这冰冷的三个数字?

素描本上那些闪耀的设计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彻底湮灭。她缓缓抬起手,

指向茶几上的协议和支票,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微微沙哑:“签了它,钱立刻就能到账?

”沈惊澜颔首:“当然。”江书玥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弥漫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份沉重的协议。纸张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繁琐的条款。还有什么意义呢?核心内容,父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特助适时地递上一支昂贵的钢笔。江书玥接过笔,笔身沉甸甸的。她翻开协议的最后一页,

在乙方签名处,看到了打印好的“江书玥”三个字。她抬起笔,笔尖悬在纸张上方,

微微颤抖。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以及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沈惊澜就站在那里,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几秒钟的停顿,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江书玥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所有的不甘、痛苦和挣扎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空寂。她用力,

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锋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写完最后一笔,她放下钢笔,看向沈惊澜,

语气平静无波:“沈先生,希望你说到做到。

”沈惊澜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满意,又像是嘲讽。

他没有再看她,而是对特助吩咐道:“处理后续。”说完,他竟毫不犹豫地转身,

大步离开了江家别墅,没有再多停留一秒,也没有再看那份协议一眼。仿佛他今晚前来,

只是为了亲自确认这件“商品”的最终归属。他带来的湿冷气息尚未散去,

茶几上那张巨额支票散发着诱人又耻辱的光芒。江文彬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支票,

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有救了!公司有救了!”母亲也凑过去,看着支票,

神情复杂,既有庆幸,也有对女儿的愧疚,最终只是喃喃道:“玥玥,

委屈你了……沈家毕竟是……”江书玥没有听清母亲后面说了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低着头,看着协议上自己刚刚签下的名字——“江书玥”。这三个字,

从此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也与自由彻底告别。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

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而江书玥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已然天翻地覆。她知道,

踏进沈家那道门,她将踏入的是一个华丽无比的牢笼。而那个名为沈惊澜的男人,

是她未来三年,冷酷无情的典狱长。第2章:住在豪宅的囚徒签下那份协议的一周后,

江书玥搬进了沈惊澜位于市郊的临湖别墅。车子驶过气势恢宏的雕花铁门,

穿过一片精心打理、一眼望不到头的园林,

最终停在一栋灰白基调、线条极简现代的巨大建筑前。这里与其说是家,

不如说更像一个风格冷峻的私人美术馆,每一处设计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富与品味,

却也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甚至没有新郎的迎接。只有沈惊澜的特助——那位姓陈的、总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

公式化地安排好了一切。“太太,先生的卧室在主卧套间,您的行李已经放在次卧了。

”陈特助引着她走进空旷得可以听到回声的客厅,语气恭敬却毫无温度,

“先生平日工作繁忙,归家时间不定。您的日常起居由管家兰姨负责,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她。”被称为兰姨的中年女人站在一旁,穿着得体的制服,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标准的、如同量角器量过的微笑。“太太,您好。

”江书玥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最终只低声道:“谢谢,麻烦你们了。

”陈特助交代完毕,便躬身离开。偌大的空间里,

只剩下江书玥和这位看起来严谨刻板的管家。“太太,我先带您熟悉一下环境。

”兰姨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接下来的时间,江书玥如同一个参观者,

、拥有整面落地窗的恒温泳池、私人影院、藏书馆、甚至还有一个配备了顶级器材的健身房。

每一处都极致奢华,纤尘不染,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最后,

她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次卧。房间很大,带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装修风格是统一的冷色调,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私人湖景。风景绝美,却让她感到一阵虚空。

她的行李被整齐地放在角落,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像是不小心闯入别人领地的异物。

“先生喜静,不喜欢被打扰。”兰姨在退出房间前,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

“如果没有必要,请您尽量不要去三楼的书房和主卧区域。”门被轻轻带上。

江书玥独自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绝对的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里没有江家别墅的吵闹和琐碎,却有一种更深的、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让她呼吸困难。这就是她未来三年要居住的地方。一个价值亿万的金丝鸟笼。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的湖泊。美景如画,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把自己卖了。用三千万,

卖掉了三年的自由,和一个“沈太太”的空名。---日子一天天过去,

如同上了发条的钟摆,精准、规律,且乏味。沈惊澜果然如传言般忙碌,甚至更甚。

他几乎从不回家吃饭,深夜归来是常态,有时甚至彻夜不归。这栋庞大的别墅里,

大多数时候只有江书玥和一群训练有素、沉默寡言的佣人。她试图找点事情做。

她重新拿出了她的素描本,想在面朝湖泊的窗边画点什么。可笔尖落在纸上,

却勾勒不出一丝灵感。这片令人窒息的美,无法滋养她的创作,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她也曾尝试走进那个设备齐全的厨房,想为自己做一份简单的晚餐,打破一下这死寂的气氛。

但刚系上围裙,就被闻讯赶来的兰姨客气而坚定地请了出来。“太太,

这些粗活交给厨师就好。您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兰姨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微笑,

“先生不喜欢家里有油烟味。”江书玥默默地解下围裙。她明白了,在这里,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她只需要“存在”,像一个精致的花瓶,

被摆放在这个名为“沈太太”的位置上。她与沈惊澜的交流少得可怜。偶尔他深夜回来,

两人在宽阔的楼梯上相遇,他也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连头都不会点一下,便径直上楼。

他身上总是带着清冽的古龙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

那是属于另一个她完全无法触及的世界的味道。有一次,她鼓起勇气,

在他经过时轻声问了句:“吃过了吗?”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不必费心。

”四个字,将她所有试图拉近距离的努力,都打回了原形。她渐渐学会了沉默,

学会了将自己缩在次卧的那个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开始理解兰姨那句“不喜欢被打扰”的真正含义——他不希望她的任何行为,

干扰到他既定的生活轨迹。她这个“沈太太”,不过是这栋豪华别墅里,

一个多余的、需要被妥善“管理”起来的物件。---直到一个月后,

她接到了来自陈特助的第一个“任务”。“太太,今晚七点,

先生需要您陪同出席一场慈善晚宴。礼服和珠宝会在下午三点送到,

造型师团队四点会上门为您服务。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命令下达得清晰明确,不容置疑。

下午,数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店员鱼贯而入,推着挂满昂贵礼服的移动衣架,

以及捧着一个个丝绒首饰盒。那些礼服每一件都价格不菲,设计精美,

闪烁着不属于平凡世界的光芒。造型师团队更是专业得如同对待一件艺术品,

从发型、妆容到指甲,无一不精心雕琢。江书玥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布。

当一切收拾停当,她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一袭烟灰色的露肩长裙,

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裙摆上缀着细碎的钻石,行走间流光溢彩。

脖子上戴着配套的钻石项链,耳畔是同系列的耳坠,熠熠生辉。妆容精致,

长发被挽成优雅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风情。很美。美得高贵,美得疏离,

像极了那些时尚杂志上的名媛。可镜中那双眼睛,却依旧空洞,找不到一丝属于新娘的喜悦,

甚至找不到属于她江书玥自己的灵魂。晚上六点五十分,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声。不一会儿,

沈惊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他似乎也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脱身,

身上还穿着定制的深色西装,只是解开了领带,少了几分严谨,多了几分随性的倨傲。

他的目光落在盛装打扮的江书玥身上,停留了大约三秒钟。那目光依旧是审视的,锐利的,

像是在检查一件即将带出门的展品是否合格。“不错。”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听不出什么情绪。江书玥的心却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可悲地泛起一丝微澜。

哪怕明知是交易,是扮演,她也渴望得到一点认可,哪怕只是对她“扮演”效果的认可。

他朝她伸出手臂,动作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江书玥迟疑了一下,轻轻挽了上去。

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她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坚实和……冰冷。这是他们第一次肢体接触。

没有心跳加速,没有面红耳赤,只有一种履行合同的公事公办。

加长林肯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车厢内空间宽敞,两人各坐一边,

中间隔着足以再坐下一个人的距离。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江书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待会儿,跟着我,少说话。

”沈惊澜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记住你的身份。

”江书玥侧过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她轻声应道:“我知道。沈太太。”她特意加重了“沈太太”三个字,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沈惊澜似乎察觉到了,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化为一句更冷的告诫:“记住协议内容。演好你该演的戏。

”江书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转回头,重新望向窗外,将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隐藏了起来。

是啊,只是一场戏。而她,不过是这场昂贵戏剧里,一个戴着华丽枷锁的囚徒。

车子抵达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口,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沈惊澜率先下车,

然后极其自然地转身,向她伸出手,

脸上甚至瞬间切换出了一抹无懈可击的、带着些许温柔的浅笑。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江书玥看着他那双依旧冰冷的眼睛,心里一片寒凉。

但她还是扬起练习了无数遍的、得体优雅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指尖相触,

一片冰凉。她挽着他的手臂,踩着高跟鞋,踏上铺着红毯的台阶,

走向那片觥筹交错、虚伪与真实交织的名利场。鎏金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也关上了她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第3章:他心上的白月光慈善晚宴过后,

生活再次回归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沈惊澜似乎更忙了,连续几天不见人影。

江书玥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幽灵,日复一日地在空旷的别墅里游荡。

那晚华服珠宝带来的短暂“高光”,更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梦醒之后,

冰冷的现实愈发刺骨。她试图重新拿起画笔,

对着窗外那片被精心规划过的、美得毫无瑕疵的湖景,可笔下的线条依旧干涩,毫无生气。

这里的一切都太完美,太规整,容不下一丝一毫的随性与意外,自然也扼杀了她的创作灵感。

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书玥端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花茶,

无意间踱步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口。这是沈惊澜在家处理公务的地方,

也是兰姨明确提醒过的“禁区”之一。她的手停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内心挣扎。

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但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以及一种想要了解那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的冲动,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最终,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轻轻旋动了门把手。门没锁。心脏骤然缩紧,她做贼似的推开门,

闪身进去,又迅速将门轻轻合上。书房极大,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

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精装书籍,以经济、管理和外文书为主,分类严谨,如同他这个人。

巨大的黑胡桃木书桌上除了电脑和几份文件,空无一物,整洁得近乎刻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木和旧书页的味道,混合着一丝他常用的那款冷冽古龙水的余味。

这里充满了沈惊澜的气息,冷静、高效、不容置喙。江书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她不敢乱动桌上的东西,生怕留下痕迹。目光扫过书架,那些厚重的典籍让她感到压抑。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书桌侧面,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沉重的实木抽屉上。与其他抽屉不同,

这个抽屉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锁。在一间处处彰显着现代与效率的书房里,

这样一个上了锁的、格格不入的传统抽屉,显得格外突兀。那里面,藏着什么?金钱?文件?

似乎都不需要如此郑重其事地锁起来。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窜入她的脑海——会不会与那个女人有关?

那个只在管家只言片语和沈惊澜偶尔失神中存在的“故人”?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她走近几步,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那把锁,指尖在即将碰到冰冷的金属时,

又猛地缩了回来。她在做什么?窥探别人的隐私?即使这个“别人”是她的丈夫,

但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与“信任”和“共享”无关。正当她内心天人交战之际,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江书玥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太太?

”是兰姨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出情绪,“您在里面吗?需要我帮您找什么书吗?

”她竟然被发现了!是监控,还是只是巧合?江书玥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不用了,兰姨。我……只是想找本设计方面的书看看,

好像没有,我这就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拉开门,对上兰姨那双看似温和,

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设计类的书籍可能在三楼靠南的小阅览室。”兰姨语气如常,

侧身让开道路,“先生的书房多是商业资料,怕是不合您的兴趣。而且,

先生不喜欢别人动他书房的东西。”最后一句,是温和的提醒,也是明确的警告。

“我知道了,谢谢。”江书玥垂下眼睫,快步离开了书房区域。背后,兰姨的目光如影随形。

这次失败的探索,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让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成了她心头一个挥之不去的谜团。---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沈惊澜意外地回来了,

而且回来得很早。他似乎心情不差,甚至难得地留在家里用了晚餐。长长的餐桌上,

两人各坐一端,沉默地吃着厨师精心烹制的菜肴。银质餐具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席间,沈惊澜接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冷硬的眉眼竟在瞬间柔和了几分,

连声音都下意识地压低,带上了一种江书玥从未听过的、近乎温柔的语调。“嗯,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别多想……礼物?喜欢就好……”断断续续的话语,

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江书玥的心上。她低着头,专注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

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每一个音节。是谁?

能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用那样的语气说话?答案几乎呼之欲出。电话很快结束,

餐厅恢复了令人尴尬的沉默。沈惊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冰山般的沈先生。饭后,他接到一个工作电话,

起身去了阳台。江书玥放下餐具,也准备起身回房。就在这时,

她注意到沈惊澜刚才坐的椅子脚下,掉落了一张小小的、泛黄的拍立得照片。

可能是他刚才接电话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滑出来的。她的呼吸一滞,

血液似乎都在瞬间涌向了头顶。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几乎是机械地弯下腰,

捡起了那张照片。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磨损。画面里,是年少时的沈惊澜,

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眉眼间尚有几分青涩,但那股冷峻的气质已初见端倪。

而被他小心翼翼搂着肩膀,依偎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笑靥如花的女孩。

女孩梳着柔顺的黑长直,侧脸的线条精致柔和,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眉眼,

在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很好看的月牙。阳光很好,树影斑驳,

少年的嘴角带着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那是江书玥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江书玥的手指死死捏着照片的边缘,指节泛白。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的侧脸。

一种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走廊尽头装饰镜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穿着昂贵的家居服,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她的视线,

牢牢锁定了自己侧脸的轮廓。像。真像。不是一模一样,但那份神韵,那侧脸的线条,

尤其是眉眼弯起的弧度……与照片上的女孩,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轰”的一声,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疑惑,在此刻都有了答案。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在众多濒临破产的企业中,独独选中了江家?为什么愿意付出三千万,

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不是因为她的家世,不是因为她的才华,

甚至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仅仅是因为……她侧脸像他心上的那个人。

那个被他珍藏在心底,锁在抽屉里,连打电话都要温柔以待的……白月光。她江书玥,

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冰冷的寒意从心脏开始,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几乎要站立不住。“你在看什么?

”沈惊澜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江书玥猛地回过神,

下意识地将拿着照片的手藏到身后,仓惶地转过身。沈惊澜的目光锐利如鹰,

紧紧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脸色沉了下来:“手里拿的什么?”“没……没什么。

”江书玥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沈惊澜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强行掰开她的手指,取走了那张照片。当他看到照片内容时,

周身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他眼神阴鸷地盯着江书玥,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时的冷漠,

而是充斥着被侵犯领地的怒火和一种……被窥破秘密的狼狈。“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可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书玥仰头看着他盛怒的脸,

心底那片荒芜之地,忽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轻声问:“沈先生,我是不是……长得很像她?”沈惊澜的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的怒意凝滞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他死死地盯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他用力甩开她的手腕,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珍而重之地将那张照片擦紧在手心,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江书玥一个人,

僵立在空旷华丽的餐厅里,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石膏像。窗外,夜色浓重。

她终于明白,这场婚姻,不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她,是这场骗局里,

最可笑、最可怜的道具。第4章:生日宴上的羞辱那张泛黄照片带来的冲击,

如同在江书玥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余波久久未平。自那晚不欢而散后,

沈惊澜似乎更不愿归家,连偶尔在楼梯相遇的冰冷对视都成了奢望。

别墅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平静,但江书玥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看这栋华丽牢笼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迷茫或侥幸,只剩下一种认清了坐标后的麻木与冰冷。

就在她以为会这样一直沉寂到契约结束时,沈家老宅来了电话。是沈惊澜的母亲,

那位久居老宅、深居简出的沈老夫人亲自打来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要他们周末务必回去参加沈惊澜姑母的六十寿宴。“书玥啊,惊澜工作忙,你多提醒着他点。

都是一家人,总要聚聚的。”老夫人话语家常,却让江书玥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她知道,

这场“家宴”,是她作为“沈太太”必须履行的又一重要义务。周末傍晚,

沈惊澜的座驾准时停在了别墅门口。他依旧沉默,

看到她精心打扮过——一身得体的香槟色及膝裙,妆容淡雅,

是他“审核”过关、不会出错的款式——也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去往沈家老宅的路上,车厢内依旧是一片死寂。江书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繁华街景,

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每一次去沈家老宅,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那些看似关切实则审视的目光,那些绵里藏针的问候,都让她疲惫不堪。而这一次,

在知晓了自己“替身”的身份后,她更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难堪与屈辱。

沈家老宅是一座颇有历史底蕴的中式园林宅院,与沈惊澜那栋现代冷峻的别墅风格迥异,

却同样透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雕梁画栋,曲径通幽,

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这个家族深厚的历史与底蕴。宴会设在中式餐厅,

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占据了房间中心,沈家的核心成员几乎到齐。沈老夫人坐在主位,

虽年过花甲,依旧精神矍铄,眼神锐利。沈惊澜的姑母,今日的寿星,穿着一身暗红色旗袍,

笑容满面,眼神却不时在江书玥身上打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剔。

江书玥跟在沈惊澜身边,扬起标准的微笑,一一向长辈问好。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评估着她的衣着、仪态,

以及她是否能配得上“沈太太”这个头衔。“书玥来了,快坐。”沈老夫人笑着招呼,

指了指沈惊澜身边的位置,“有些日子没见,气色看着倒不错。”“谢谢妈。

”江书玥低声应道,乖巧地坐下。她知道这只是开场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菜肴一道道上来,精致昂贵,如同艺术品。席间气氛看似融洽,谈笑风生,

但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江书玥身上。“书玥现在是在家休息?没考虑出去做点事吗?

”一位婶婶状似关心地问,“年轻人总待在家里也不好,虽说我们沈家不缺你这份收入,

但女人嘛,也得有自己的圈子。”江书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脸上维持着笑容:“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打算,先适应一下。”“适应是应该的。

”姑母接过话头,笑容可掬,“不过啊,这做沈家的媳妇,光适应可不够。有些规矩,

有些圈子里的门道,都得慢慢学。”她话锋一转,看向桌上刚上的一道清蒸鲥鱼,

“就拿这鲥鱼来说吧,现在吃是尝个鲜。但要论起讲究,还得是以前。真正的老饕都知道,

‘食鱼食中段,食鲥食鱼鳞’,这鲥鱼的鳞片下富含油脂,蒸制后融于鱼肉,才是精华所在。

可惜啊,现在懂这个、会品这个的年轻人不多了。”她说着,

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江书玥身上,带着一丝长辈式的“教诲”和隐隐的优越感。

桌上其他人的目光也汇聚过来,带着些许看热闹的意味。谁都知道,江家虽然也算富足,

但与沈家这种绵延数代、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顶级豪门相比,

在所谓的“底蕴”和“品味”上,终究是差了一截。江书玥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确实不知道吃鲥鱼还有这等讲究。在她看来,鱼鳞通常是需要去除的。

这种隐藏在饮食细节里的“学问”,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沈惊澜,期望他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帮忙转移一下话题。然而,

沈惊澜只是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剔下一小块鱼肉,动作优雅,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

更没有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他完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冷硬而漠然,

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一刻,江书玥的心如同被浸入了冰水之中。她明白了,

他带她来,只是为了展示一个“合格”的沈太太,至于这个“展品”是否会受窘,

是否会难堪,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甚至可能乐见其成,用这种方式提醒她,

她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涩意,轻声应道:“姑母懂得真多,

我记下了。”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姑母似乎对她的“受教”很满意,笑了笑,不再紧逼,

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但餐桌上那种无形的排斥感和优越感,却并未散去。宴席过半,

沈惊澜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震动声在相对安静的餐桌上显得有些突兀。

江书玥就坐在他旁边,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一根毒刺,

狠狠扎进了她的眼里——苏晚晴。她的呼吸骤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惊澜几乎是立刻拿起了手机,动作快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席,只是微微侧过身,压低了声音接通了电话。“……嗯,

你说……”他的声音是江书玥从未听过的温柔,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耐心。

与刚才面对她时的冷漠,形成了残忍到极致的对比。餐桌上其他人的谈话声似乎都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接电话的沈惊澜和脸色苍白的江书玥身上。那些目光里,

有了然,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看戏心态。看吧,正主回来了,

替身还能风光几时?江书玥僵直地坐在椅子上,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放在聚光灯下的小丑。盘子里的珍馐美味失去了所有味道,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吞咽都变得困难。

她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只骨瓷碗上精美的花纹,仿佛要将它看出一个洞来。

他能当着所有家人的面,如此毫不避讳地接那个女人的电话,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比任何言语的羞辱,都更让她无地自容。这比姑母那番关于鲥鱼的高论,

更清晰地划清了她与他,以及与这个所谓的“家”之间的距离。她对于他,对于沈家,

始终是个外人。一个随时可以被正主取代的、可有可无的影子。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但对于江书玥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沈惊澜挂断电话,神色如常地转回身,

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他甚至没有看江书玥一眼,自然地拿起汤匙,继续用餐。

宴会还在继续,笑声依旧。江书玥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脑海里反复回放的,

只有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名字,和他温柔的低语。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她坐在价值连城的红木椅上,身着昂贵的衣裙,

置身于顶级豪门的家宴中心。却感觉,从未如此刻这般,寒冷与孤独。

第5章:医院里的宣判沈家寿宴上那场无声的凌迟,像一场持续低烧,缠绵在江书玥的周身。

她回到那座湖岸别墅,沉默得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偶。沈惊澜的漠然,

苏晚晴那个如同幽灵般存在的电话,以及沈家人洞悉一切却又隔岸观火的眼神,

共同在她心里凿开了一个巨大的、呼啸着冷风的空洞。她不再试图去融入,不再奢望理解,

甚至连那份素描本都被她塞进了衣柜最底层,蒙上了灰尘。

她开始长时间地坐在面对湖泊的窗前,一动不动,看着日光如何在水面推移,

又如何被暮色吞噬。生理上的某种悄然变化,

也被她归咎于心情郁结导致的紊乱——持续的疲惫感,清晨醒来时喉咙泛起的恶心,

以及对某些气味突然变得敏感。直到某个清晨,

一股从前她很喜欢的、厨师用来煎牛排的迷迭香气息飘来,引发了她一阵剧烈的干呕。

她冲进洗手间,趴在盥洗盆边,吐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兰姨站在门外,

听着里面的动静,那张常年保持标准微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太太,您这样有好几天了。”当江书玥脸色苍白地走出来时,

兰姨语气平和地建议,“还是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吧,或者,我陪您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江书玥本想拒绝,她厌恶与沈家相关的一切,包括他们专属的医疗资源。

但身体持续的不适和一种隐隐的不安,让她最终点了点头。“不用麻烦家庭医生,我去医院。

”她不想在沈惊澜的地盘上,被贴上任何可能的“标签”。预约,挂号,

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公立医院里排队等候。周围是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嘈杂,拥挤,

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江书玥坐在冰凉的塑料长椅上,

看着对面一对年轻夫妻拿着产检B超单,头靠着头低声私语,

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和期待。那份纯粹的幸福,像一根细小的刺,

轻轻扎了她一下。她移开目光,心底一片荒凉。她和沈惊澜,永远不可能有那样的一幕。

“江书玥,请到3号诊室。”她深吸一口气,走进诊室。医生例行询问了末次月经时间,

听了她的症状描述,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先去验个血,做个HCG和孕酮检查,确认一下。

”“HCG?”江书玥一时没反应过来。“初步判断可能是早孕。”医生语气平淡,

低头开着检查单,“去查一下放心。”早……孕?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懵懵懂懂地接过检查单,缴费,抽血,然后坐在检验科外的长椅上,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等待的一个小时,漫长如同一个世纪。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怀孕?她和沈惊澜的孩子?

可能吗?他们仅有过的、符合协议规定的、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接触,都发生在黑暗中,

像完成任务般机械而冰冷。怎么可能……怎么会……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可能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流淌着她和沈惊澜血液的生命?最初的震惊过后,

一种极其复杂、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有恐慌,有无措,

有对未来的茫然……但在这片混乱的尽头,

似乎又闪烁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

会不会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够打破她和沈惊澜之间坚冰的钥匙?血缘的纽带,

是否比那一纸冰冷的契约,更有力量?他或许不爱她,但会不会……对这个孩子,

存有一丝温情?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荒野上的星火,虽然微弱,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她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震惊?排斥?还是……或许,

也会有那么一丝,初为人父的悸动?“江书玥,拿报告了。

”护士的喊声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窗口,

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化验单。目光迅速扫过那些专业术语和数值,

最终定格在结论栏——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阳性。诊断意见:早孕,约5周。

阳性!真的……是怀孕了。她拿着报告单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恐惧与某种隐秘喜悦的暖流,冲刷着她冰封已久的心田。

她是不是……可以试着告诉他?也许,这会是一个转机?她拿着报告单,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电梯,准备去妇产科门诊找医生详细咨询。

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那个微弱的希望之火,在她心底摇曳着,

试图驱散长久以来的阴霾。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她低着头走出来,走向妇产科区域。

就在拐角处,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随意地扫过前方。下一秒,她的脚步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血液在瞬间凝固。不远处,妇产科VIP候诊区的入口处,

站着两个她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影。沈惊澜。以及,挽着他手臂,

几乎将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他怀里,穿着一身柔软米白色羊绒裙的——苏晚晴。

苏晚晴正仰着头对沈惊澜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柔弱而依赖的笑容。而沈惊澜,微微侧头听着,

他脸上那种神情,是江书玥从未拥有过的专注与耐心,甚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的一只手,甚至还绅士地虚扶在苏晚晴的腰侧,姿态亲昵而自然。他们站在那里,

宛如一对璧人,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重要时刻。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江书玥耳边消失了,

世界褪成了黑白默片,只有那两个人,带着刺目的色彩,狠狠地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她终于见到了照片里的那个女孩,活生生的苏晚晴。比她想象的更温婉,更楚楚动人,

也更……理所应当地占据着沈惊澜所有的温柔。而她手里,

紧紧攥着那张证明她怀孕的化验单。早孕,5周。她站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看着她的丈夫,

温柔地陪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妇产科。多么讽刺的一幕。

她刚刚在心里燃起的那点可悲的、关于转机和希望的星火,在这一刻,

被现实无情地、彻底地踩灭,连一丝青烟都没有留下。原来,他不是天性冷漠。原来,

他也会体贴入微。只是,他所有的温度和柔情,都只为一个人绽放。而她江书玥,

连同她腹中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多余的、不该存在的错误。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知。

第6章:原来我只是替身医院走廊里那冰冷刺骨的一幕,像一帧永无止境的循环画面,

在江书玥的脑海里反复播放。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如何回到那座空旷别墅的。

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躯壳,只剩下一个麻木的、按照既定程序移动的空壳。

手里的那张孕检报告,变得无比滚烫,又无比沉重。它不再代表任何希冀,

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一个她无法承受的负担。沈惊澜是在第二天深夜回来的。

江书玥没有睡,她坐在次卧的黑暗里,听着楼下传来引擎声、开门声、沉稳的脚步声。

她像一尊雕塑,在寂静中等待着,又或者说,是在积蓄着最后面对他的勇气。出乎意料的是,

他的脚步声没有径直走向三楼的主卧,而是在她的房门外停顿了片刻。然后,门把手被转动,

他推门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轮廓,

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比平日更浓重的烟草与酒气混合的味道。他似乎有些疲惫,

又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还没睡?”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江书玥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压抑得令人心慌。沈惊澜似乎有些不耐烦这种沉默,他向前走了几步,

靠近她。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那上面有倦色,

却没有任何关于医院、关于苏晚晴的愧疚或解释。“明天晚上,林家的酒会,你准备一下。

”他开口,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仿佛昨天在妇产科门口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礼服会让……”“沈惊澜。”江书玥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在这寂静的黑暗里,却清晰得可怕。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沈惊澜的话头顿住,

似乎有些意外。他微微蹙眉,在黑暗中审视着她模糊的轮廓。“什么事?

”江书玥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床头,“啪”一声按亮了那盏柔和的台灯。

暖黄色的光晕瞬间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彼此的脸。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而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蕴藏着小心翼翼和些许期盼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毫无光亮。

她抬起手,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已经有些褶皱的孕检报告,递到了他的面前。“我怀孕了。

”她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沈惊澜的瞳孔,在灯光下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脸上的疲惫和漫不经心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

甚至……是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慌乱。他一把夺过那张纸,

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和数值。“阳性……5周……”他低声念出,

捏着报告单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她,那里面有审视,

有怀疑,还有一丝被打乱计划的愠怒。“你确定?”“医院确认的。”江书玥迎着他的目光,

嘴角甚至扯出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怎么,沈先生是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需要我再去做个亲子鉴定吗?”她的反问带着刺,是沈惊澜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尖锐。

沈惊澜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阴沉。他捏着那张纸,像是在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沉默了半晌,他才用一种试图恢复冷静、却依旧带着一丝紧绷的语气说:“既然怀了,

那就生下来。沈家养得起。后续的检查和营养,

我会让陈特助安排最好的医生和团队……”“不必了。”江书玥再次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沈惊澜拧眉看她。“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她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沈惊澜的眉头骤然锁紧,一股无名火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

“江书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沈家的孩子!”“沈家的孩子?

”江书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抹冰冷的笑意在她眼底扩散开来,

却比哭更让人心碎,“然后呢?让他像我一样,成为一个不被期待、不被父亲所爱,

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生下的、多余的产物吗?”“替代品”三个字,像一把钥匙,

猛地打开了某个潘多拉魔盒。沈惊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眼神锐利如刀:“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沈先生难道不清楚吗?

”江书玥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他,她从未如此刻这般,

勇敢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

“苏晚晴——照片上那个你珍藏在心底、锁在抽屉里的女孩,你真正想娶的人,对吗?

”沈惊澜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他的沉默,他的反应,

已经说明了一切。江书玥的心,在那片死寂的荒原上,最后一点余烬也彻底熄灭。

她深吸一口气,将从兰姨和沈家长辈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串联成了最残酷的真相,

掷向了他:“你们沈家长辈说,苏晚晴身体不好,五年前出国治病,归期不定。而你,

沈惊澜,等不了,或者沈家等不了,你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来稳定局面,来应付家族。

所以,你找到了我。”她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不是因为江家最适合,也不是因为我江书玥有什么特别。仅仅是因为——我的侧脸,

笑起来的样子,有几分像她!像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苏晚晴!”“我,江书玥,从始至终,

都只是你找来的,一个按需定制的、廉价的——替身!”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撕碎了她一直以来维持的、温顺平静的假面。

沈惊澜被她眼中迸发出的痛苦和恨意震慑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要解释什么,

比如当初的选择并非全然因为相貌,比如这三年……但“替身”这个词,像一根毒刺,

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不愿承认的角落。他的骄傲,他的冷酷,

不允许他在此刻流露出任何类似于“愧疚”的情绪。他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烦躁,

语气重新变得冷硬,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确认:“是又怎么样?协议里写得很清楚,

各取所需。你得到了钱,救了江家,这就够了。扮演好你的角色,其他的,不要痴心妄想。

”“各取所需……痴心妄想……”江书玥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她看着他冰冷英俊的脸庞,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眼睛,

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悲戚。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仿佛他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瘟疫。“沈惊澜,谢谢你。”她止住笑,看着他,

眼神里是彻底的了悟和心如死灰的平静,“谢谢你,终于让我彻底清醒了。”她不再看他,

转身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和一支笔。

那是当初他让陈特助送来的《结婚协议》的复印件。她翻到最后一页,

在乙方签名“江书玥”的旁边,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已终止。然后,

她将那份协议,连同那张孕检报告,一起,狠狠地摔在了沈惊澜面前的地上。纸张散落,

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关系。“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江家是死是活,从此与我无关,

更与你沈惊澜无关。”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至于这个孩子……”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那里依旧平坦,却承载着她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决定。“这是我的孩子,与你,与沈家,

再无瓜葛。”说完,她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径直走向衣帽间,

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不大的行李箱。她只带走了属于她自己的、最初的几件衣服,

和那个蒙尘的素描本。所有沈家给予的华服、珠宝,她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了原地。

她拉着行李箱,与僵立在原地的沈惊澜擦肩而过,没有一丝留恋。

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决绝,一步步,

远离这个埋葬了她三年青春和所有幻想的华丽坟墓。沈惊澜站在原地,

低头看着地上那散落的、写着“已终止”的协议和那张宣告着新生命存在的孕检单,

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的慌乱。他想开口叫住她,

想用冰冷的契约条款威胁她,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窗外,

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江书玥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片雨幕之中,

单薄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夜雨吞噬。她离开了。带着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带着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也带着一份破茧重生的、冰冷的决绝。

第7章:五年光阴法国,巴黎。深秋的塞纳河畔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

古老的石砌建筑在朦胧中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与潮湿的水汽。

位于左岸圣日尔曼区的一间设计工作室里,却已是灯火通明,充满了忙碌的活力。“江总监,

这是‘光影’系列最终版的宣传图样和媒体通稿,请您过目。

”一名穿着利落西装裙的助理将平板电脑递到办公桌前。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抬起头,

接过了平板。五年时光,仿佛最顶尖的雕刻师,洗去了她眉宇间最后一丝青涩与怯懦,

将那份潜藏的美丽与锋芒彻底打磨了出来。江书玥穿着一件简约的深灰色高领羊绒衫,

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散而优雅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衬得她脖颈修长,气质沉静。

她的目光专注地扫过屏幕上的内容,指尖偶尔滑动,速度快且精准。

曾经那双枯井般空洞的眼眸,如今盛满了冷静与自信的光芒,像经过岁月洗礼的宝石,

温润内敛,却自有力量。“图样可以,通稿第三段的措辞再犀利一些,

重点突出我们这次与新兴数字艺术的跨界合作,传统的珠宝不止是佩戴,

更是可交互的收藏品。”她开口,声音清晰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度,

“修改后直接发给‘梵悦’项目组,告诉他们,这是最终定稿,

不接受任何非必要的修改意见。”“好的,总监。”助理利落地记下要求,眼中带着钦佩。

这位来自东方的总监,以其独特的审美、犀利的眼光和果决的作风,

在竞争激烈的巴黎时尚与奢侈品圈迅速站稳了脚跟,她主导的几个项目都叫好又叫座。

助理离开后,江书玥才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端起手边已经微凉的咖啡,啜饮了一口。

目光掠过窗外渐渐散去的雾霭,看向远处巴黎圣母院的尖顶。五年了。离开那个冰冷牢笼,

离开那座让她窒息的城市,已经整整五年。

当初身无分文、揣着仅有的积蓄和一颗破碎的心来到这个陌生国度,语言不通,举目无亲,

还怀着身孕。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她做过语言学校的清洁工,

在华人餐厅洗过堆积如山的盘子,靠着临摹街头画师的画作换取微薄的生活费。

孕吐最严重的时候,她蹲在塞纳河边的垃圾桶旁吐得昏天暗地,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

却只能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几张单薄的欧元,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最困难的时候,

她不是没想过动用沈惊澜给的那张卡里的钱。那笔钱,除了支付父亲公司的三千万,

剩余的部分,在她离开后不久,沈惊澜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依旧划到了她的账户。但她没有。

那份带着“替身”耻辱的钱,她一分都不想碰。她将那张卡剪碎,扔进了塞纳河,

如同彻底埋葬过去。儿子江念安小名安安的出生,是她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用他响亮的啼哭和全然依赖的眼神,赋予了她无穷的勇气。

为了给安安更好的生活,她拼尽全力。白天打工,

晚上等孩子睡了就疯狂学习语言、钻研设计、画图到深夜。她的素描本再次被打开,

里面不再是虚无的幻想,而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洞察和对未来的渴望。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

一次偶然,她为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型首饰工坊画的设计图被一位颇有声望的独立设计师看中,

不仅买下了设计,更赏识她的才华,给了她一个进入工作室实习的机会。

她从最底层的助理做起,凭借过人的努力和天赋,一步步爬到了今天品牌策划总监的位置。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江书玥”,

而是时尚圈小有名气、能够独当一面的“Jiang”。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可爱的兔子头像。江书玥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接起电话,

语气是外人从未听过的温柔。“妈咪!”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小大人般冷静的童声,“你今天下午会准时来接我吗?

Lucas说他爸爸新给他买了一架可以航拍的无人机,我想研究一下它的控制系统。

”是她的儿子,安安。那个在绝望中孕育,却在她全力爱护下长大的孩子,聪明得近乎妖孽,

对机械、编程和一切逻辑性强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时常语出惊人。“当然,宝贝。

”江书玥看了眼日程,“妈咪开完最后一个项目复盘会就去接你。不过,研究无人机可以,

不能拆了Lucas的,明白吗?”“知道啦,我只是做结构分析和程序逆向,不会弄坏的。

”安安的语气带着点“你真不了解我”的小小抱怨。江书玥失笑。挂断电话后,

她脸上的温柔尚未褪去,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的顶头上司,工作室的创始人马克。

“书玥,好消息!”马克的声音带着兴奋,

“我们之前全力竞标的那个亚洲顶级高端商场‘梵悦’的年度品牌重塑项目,有初步反馈了!

”江书玥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对方怎么说?”“他们非常欣赏我们的方案,

尤其是你提出的‘东方哲思与未来科技感交融’的核心概念,

认为非常契合‘梵悦’想要突破传统、吸引年轻高端客群的定位。不过……”马克顿了顿,

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梵悦’是沈氏集团旗下最核心的商业地产项目之一。

这次项目的最终决策,很可能需要沈氏总部,尤其是……沈惊澜的认可。”沈惊澜。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书玥心底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五年时间,足够她将那段过往封存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再轻易触碰。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卑微乞求一丝温暖的替身妻子。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方案,目光锐利而坚定。“马克,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专业,“方案的实力摆在这里。我相信,‘梵悦’和沈氏,

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商业眼光,就知道该如何选择。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至于可能会遇到沈惊澜?江书玥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如今的她,

早已无所畏惧。第8章:初露锋芒“梵悦”项目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江书玥带领的团队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消息正式公布后,

工作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紧张的氛围。能与沈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合作,

无疑是跻身顶级圈层的绝佳跳板,但对方严苛的标准和强大的气场,

也足以让经验丰富的从业者倍感压力。项目启动会上,江书玥站在会议室前方,

身后的巨幅投影屏幕上展示着“梵悦”项目的核心概念图。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眼神锐利,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剑,

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领导者气场。“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团队成员每一张或激动或不安的脸,“沈氏集团,沈惊澜,

这些名字听起来很有压迫感,对吗?”台下有人下意识地点头。江书玥的嘴角微微上扬,

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但请记住,我们被选中,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实力。

‘梵悦’看中的,是我们提案中那份敢于打破常规的锐气,

是我们对‘东方禅意碰撞赛博未来’这一概念的精准诠释。这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也是我们面对沈氏的底气。”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从现在开始,忘记‘沈氏’的光环,也忘记对手的威名。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将我们的创意百分之两百地完美执行,

打造出一个能让‘梵悦’乃至整个亚洲高端商业地产为之瞩目的品牌新形象。有没有信心?

”“有!”团队的士气被她的话语点燃,齐声回应。“很好。”江书玥点头,

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那么,接下来,我们分解任务。艾米丽,

你负责与‘梵悦’市场部对接,

我需要他们过去三年所有重要促销节点的客流、销售及客户反馈数据,越详细越好。

”“卢卡,你带领视觉组,在一周内拿出三个主视觉深化方案,

我要看到具体的材质应用、光影效果和动态演示。”“大卫,技术团队跟进,

我需要你们在一周内,

将我们概念中提到的‘AR虚拟试戴’和‘NFT数字藏品绑定’功能,

做出一个最低可行性的产品演示原型。”指令清晰明确,如同行军布阵,

瞬间将庞大的项目分解成可执行的具体任务。团队成员各自领命,

会议室里键盘敲击声和讨论声迅速响起,充满了高效的战斗气息。江书玥坐回主位,

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审阅着刚刚同步过来的“梵悦”及沈氏集团的背景资料。

当看到沈惊澜的名字和那张数年过去、依旧冷峻逼人的照片时,她的指尖甚至没有一丝停顿,

目光平静地掠过,仿佛那只是一个与项目相关的、再普通不过的商业符号。真正的放下,

不是刻意回避,而是即便提及,内心也再无波澜。然而,她小看了沈惊澜在商界的触角,

以及他行事作风的……无处不在。几天后,

一场针对“梵悦”项目内部方案评审的线上视频会议召开。会议另一端,

是“梵悦”总部的高管团队,气氛严肃。江书玥作为主提案人,

从容不迫地阐述着深化后的方案,她的逻辑清晰,表达极具感染力,

屏幕那端的高管们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就在会议接近尾声,看似一切顺利时,

“梵悦”的市场总监,一位姓王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忽然开口,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刁难:“江总监的方案非常精彩,前瞻性和艺术性都无可挑剔。

不过,我们‘梵悦’立足的根本,是稳固的高端客群,他们更看重的是传承、底蕴与私密性。

您方案中提到的‘AR互动’、‘NFT数字权益’这些概念,是否过于……前卫和喧嚣?

我们担心,这会稀释‘梵悦’固有的品牌价值,甚至可能引起部分核心客户的反感。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直指方案的核心矛盾。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书玥团队的成员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她。江书玥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或慌乱的神色。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透过屏幕,沉稳地迎上王总监的视线。“王总监的问题提得非常好,

这确实是品牌革新过程中必须面对的核心议题。”她先肯定了对方,随即话锋一转,

语气不卑不亢,“但我想请问王总监,以及‘梵悦’的各位,我们定义高端,

是否只能局限于‘守成’与‘排他’?”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道,

语速平稳却充满力量:“真正的顶级品牌,从来不是固步自封的博物馆展品。

它们之所以能历经百年而不衰,恰恰在于它们懂得如何在与时代的对话中,不断重塑自我,

注入新的生命力。”她操控电脑,调出一组数据图表投射到共享屏幕上。

“这是近五年全球高端消费市场的数据分析。Z世代及千禧一代的购买力正迅速崛起,

他们将成为未来十年奢侈品消费的主力军。这群消费者,生长于数字时代,

他们追求个性化体验,热衷科技互动,看重品牌背后的故事与价值观,

而不仅仅是Logo本身。‘守成’固然能保住基本盘,但‘进化’,才能赢得未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每一位“梵悦”高管的脸。“我们提出的‘AR虚拟试戴’,

并非简单的技术堆砌,而是为了打破线上线下的壁垒,

为无法亲临现场的全球客户提供沉浸式的选购体验,

这本身就是一种更极致的、个性化的私密服务。”“而‘NFT数字藏品’,

也并非追逐热点。我们将为每一件限量高珠设计专属的数字身份和虚拟艺术展示空间。

这不仅是防伪和增值的手段,更是为实物珠宝赋予独一无二的数字灵魂,

构建一个连接物理与虚拟、品牌与藏家的全新社群。这,

难道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面向未来的‘底蕴’构建吗?”她的论述有理有据,

既有宏观数据支撑,又有微观体验洞察,将对方质疑的“前卫与喧嚣”,

重新定义为“进化与深度”。屏幕那端的王总监一时语塞,其他高管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就在这时,江书玥注意到,在王总监身后的背景里,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磨砂玻璃隔断外一闪而过。虽然模糊,但那挺拔的身形和冷峻的轮廓,

让她几乎瞬间确定——那是沈惊澜。他就在那里。或许只是路过,

或许……他一直在关注着这场评审。这个发现,没有让她心慌,

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那份不服输的倔强。她挺直了背脊,眼神更加锐利,对着屏幕,

发出了最后,也是最有力的一击:“各位,‘梵悦’如果想要做的,

只是一个服务于过去时代的小众沙龙,那么我们的方案确实过于激进了。但如果,

‘梵悦’的野心,

是成为引领下一个商业时代、吸引全球新一代精英的顶级品牌地标——”她刻意停顿,

营造出强烈的悬念感,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么,拥抱变化,敢于破界,

就是我们唯一,也是必须的选择。”会议室内外,一片寂静。线上会议的另一端,

那位王总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会议结束后,

团队内部爆发出小小的欢呼。他们知道,

江总监又一次用她强大的专业能力和无与伦比的自信,征服了难缠的客户。

江书玥平静地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真正的硬仗,恐怕还在后面。她拿起手机,看到马克发来的信息:“精彩绝伦!书玥,

刚刚得到消息,沈氏总部对方案很感兴趣,项目推进可能需要我们派核心团队回国,

进行下一轮的面对面磋商。”回国。面对面。江书玥握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巴黎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该来的,总会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如初。这一次,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需要仰望的替身。她是带着作品和实力归来的江书玥。她期待着,

与他——在属于她的战场上,狭路相逢。

第9章:机场偶遇国际航班巨大的空客A380穿透云层,开始缓缓下降。透过舷窗,

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纵横交错的立交桥,

蜿蜒的江流……一切都与五年前别无二致,却又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毛玻璃,

显得有些不真实。江书玥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土地。

心中没有近乡情怯的激动,也没有往事翻涌的不安,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平静。

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拿下“梵悦”的项目。除此之外,这座城市与她,再无更多关联。

“妈咪,我们是在降落了吗?

”身旁的安安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正显示着复杂的飞机仪表盘模拟界面,

探过小脑袋,好奇地望向窗外。“嗯,快了。”江书玥收回目光,替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柔声叮嘱,“待会儿跟紧妈咪,人多,不要乱跑。”“知道啦。”安安乖巧地点头,

一双酷似沈惊澜的漆黑眼眸里,却闪烁着对陌生环境的好奇与探究。五年了,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带着她的铠甲事业和软肋儿子,

回到了这个曾让她遍体鳞伤的地方。飞机平稳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取了行李,

江书玥一手拉着登机箱,一手紧紧牵着安安,随着人流走向接机大厅。

马克和助理已经在外面等候。安安到底是小孩子,经过长途飞行,依旧精力旺盛,

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他的目光被机场大厅里一个正在执行巡逻任务、造型流畅的智能引导机器人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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