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长篇悬疑惊悚《鬼过桥游戏男女主角汪凤仙刘卫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四叶戏子”所主要讲述的是:我叫汪少出生在汪一个地处关中地区的偏远小村这个村庄由刘姓和汪姓两大家族组在我小时由于地处偏信息闭村里不乏一些怪力乱神的说那时我还对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现在细细回才觉察出这背后令人细思极恐的故事……前些天回与村里的老人闲聊他给我提起了一件当时发生在我们村里的怪揭开了我尘封多年的回忆……这是一件发生在九几年的事情……六月正是麦收时村里的晒麦场...
主角:汪凤仙,刘卫 更新:2025-11-06 11:09:56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我叫汪少军,出生在汪村,一个地处关中地区的偏远小村庄,
这个村庄由刘姓和汪姓两大家族组成。在我小时候,由于地处偏僻,信息闭塞,
村里不乏一些怪力乱神的说法。那时我还小,对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现在细细回想,
才觉察出这背后令人细思极恐的故事……前些天回村,与村里的老人闲聊时,
他给我提起了一件当时发生在我们村里的怪事,
揭开了我尘封多年的回忆……这是一件发生在九几年的事情……六月里,正是麦收时节。
村里的晒麦场晒满了刚收回来的小麦,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柏油路面,
空气里散发着迷人的麦香味儿。晒麦场的边上,村里的傻子二狗蹲在地上玩土,
他好似感受不到这暑气,时不时地傻笑几声。刚从县城回来的汪凤仙路过,看他这模样,
不由得想逗弄两句,停下脚了步:“二狗,六婆死了,你还在沃方言,在那瓜笑,
你不怕你六婆回来寻你。”听到有人喊他,二狗抬起头,看到是汪凤仙,便嘿嘿傻笑起来,
突然,二狗跳了起来,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汪凤仙身后!
“六婆死了,六婆回来咧!六婆死了,六婆回来咧!……”二狗发了疯似地叫喊着跑了。
“死二狗,胡说啥呢!”汪凤仙被二狗这一声吓了一跳,不由得环顾四周,此时正是晌午,
村里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明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却莫名地感到背后直冒凉风,
吓得她紧了紧身上已经洗的发白的汗衫。
汪凤仙摸了摸自己耳垂上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金光的耳环,快步向家里走去,
这金耳环是她今天刚在县城打的。……二狗,是我们村里的傻子,听说,
是因为小时候发高烧,家里穷得拿不出看病的钱,只能用凉水强行物理降温,
后来虽然病好了,但由于耽搁得太久,脑子烧坏了,
从此变成了这痴痴傻傻、浑浑噩噩的模样。又过了一阵,二狗的母亲也因病去世,
从此二狗彻底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所幸村子里民风还算淳良,乡亲们你给一口我给一口,
二狗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吃着百家饭长大了。六婆,是村里辈分很高的一位老人,
甭管刘姓、汪姓,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六婆”,三天前刚去世,享年73岁。
说起来,六婆的身世也颇有些唏嘘,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某些原因家道中落,
被迫嫁给了村里最穷苦的一户人家,日子虽苦,但六婆倒是安之若素,勤勤恳恳,
不仅撑起了这个家,还为这一家生下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可命运啊,
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六婆,在她最小的女儿还在腹中时,六婆的丈夫便意外去世了,
这让本就贫苦的家,雪上加霜。但偏偏六婆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一个孕妇带着五个孩子,
硬是靠着一股狠劲撑着这个家,
生生用挖野菜、捡破烂、打零工、讨吃食将六个孩子养大成人,帮衬他们各自成了家,
立了业!记得小时候常听村里的人说六婆“傻”,因为六婆手脚勤快,为人实在。
无论给谁家帮忙都一分钱不要,只要吃的,所以很多家里有事儿需要找散工,
都会优先找六婆。都说寒门出孝子,但这句古话到了六婆这里,却成了笑话。
随着时代洪流的推进,人们已经告别了饥饿,六婆的六个子女家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而六婆,这个矜寡老人,腿脚灵便、身子骨硬朗的时候,在六个孩子家里是“香饽饽”,
儿女们整天变着法儿哄六婆开心,为的是六婆帮着他们带孩子,洗衣做饭,一大家子围着她,
也算得上其乐融融。但,孙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六婆总有老的时候。孙子长大了,
不用人操心带了,六婆也老了,腿脚不利索了,需要被伺候了。人性的恶,慢慢露了出来。
曾经对六婆百般讨好的儿女们,态度大转弯,将六婆当成了甩不掉的累赘,你推我,我推你,
这个说工作忙脱不开身,那个说要照顾孩子,总之,六个子女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赡养的责任,给六婆养老,最终,一生要强的六婆,
实在无法忍受子女们的态度,便搬到了自己破旧的老房子,独自一人过起了生活。
村里人都说六婆这辈子只顾着养孩子长大,却忘了教孩子怎么做人,
到头来养了一家子白眼狼!直到一个多月前,六婆得了重感冒,拖了几天也不见好转,
村里人怕她撑不住便送到了医院。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费用大概一百多块。
可六婆一生都扑在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身上,自己一分积蓄都没攒下,所以这治疗的费用,
自然就落在了众子女身上。当时是1999年,
那会出门打个工随随便便都有几百块上千块的收入,所以,这一百来块,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并不多,更何况六婆有六个子女。但,就是这不多的一百块钱医药费,
让六婆的六个子女自私冷酷的本性暴露得淋漓尽致!六个子女,六个家,
竟凑不出这一百块的医药费!不是凑不出,是不愿意凑!这次六婆的病,只是个开始,
后续六婆的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无论是花费的金钱还是精力,将会越来越多!六婆,
当真成了烫手的山芋,没有一个子女愿意接!被子女的凉薄伤透了心的六婆,万念俱灰,
趁着夜深人静、投了河。等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此时,
六婆已经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夜。这个时候,六个子女哭天抢地地来了,
为六婆办了一个村子里百年难得一见的风光葬礼。……六婆去世到现在已经46天了。
按村里的说法,人死后第七个七日是“七七”,传说这天夜里,
逝者的魂魄会回到生前牵挂的地方,了却未了的心愿。该报恩报恩,该报仇报仇。如今,
离这 “还魂日” 只剩三天。“喵呜!!!”突然,汪凤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是一只通体黑色的野猫,一双青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滚!
走开!”这野猫盯得凤仙背后发凉,她在地上捡起一根晒麦子挡车轱辘的木棍,驱赶着野猫。
“呜……”野猫喉咙发着低吼,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围着汪凤仙打转,
死死地盯着……汪凤仙的身后!“滚开!”汪凤仙死命地挥舞手中的木棍,她喊的声音很大,
一是想吓走野猫,二是想喊醒村里人。但诡异的是,她和野猫对峙了很久,
村里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更诡异的是,不知道是汪凤仙的错觉还是怎么,原本聒噪的蝉鸣,
好像也突然消失了,整个村子,静得可怕!“嘀……嘀嘀!”突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野猫受惊,瞬间蹿了。“凤仙嫂子,大晌午的,你一个人立在路上弄啥呢!
”开车的是刘卫民,六婆的三儿子,在家排行老四。“啊!”汪凤仙一声尖叫,如梦初醒,
发了疯似得往家跑去。“三哥,这凤仙嫂子是咋啦,咋咋呼呼的。”刘卫民撇撇嘴,
丢掉了手里的烟屁股。“操心人家弄啥,赶紧走!”刘卫军,六婆的二儿子,不耐烦道。
前些年刘卫民做生意赚了些小钱,弄了个车开,在村里风光得不行,但只有刘卫军知道,
这刘卫民看着阔气,实际上抠门到骨子里,今天这么热的天,开个车都不舍得开空调,
一路就这么吹着自然风回来了,外面的风是热的,现在车一停下来,立刻是满身的汗。
“对咧,今黑的事,给他们几个都说了么?”刘卫民把刘卫军送到了家门,刘卫军正要下车,
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咧,大哥、二姐、五弟能来,六妹家里有事,说咱几个商量好,
到时候摊多钱给她说一声就成。”刘卫民说道。“那也能行,人家是阔太太,
跟咱不是一路人。唉,咱妈苦了一辈子,‘七七’的时候,这最后一场事得给办像样点。
”刘卫军接过刘卫民递过来的烟,点着,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他的家,他媳妇说了算,
他自己做不了主。“奏是,咱弟兄几个没有一个硬气的,全让屋里的女人把事儿拿了。对了,
二哥,你说最近咱几个家里都不安生,得是因为咱妈咽不哈那口气。
”刘卫民突然压低了声音,往前凑了凑,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不管是不是,
咱今个已经找了阴阳,他明早过来捻弄方言,做法事一哈,把这事儿过去就好咧。
”刘卫军狠狠地吸了口烟,说道。“三哥,你说咱妈下葬那天,眼睛闭哈了么。
”刘卫民并没有顺着刘卫军的话,突然眼神有些冷地看着刘卫军。“闭哈咧,
大哥和二姐亲自看的。”刘卫军一愣,想了想,说道。“嗯,那天我么在,咱妈到底咋回事,
你知道不?”刘卫民继续追问道。“具体我也不知道,
咱妈出殡的事不是一直都是老大和老二操持么,我知道信儿赶回去的时候,咱妈人已经埋了。
”刘卫军感觉刘卫民情绪不对,含含糊糊道,将事儿推给了老大和老二。“咱妈有个金镯子,
你见了么?”刘卫民突然问道。“啥金镯子,么见,么见,赶紧回去,这么热的天,
把人晒日塌咧方言:晒坏了。”刘卫军眼神有些躲闪,推门下了车,
回了家直接把大门关上了。“呼~~”刘卫民吸了一大口烟,任由烟气在肺里肆虐,
随后缓缓吐出,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卫军家的大门,一脚油门走了。……次日,
老大刘卫国家里,院里院外熙熙攘攘,忙忙碌碌,都在忙着“七七”法事的准备工作。
十点左右的时候,院门口走进来了两个人是一老一少两位道士。老道士穿着一件青蓝色道袍,
黑白交织的头发胡乱地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木棍儿插着。小道士穿着青色道袍,
怀里抱着一个由黄布包裹着的箱子。“张先生,你终于来咧!赶紧坐哈。”刘卫国看见来人,
连忙迎了上去。张先生就是老道士。张先生看了一眼刘卫国,未答话,顺着刘卫国请的方向,
进入到里屋,在准备好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刘卫国紧跟其后,坐在了张先生下方。
这时三男一女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跟着走了进来。“张先生,
这是我二妹刘卫红、三弟刘卫军、四弟刘卫民和五弟刘卫家,那几个是他们的媳妇。
”刘卫国介绍道。“张先生!”刘卫红等人连忙打招呼。“嗯!”张先生眼睛微闭,
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张先生,十里八乡有名的阴阳先生,据说有真本事,
当然为人也相当傲气。“张先生,我屋里头这事儿,您看咋办!”刘卫国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家老六呢?”张先生闭上眼,手指捻动,似乎在推算什么,过了一会,
突然睁眼眉头一挑问道。“老六说她有事,来不了。”刘卫国连忙说道,心中暗暗惊讶,
他们家有几个弟兄,并没有给张先生说过,但张先生一口说出来了老六,不愧是有名的阴阳!
“哼!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回来都不回来!”张先生突然怒哼道。“张先生,出啥事咧?
”刘卫国心中一惊,难道他心里想的那个事情,应验了?自从刘卫国的母亲冯凤霞,
也就是六婆去世后,家里大灾小病就没断过。老大刘卫国,上周在苹果树地里锄草,
好端端地被蛇给咬了。刘卫国的儿子前两天在工地干活,
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胸骨骨折,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老二刘卫红,
两周前在家打扫卫生擦玻璃,不过从矮凳子上摔了下来,胳膊却摔骨折了,
到现在还打着石膏。老三刘卫军是个教师,上课的时候在黑板上写字,粉笔断了,
飞起的粉笔头砸进了眼睛,前后花了一千多块,还是没彻底治好,
现在左眼看东西依旧很模糊。四弟刘卫民,原本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自母亲走后,
生意是一落千丈。五弟刘卫家,本来在工厂也算是安安稳稳,
最近突然被工厂莫名其妙地辞退了,成了无业游民。就连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嫁给了有钱人的老幺刘小莹,好不容易怀的儿子也突然没了。……总之,这一个多月,
刘家一家六个儿女,没有一家顺心的,于是一商量,
觉得得找阴阳来看看家里是不是风水出问题了。无论什么时候,
当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的太多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地将这一切归结到玄学,
这一点,在20世纪90年代那个信息闭塞、迷信思想还根深蒂固的农村特别普遍。
“八字给我!”张先生说道。“谁的?”“你妈的,还能是谁的?”张先生没好气道。
一屋子9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知道母亲的生辰八字。“你们可真是孝顺的好儿女!
”张先生有些生气了,这活他都有点不想接了。“张先生,还有别的办法没?
”刘卫国搓搓手,一脸尴尬地看着张先生。“去坟里看看吧。”“好,好,我们这就安排,
卫民,把车开过来,咱俩陪张先生去看看。” 刘卫国安排道。“好!”张卫民应了一声,
转头出了门,去开车。……汪村,还是传统的土葬风俗,而且是集体土葬,
村外规划了一个专门的地方,叫作公坟。张先生一行来到六婆的坟前。六婆的坟是新坟,
本来按照农村的土葬风俗,要和六爷合葬,但六爷去世得太早,坟已经找不到了,
所以六婆的坟孤零零地选在了边上。“这是谁选的地方?”张先生捏了六婆坟上的一撮新土,
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问道。“我们看这地方空着,就在这安葬咧。”刘卫国说道。“师父,
不好了,你快看,香烧成了这样!”张先生的道童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手里拿着燃了大半的三根香。几人刚到六婆坟前时,
张先生便安排道童在六婆坟的东南西北四角分别点了三炷香。“人最怕三长两短,
香最忌两短一长,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大凶之兆啊!”张先生眉头紧皱,拿着香说道,
新坟四角的香都烧成了两短一长,很不吉利。“那,怎么办张先生,
你得给咱想个法子捻弄一把。” 刘卫国兄妹几人听了这话,顿时脸色煞白,慌了,
兄妹六人最近接连不顺的事儿,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听张先生也这么说,
那分明是六婆走的不甘心,在磨他们啊!“人走了多久了?”“今天是第47天。
”“还有2天就是‘七七’,‘七七’后,要还是送不走,她的魂魄会缠着你们后半辈子,
会让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不得安宁!”张先生眉头紧皱。
“您......,您是说我妈还没走?”刘卫国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如今从张先生口中得到了证实,一瞬间,他的后背瞬间湿透了!此刻,刘卫国站在母亲坟前,
感觉到一双冰冷怨恨的眼睛,正隔着几米厚的土,盯着自己。“头七离别关,二七恶鬼关,
三七鸡鸣关,四七恶狗关,五七鬼门关,六七望乡关,七七轮回关,若是七七不过这轮回关,
你妈便会留在人间化作恶鬼。”张先生手指掐动,似乎在掐算着什么。“不对啊,
这怨气为什么这么大?”张先生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们前面六个‘七’给你妈怎么过的?”“我……”刘卫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
“你可真是你妈的好儿子!”张先生盯着刘卫国,眼中的怒意有些掩饰不住了。
刘卫国说不出来,肯定把老太太下葬后,兄妹几个都互相推诿,借口忙,
一次都没有正经操办过,这老太太没有怨气就怪了。“那现在该咋办呀?
”刘卫国看到张先生这么凝重的脸色,加上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终于知道怕了,
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过桥’!”张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您说的是……”“生人架桥,魂魄过路。”张先生沉声道。……张先生所说的‘过桥’,
是汪村流传多年的习俗。哪家家里有人去世后,
家里人若是感觉工作不顺、家事不宁、身体欠佳,方言叫做“家里不安宁”的时候,
人们都会将这些事情归结为:去世的人太牵挂家里,或是心存怨气,不愿意离去,
在“磨”着家里人。这时候就得请阴阳先生选个吉日,全村每家出一个青壮年,
在村里南北通达的街道,架起人桥。到了晚上由阴阳先生念着经文前头引路,
逝者的家人捧着遗像紧随其后,一路心怀忏悔,从人桥上一步步走过去,
寓意很明确:就是借着全村人的阳气与心意,护送逝者走过奈何桥,安心投胎。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就比如说这‘过桥’,
往往完成这个习俗之后,逝者家里都会顺当起来。所以,这个习俗便流传了下来,
不过后来慢慢地,不用人来搭桥了,改用架子车。那时候农用三轮车还不怎么普及,
家家干农活用的基本上都是人力车,我们那里方言叫架子车。
架子车在我小时候九十年代的关中农村扮演着重要角色,
夏种、秋收都需它载着货物在田间奔波,甚至再往前推,父辈的有些人结婚的时候,
都是用架子车把新娘接回家,还有些家里丧葬的时候,
拉着棺材去公坟……可以说架子车见证了村里的生老病死,因此,按照阴阳先生的说法,
架子车能承接村里人的心意,护送逝者安稳上路,可以代替人去搭建我们习俗中的“桥”。
记得小时候,每年村里都会搭几次桥,每逢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几乎全部出动,
孩子们则在往来穿梭的忙碌人群中穿来穿去,倒成了村里小孩最欢乐的时候。“准备好了么?
”刘德新,是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每次这种事情都会邀请他来坐镇,
六婆的“过桥”仪式自然也是请了他,此刻刘德新正坐在灵堂供桌旁抽着旱烟。“德新爷,
准备好咧。”刘卫军说道,今晚他的任务就是找各家各户借架子车。“外就好,架子车这事,
可不敢有啥麻达方言,问题。”刘德新吸了口旱烟,说道。“那肯定么,德新爷,
今晚还是你坐镇啊。”一个路过的青年笑问道。“你个鳖孙,笑啥笑,今个啥事嘛,
就嘻嘻哈哈滴。”刘德新拿起拐杖作势要砸那个青年,青年笑嘻嘻躲开跑掉了。这时,
六婆的五儿子刘卫家走进灵堂,拿起桌子上的香点燃,拜了拜,插在了香炉里,
跪下磕了三个头,刘德新递给他一张黄纸,刘卫家点燃,放在供桌前的瓷盆里,
看着黄纸燃尽后,又磕了三个头。刘德新又拿起一个酒杯,斟满一杯酒,递给刘卫家,
刘卫家拿起酒杯举过额头,洒在供桌前,随后又磕了三个头。“妈!儿子不孝,回来看你了!
”刘卫家趴在地上痛哭。“对咧对咧,包方言,不要哭咧。
”刘德新拍了拍刘卫家的肩膀,刘卫家闻言,慢慢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德新爷,辛苦你了。”“么事,么事,这把老骨头能用到这,也算是有点用了。
”刘德新看着满脸泪痕的刘卫国,有些动容道。刘卫家点了点头,向里屋走去。
六婆的灵堂设置在六婆老宅的堂屋过道,祭拜的人只要一进六婆家就能看到。
冷清的老宅难得像今天这么多人气,人头攒动,均是脸色凝重,来去匆匆。
院子三四个妇女拿着现实的纸币在烧纸上拍,按照习俗,这样拍过,烧完之后,
死去的人在阴间就能收到,可以在阴间花销。请来的厨子正在院子里做晚饭,饭香四溢。
饭香味混合着烧纸的味道在院子里弥漫,院子里十几张桌子已经摆好,餐具都已经摆放整齐。
我们五六个小孩,进进出出,打打闹闹,我们不懂这种仪式的意义,只觉得人多热闹,
跟过年一样。“小心着点,包乱跑,小心绊倒咧!”刘卫军手里拿着一把香,
从六婆的灵堂一路祭拜诸神,拜到了院子,看着来回疯跑的我们,轻喝道,
不过小孩子都在疯玩,并没有理会。六婆家门口,摆了张桌子,桌子边坐着两个老头,
抽着烟,闲聊着。“六妹子真是享福咧,你看娃娃们给办得多热闹。那天下葬的时候,
风光得不行,咱们村几十年了,就六妹子的安埋风光。”这是三大爷,
六婆丈夫六爷门子的老三。在我们村,家里男孩子少的人,会找几家没有血缘的同姓,
通过“认门子”的方式,组成一个家族,这样就能显得不再单薄,彼此之间有个帮衬。
就像是六爷这个家族,在六爷门子还有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五爷,
先先后后去世了几位,如今这个家族只有三爷和四爷健在,不过也已是垂垂暮年。“三爷,
你知道啥些,都说我六婆走得不安心,一直不愿意投胎,磨卫国弟兄几个呢,
今个就是捻弄来了,你看张先生都来了。”汪凤仙端着一个筛子,
将桌子上放着烟的碟子推到了一边,把她手里的筛子放在了桌子中间,
这里面装着一些金色银色的纸张,她今天和几个婆娘的任务就是叠元宝。
汪凤仙拉了几个板凳,和两个婆娘坐在了桌子旁,边说边麻利地叠着元宝。
“你个瓜媳妇说啥呢,你六婆那安埋办得风光地跟啥一样,我老百年了,要是能有她一半,
我就知足咧。”三爷拿起烟锅头,在地上磕了磕,烟灰夹杂着些许火星子四处乱飞。“三爷,
你拿远点磕么,你也不怕火星子把这些个元宝点着了。”方春花用脚把地上的火星踩灭,
嘟囔道。“么事么事,着了就当给三爷提前烧了!哈哈哈哈!”冯春娥笑道。
“你个崽娃子说啥呢!”三爷瞪了一眼冯春娥,气哄哄地夹着旱烟袋起身就走。
三爷今年八十四,在我们村算是高寿了,都说年龄大的人不怕死,其实未必。越是这个年龄,
对死亡越是恐惧。因为农村有句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叫你商量事儿……”。
八十四岁的三爷可真听不了这样的玩笑。另外几个老头见状,也懒得跟这些婆娘嚼舌,
各自抓了一把烟,扭头走了。“哎,你几个听说了么,有人前几天晚上看到六婆咧!
”方春花看三爷和其他几个老头走了后,突然神秘兮兮地压着声音说道。“你可包胡说!
”汪凤仙闻言,顿时手一抖,手中叠了一半的金元宝掉到了地上,
她瞬间想到了村子里的疯子二狗。“就是,我也听人说了,就在二支渠河边,
隔壁村的人说的,那人是我娘家的门子,那门子说那晚他上夜班,
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路过二支渠,看到一个老婆方言,老太太坐在河边,
那老婆一直对着河喊‘德顺,德顺’,我那门子吓得赶紧跑回家了。”方春花说得声情并茂,
好像她当时就在现场一样。“德顺?咱六爷不是就叫德顺?”冯春娥突然一惊,说道。“对,
可不就是么,要么为啥最后说那是六婆!”方春花一拍大腿说道。
“我记得听老人说六爷也是在二支渠淹死的。”冯春娥说道。“对,奏是方言,就是,
那一年咱浇地,二支渠那里堵住了,六爷下去捅,脚滑了,掉河里了,就再么上来,
最后寻了几天,连尸首都么找到,都说是让水鬼拖走咧。”方春花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年,六爷好像也是这几天出的事!”冯春娥突然说道。“六婆死咧,
六婆回来咧!六婆死咧,六婆回来咧!”冯春娥几个人就在六婆家门口叠元宝,
突然二狗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响!“啊!”“哎呀!”“妈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就脊背发凉的方春花三人瞬间汗毛竖了起来。“死二狗,
瞎喊啥呢嘛,滚滚滚!”方春花看清声音之人后,骂道。“嘿嘿!嘿嘿!
”二狗站在六婆家门口,不走,也不进来。汪凤仙扫了二狗一眼,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汪凤仙感觉二狗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妈!你走地这么早,
留下我们兄妹几个可咋办呀……”这时候,刘卫国抱着六婆的遗像出来了,刘卫国哭着,
村子里几个小伙抬着桌子,捧着贡果跟在后面。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左右了,
按照张先生前几天的安排,这会儿要将六婆的灵堂请到门口。汪凤仙几人顾不上二狗了,
六婆家门口的过道比较窄,这张桌子已经占了一大半地方,
汪凤仙几人连忙抬着桌子靠向墙边,让刘卫国几人通过。“唉,六婆也是个苦命的人,
生前连遗像都没照,其他人的遗像都是面带微笑,六婆这遗像看着都命苦,一点笑容都没有。
”方春花看到刘卫国一行走过后,说道。“谁说不是呢?六婆是走了以后才拍的,
那会儿人都硬了,咋可能笑得出来,凤仙,你说是吧。”冯春娥拍了拍汪凤仙。汪凤仙闻言,
抬起头,看向了刘卫国怀中抱着的六婆的遗像,一股凉气突然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遗像上面的六婆,在笑!在看着汪凤仙笑!“啊!我么有,我么拿!”汪凤仙一个激灵,
胡乱喊道。“啥么拿?”方春花一脸疑惑地看着汪凤仙,此刻的汪凤仙满头大汗,
身上的汗衫都湿透了。“哦,哦,我说我么拿浆糊,我去拿浆糊。”汪凤仙反应过来,
网友评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