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遗照可以是微张嘴面带微笑的吗由网络作家“很远的梦55”所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苏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1 凝固的微笑哀乐低像黏稠的墨缓慢地浸透殡仪馆告别厅的每一个角空气里是消毒水、花香和某种更阴冷、更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沉甸甸地压在人胸我站在人群中黑色连衣裙的领子磨蹭着脖带来一丝冰冷的痒前巨大的百合花圈簇拥着水晶棺盖合里面躺着的是我最好的闺苏照片挂在正中是放大的黑白里面的苏晴巧笑嫣眉眼弯是我们一起毕业旅行时在海边拍那时...
主角:陈默,苏晴 更新:2025-11-10 02:5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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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凝固的微笑哀乐低回,像黏稠的墨汁,缓慢地浸透殡仪馆告别厅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是消毒水、花香和某种更阴冷、更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我站在人群中间,黑色连衣裙的领子磨蹭着脖颈,
带来一丝冰冷的痒意。前方,巨大的百合花圈簇拥着水晶棺,棺盖合着,
里面躺着的是我最好的闺蜜,苏晴。照片挂在正中央,是放大的黑白照。
里面的苏晴巧笑嫣然,眉眼弯弯,是我们一起毕业旅行时在海边拍的。
那时的阳光、海风、她飞扬的发丝和毫无阴霾的笑容,
都与此刻灵堂的死寂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她才二十五岁,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夺走了所有生机。司仪用那种千篇一律的、故作沉痛的语气念着悼词,
声音在空旷的厅里产生轻微的回响。我听着,却一个字都没进脑子。视线无法控制地,
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那张遗照上。苏晴真美。即使变成了黑白色,
即使被框在这冰冷的相框里,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那笑容,
曾经是我最熟悉、最安心的存在,此刻却像一根细小的针,不断刺着我麻木的神经。
周围是压抑的啜泣声,亲戚们低垂的头,朋友们红肿的眼眶。我感到一种抽离的恍惚,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几天前还和我一起逛街、吐槽老板、规划着下次旅行的苏晴,
怎么就变成了一张照片,一副冰冷的躯壳?我的目光,再一次,定格在照片上苏晴的嘴角。
忽然,毫无预兆地——照片里,苏晴的嘴角,那抹原本凝固的微笑,极其轻微地,
向上弯了一下。像平静湖面被投下一颗石子,涟漪无声荡开。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骤停。
幻觉?一定是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我用力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痛感让我稍微清醒。我强迫自己睁开眼,重新看向那张照片。这一次,
我看得清清楚楚。照片里的苏晴,不仅嘴角的弧度变了,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也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焦点精准地、穿透了层层人群,牢牢地锁定了我!她的笑容在扩大,
不再是之前那张照片上阳光开朗的笑,
而是一种……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极致恶意和戏谑的诡笑。嘴角咧开到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脸颊的肌肉纹路都变得僵硬而诡异。然后,在那低沉哀乐的掩盖下,
在一片模糊的哭泣背景音中,我清晰地“看”见,照片上苏晴那张开的、涂着口红的唇,
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对我做出了几个口型。每一个字的节奏,
都像冰锥一样凿进我的视网膜,砸进我的脑海深处。下——一——个——是——你。下一个,
是你。轰!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上头顶。
极致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我控制不住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冲破我的喉咙,像一把尖刀,
猛地划破了告别厅里伪装的平静。哀乐停了,哭泣声停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惊愕的、不解的、带着责备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我指着那张遗照,
手指抖得不像话,声音嘶哑破碎:“她……她动了!她在笑!她对我说话!!
”站在我旁边的表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来拉我,低声急促地劝慰:“小暖,你冷静点!
你看错了,那是照片,是静态的!是你太难过产生幻觉了!”“不是幻觉!我真的看见了!
她对着我笑!她说……她说下一个是我!”我几乎是在咆哮,
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几个亲戚也围了过来,
七手八脚地试图按住激动失控的我。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但更多的是一种“这孩子伤心疯了”的无奈。“让小暖出去透透气吧。”“唉,
她和苏晴感情最好,接受不了……”“出现幻觉了,可怜……”我被半扶半架着往厅外带。
挣扎中,我拼命扭过头,死死盯住那张遗照。照片上的苏晴,恢复了原样。
依旧是那张在海边拍的、笑容灿烂阳光的照片,眉眼弯弯,毫无异状。
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真的只是我悲痛过度衍生出的可怕幻象。可是,那冰冷的注视,
那诡谲的笑容,那无声却清晰无比的口型,已经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灵魂上,
挥之不去。被带到休息室,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裙。
表姐给我倒了杯热水,温言安慰着,说我需要休息。我捧着那杯水,水是温的,
我的手却冷得像冰。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疯狂倒带重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胆寒。
那不是幻觉。苏晴……她真的对我“说”话了。下一个,是我。这句话像一句恶毒的诅咒,
在我耳边反复回响。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灭顶而来。苏晴的死,
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吗?那照片……那口型……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在休息室呆了多久,直到葬礼接近尾声,人群开始散去。
我失魂落魄地跟着家人离开殡仪馆,外面的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回到我和苏晴合租的公寓——原本是我们的安乐窝,
此刻却处处残留着她的气息,变得像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囚笼。她的拖鞋还摆在门口,
她最爱喝的牌子的咖啡罐还放在茶几上,沙发上还扔着她没织完的围巾……一切依旧,
唯独她不见了。我把自己摔进沙发,将脸深深埋进掌心,疲惫和恐惧如同两座大山,
压得我直不起腰。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不是为了悲伤,
而是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无法言说的恐怖。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警惕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快递盒子。
没有寄件人信息,收件人清晰地打印着我的名字:林晚。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打开门,飞快地将那个盒子拿了进来。盒子不重,
捧在手里却觉得有千斤重。我把它放在餐桌上,像面对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找来剪刀,
小心翼翼地划开胶带。里面没有炸弹,只有一本笔记本。封面是苏晴最喜欢的星空图案,
右下角用她特有的花体字写着两个字:苏晴。是苏晴的日记本。我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困难。
苏晴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是知道的,但她从不轻易示人,连我也只是偶然见过几次封面。
这本日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是谁寄来的?我的手抖得厉害,
几乎拿不稳那本日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翻开了第一页。
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记录的都是些日常琐碎,工作的烦恼,逛街的趣事,
还有……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看着那些文字,苏晴鲜活的样子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我的眼眶再次湿润。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心情随着她的记录起伏。日记断断续续,
直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的字,墨迹看起来比前面的要新一些,也更显凌乱、急促,
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或紧张的状态下写就。我一字一字地读下去,血液一点点变冷。
“……它来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着我,在模仿我,越来越像……林晚,对不起,
我可能……躲不掉了。”“如果我死了,绝不是意外。小心……小心你身边的人,
谁都不能相信!”“如果……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林晚……”最后一行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眼球:“说明她已经取代了你。”啪嗒!日记本从我彻底脱力的手中滑落,
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下一个,是你。
她已经取代了你。这两句话在我脑海里疯狂碰撞、交织,放大成无尽的回音,
将我彻底拖入深渊。取代?谁取代谁?苏晴是被“取代”了,所以才会死吗?
而现在……那个“它”……要来取代我了?我猛地抬头,环顾这个充满我和苏晴回忆的公寓。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家具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明明是自己住了两年的家,
此刻却感觉每一个角落都潜藏着未知的视线,每一片阴影里都蠕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取代……这两个字,比直接的死亡威胁,更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2 消失的“我”日记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不敢再去触碰。它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摊开的那一页,“说明她已经取代了你”那行字,如同恶毒的咒语,
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反射着光。取代……什么叫取代?
是某种超自然的存在占据了我的身份?还是……更可怕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我认识甚至信任的人,正在悄无声息地、系统地抹去我的存在,
然后堂而皇之地成为“林晚”?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转。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证明我还是我!我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林晚还存在着,活生生地存在着!对,手机!
打电话!给最熟悉我的人打电话!我冲回沙发,手忙脚乱地抓起扔在角落里的手提包。
指尖因为恐惧而麻木僵硬,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拉开拉链。我胡乱地在包里翻找着,钱包,
钥匙,化妆品……手机呢?我的手机去哪儿了?内心的焦灼几乎要将我点燃。终于,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长方形的硬物。我几乎是粗暴地将它从一堆杂物里拽了出来。
解锁屏幕,熟悉的壁纸映入眼帘——是我和苏晴去年在游乐园的合影,
我们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手里还举着巨大的棉花糖。那一刻的阳光和快乐,
与此刻身处地狱的境况对比,讽刺得让人想哭。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通讯录,对,找妈妈!这个世界上,妈妈绝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我颤抖着手指,
在通讯录里快速找到“妈妈”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快接电话啊,妈!求你了,快接电话!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听了。“喂?
”妈妈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背景音里还有电视剧的对白声。这一刻,
我几乎要哭出来。是妈妈!她的声音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妈!妈!是我!小晚!
”我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你听我说!我……我遇到可怕的事情了!
苏晴……苏晴她不是意外死的!有人……有东西要害我!要取代我!你相信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口气吼了出来,积压的恐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妈妈的声音响起,
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呃……请问你是?”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留下彻骨的冰寒。“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你问我是谁?
我是小晚啊!你的女儿林晚啊!”“林晚?”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荒谬感和警惕,
“这位小姐,你打错电话了吧?我女儿是叫林晚没错,
但她现在好端端地就在我旁边看电视呢!你是谁?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女儿……就在我旁边……看电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
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不……不可能!”我尖叫起来,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妈!你看着我长大!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我是林晚!我才是林晚!你旁边那个是假的!
是冒充的!你让她接电话!让她跟我说话!
”我的歇斯底里似乎让妈妈更加确信这是个恶作剧或者骚扰电话。
她的语气变得严厉而不耐烦:“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神经病啊!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来了!
否则我报警了!”“妈!别挂!求你!你听我说……”“嘟——嘟——嘟——”忙音响起,
冰冷而决绝。电话被挂断了。我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耳朵里嗡嗡作响,
世界天旋地转。妈妈……不认识我的声音了。她说,她的女儿林晚,就在她身边。那我是谁?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诡异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紧紧包裹。不行,还有别人!
找男朋友!找陈默!他爱我,他一定能认出我!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疯狂地在通讯录里找到陈默的号码,再次拨了出去。这次,电话接听得很快。“喂?小晚?
”陈默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劲,葬礼还顺利吗?
别太难过……”是陈默!他叫我小晚!他听出是我了!巨大的希望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我的眼泪决堤而出:“陈默!陈默!是我!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妈……我妈她不认识我了!
她说她旁边有个女儿!苏晴的死有问题!有人要冒充我!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泣不成声,语无伦次。电话那头的陈默沉默了一下,随即,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宠溺:“傻瓜,又做噩梦了?还是太想苏晴,出现幻觉了?
别自己吓自己。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林晚,谁会冒充你?乖,别乱想,我这边还有个会,
晚点打给你,好好休息一下,嗯?”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笃定,
仿佛我所有的恐惧和指控,都只是一个悲伤过度的小女孩的无理取闹。“不!陈默!
不是噩梦!是真的!”我急得跺脚,“你听我说!苏晴的日记!她日记里写了!
‘她已经取代了你’!还有遗照!遗照对我笑了!她跟我说下一个就是我!”“好了好了,
小晚,”陈默的语气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敷衍,“我知道你和苏晴感情好,接受不了。
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点。别胡思乱想了,那都是假的。乖乖在家等我,
开完会我就过去陪你,好不好?”假的……都是假的……在他眼里,我的恐惧,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恐怖事实,都只是“胡思乱想”。连我最亲密、最信任的恋人,
都不相信我。不,或许不是不相信……而是……在他此刻的认知里,
他正在和“真正的林晚”通话,而我这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只是一个需要被安抚的、“出现幻觉”的可怜虫。那谁才是他认知里“真正的林晚”?
一股比刚才被母亲否认时更深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我的脊椎缓缓爬升,
缠绕住我的脖颈。我失魂落魄地挂断了电话,连再见都忘了说。不,
或许已经不需要说再见了。在他那里,已经有一个“林晚”了。我必须证明!
用更实在的东西证明!身份证!银行卡!社保卡!这些冷冰冰的证件,总不会骗人!
我像是疯了一样冲进卧室,扑到床头柜前,猛地拉开抽屉。
我和苏晴的重要证件都放在这个抽屉的文件夹里。我颤抖着手拿出那个蓝色的文件夹,打开。
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文件。我直接翻找属于我的那一部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份证。
我把它抽出来。目光落在姓名栏上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止了。姓名:苏晴。证件照片上,
是苏晴那张带着标准微笑的脸。不!不可能!拿错了!这一定是苏晴的!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把那张身份证扔开,发疯似的在文件夹里翻找。银行卡,
开户人名字:苏晴。社保卡,姓名:苏晴。护照,
姓名:苏晴……所有原本应该写着“林晚”的地方,全都变成了“苏晴”!
甚至连一张几个月前的商场积分卡,会员名字都赫然印着:苏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我存在过的所有纸质、电子的痕迹,
都悄无声息地、彻底地替换成了苏晴!我的身份……被抹杀了?我被苏晴……“取代”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极致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崩溃。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不到一丝氧气进入肺部。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报警?
警察会相信一个所有证件都显示是“苏晴”的人,声称自己才是“林晚”,
并且被一个已死之人取代了的鬼话吗?他们只会把我当成受刺激过度的疯子关起来!
就在我陷入无边绝望,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我的目光,
无意识地扫过了卧室门口那面等身镜。镜子里,映出我苍白失措的脸,凌乱的头发,
和布满惊恐的双眼。但是……镜子里那个“我”的嘴角,
正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勾勒出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惊悚的弧度。冰冷,
恶意,戏谑。和葬礼遗照上,苏晴的那个微笑……一模一样。镜中的“我”,
正对着现实中的我,露出了那个预示死亡和取代的诡笑。
3 镜中的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僵坐在地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血液像是被瞬间抽干,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眼睛死死地瞪着那面等身镜,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镜子里,是我。苍白的脸,散乱的头发,惊恐扭曲的五官。
可那张属于我的脸上,却挂着绝对不属于我的表情——嘴角上扬,
勾勒出一个冰冷、僵硬、充满恶意的弧度。那笑容,我几个小时前才在苏晴的遗照上见过,
分毫不差!它不是一闪而过的幻觉。它就那么清晰地、稳定地挂在镜中倒影的脸上。
那双映出来的、本该和我一样充满恐惧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幽幽地回望着我,里面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玩味的、居高临下的嘲弄。“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无法顺利发出,
变成了一种类似窒息般的嗬嗬声。我连滚带爬地向后缩,脊背重重撞在床脚,
发出沉闷的响声,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瞬。幻觉!一定是幻觉!
是悲伤过度和恐惧产生的幻觉!我猛地闭上眼,双手死死捂住脸,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肤里。
深呼吸,林晚,深呼吸!数数!一、二、三……冷静下来!再睁开眼,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镜子里的还是你!只有你!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几秒钟后,
我鼓足全身勇气,一点点松开手,颤抖着,重新将目光投向那面镜子。镜子光滑的表面上,
依旧清晰地映出卧室的景象:凌乱的床铺,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夹和证件,
还有……瘫坐在床脚、面色惨白如鬼的我。而那个“我”的脸上……笑容消失了。
恢复了正常。只有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茫然,嘴唇因为害怕而微微哆嗦着。
消失了……真的是幻觉?我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浑身脱力般软了下来,
冷汗已经将内里的衣服完全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太可怕了……连续的精神刺激,
真的让我开始出现严重的幻觉了。我必须冷静,必须……我的自我安慰还没完成,
视线无意中扫过镜中“我”的脖颈。然后,我的呼吸再次停滞。镜子里,
那个“我”的左边锁骨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而我,林晚,左边锁骨下方,
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苏晴才有那颗痣。我们曾经还开玩笑,说这是我们的“防伪标志”。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比刚才看到诡笑时更甚!笑容可以是幻觉,
可这颗痣……这颗实实在在的、苏晴身上才有的标记,怎么会出现在镜中“我”的倒影上?!
那不是幻觉!镜子里的,根本不是我!仿佛是为了印证我这疯狂的想法,镜中的“林晚”,
嘴角再一次,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这一次,笑容更加清晰,更加具象化。
甚至能看清她眼角微微牵动的细微纹路,那是一种模仿人类表情,
却因为过于“标准”而显得格外毛骨悚然的姿态。她无声地笑着,透过冰凉的镜面,
直勾勾地看着现实世界中惊恐万状的我。然后,她抬起了手。镜中的“手”,缓缓抬起,
动作有些僵硬,却精准地模仿着我此刻因为恐惧而紧握成拳、放在身侧的右手。但接下来,
她的动作偏离了“模仿”。那只镜中的手,没有紧握,而是舒缓地张开,然后,
纤细的、苍白的手指,优雅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感,
朝着镜面——也就是朝着我——轻轻地,勾了勾。一下。又一下。像一个熟稔的召唤。
又像一个胜券在握的挑衅。过来。它在说,无声地命令着。“不!!!
”积攒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我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连滚带爬地扑向卧室门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这个房间!我不敢回头!一眼都不敢!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反手“砰”地一声死死关上了卧室门,仿佛后面有择人而噬的恶鬼。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镜子!
那面镜子有问题!不,是这个房子有问题!是苏晴!是她回来了!
或者……是那个“它”来了!像日记里说的,要来取代我了!我不能待在这里!一刻也不能!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带来了短暂的清醒和力量。对,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我像疯了一样冲回沙发边,
抓起我的手提包——现在这是我唯一能证明“我”还存在的东西了,
虽然里面的证件全都变成了苏晴的。钱包,手机,钥匙……我胡乱地把东西塞进包里,
拉链都顾不上拉好,转身就冲向玄关。穿鞋!快穿鞋!我的手抖得厉害,
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脚顺利塞进运动鞋里。越是焦急,就越是慌乱。
玄关墙壁上挂着一面小小的装饰镜,我下意识地抬头,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狼狈。
目光触及镜面的刹那,我全身的血液再次凝固。镜子里,映出玄关的景象,
和正在弯腰穿鞋的我。但那个“我”……没有弯腰。她直挺挺地站在镜子里,
脸几乎要贴到镜面上,正对着现实世界中僵住的我,
脸上挂着和卧室镜子里一模一样的、属于苏晴的诡笑!那么近!
近得能看清她瞳孔里我惊恐缩小的倒影!“啊——!”我再也承受不住,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也顾不上穿鞋了,赤着一只脚,猛地拧开防盗门,
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声控灯因为我的尖叫而亮起,
昏黄的光线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变形。我不敢坐电梯,
生怕在密闭空间里看到更恐怖的东西,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连滚带爬地向下狂奔。
冰冷的台阶硌着我只穿了一只鞋的脚,生疼,但我完全顾不上。恐惧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几乎是飞跃着下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猛地撞开公寓楼沉重的单元门,
冲进了外面湿冷的夜色里。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在我滚烫的脸上,让我打了个激灵,
稍微清醒了一点。我站在路灯下,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向那栋熟悉的居民楼。
我和苏晴合租的公寓窗口,一片漆黑,像一张沉默的、吞噬一切的大口。
我出来了……我逃出来了……可是,接下来呢?我能去哪里?妈妈不认我,
男朋友觉得我疯了,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显示我是“苏晴”……我现在,算是什么?
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不存在的幽灵?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它掏了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陈默。是陈默打来的。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
在我冰冷的心底重新点燃。他开完会了?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或许……或许他刚才只是没睡醒,或者信号不好?现在他反应过来,要来找我了?
我颤抖着手指,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喂?陈默?
”我的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控制的哽咽和颤抖。电话那头,传来了陈默温柔依旧,
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的声音:“喂?小晴,你没事吧?刚才小晚给我打电话,
情绪好像很不稳定,说什么有人冒充她……唉,她可能是太想你了,接受不了你离开的事实,
出现幻觉了。你……节哀顺变,别太难过了。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小晴……他叫我……小晴。他是在给“苏晴”打电话。而在他口中,
那个情绪不稳定、出现幻觉、需要被安抚的“小晚”……是我。我握着手机,
站在深夜清冷的路灯下,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丑。听筒里,陈默关切的声音还在继续,
询问着“苏晴”的状况,安慰着“她”。而我,这个真正的、正在经历恐怖一切的林晚,
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需要被同情的、悲伤过度的“已故闺蜜的幻觉”。彻骨的寒意,
比这秋夜的冷风更刺骨千百倍,瞬间将我彻底淹没。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再尖叫。
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我瞥见锁屏界面上的日期和时间。忽然,
一个被我一直忽略的细节,闪电般划过脑海——苏晴的日记!那本日记最后一页的日期!
我疯狂地在手提包里翻找,终于摸到了那个牛皮纸包裹的一角。我把日记本掏出来,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目光死死盯住右下角那个凌乱的日期。
XXXX年10月27日。而今天……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XXXX年10月25日。
苏晴的日记最后一页,是后天写的。一本来自“后天”的日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在死后两天,写下了一句针对我的、毛骨悚然的预言。“如果看到这本日记,
说明她已经取代了你。”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抱着这本来自未来的死亡预告,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我所认知的一切,
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方式,彻底崩塌。而我,无处可逃。
4 无处可逃的囚笼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我脚下收缩成一圈惨淡的光斑,四周是沉沉的夜色,
远处偶尔有车辆驶过,带起一阵短暂的风声,又迅速归于死寂。
我抱着那本来自“后天”的日记,站在冰冷的街头,
感觉自己像一颗被从正常轨道上狠狠抛出的行星,漂浮在虚无的宇宙中,
失去了一切引力和坐标。陈默的电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他不是没睡醒,
也不是信号不好。在他的认知里,他刚刚安慰完因闺蜜去世而悲伤的“现女友苏晴”,
并且关心了一下那个因过度思念而出现幻觉的“已故闺蜜林晚”。逻辑完美闭环,无懈可击。
而我,成了这个闭环里那个多余的、需要被修正的“错误”。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
赤着的一只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已经冻得麻木失去知觉。
但我感觉不到太多的物理上的寒冷,因为内心的冰封早已超越了一切。我能去哪里?回家?
那个镜子会对我微笑的“家”?那个所有证件都宣告我是“苏晴”的“家”?去找妈妈?
去对着那个声称女儿就在身边、并警告我别再骚扰的母亲,证明我才是林晚?去找陈默?
去面对那个温柔地叫我“小晴”、并担忧“小晚”精神状况的男朋友?去找警察?
拿着这本日期错乱、内容惊悚的日记,以及一堆写着“苏晴”名字的证件,
告诉他们一个已死之人正在通过某种超自然力量取代我?每一个选项,
都通向同一个终点:被当成疯子。绝望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我蹲下身,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日记本冰冷的封面贴着我的额头,
试图从那荒谬绝伦的文字里汲取一丝虚假的支撑。不行,林晚,你不能倒下!苏晴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现在轮到你,如果你也放弃了,那就真的完了!
你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强烈的求生欲,混合着对苏晴之死的疑惧,
以及对这个扭曲现实的愤怒,强行压下了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惧。我重新站起来,
尽管双腿还在发软。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落脚,理清思绪。酒店?需要身份证,
而我现在的身份证是“苏晴”的,一个理论上已经死亡的人,怎么登记入住?朋友家?
谁能相信我这番离奇的遭遇?谁又能保证,我去了之后,不会把同样的厄运带给他们,
或者……他们会不会也像妈妈和陈默一样,突然就不认识“林晚”了?
一种深刻的孤立无援感攫住了我。我发现,在这个看似正常的世界里,
我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最终,
我做出了一个无奈又有些可悲的决定——返回那间恐怖的公寓。至少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因为那里是“它”或者说“苏晴”目前活动的中心?或许回去,才能找到更多线索,
才能弄清楚这“取代”到底是如何运作的。而且,我需要穿鞋,
需要拿一些现金幸好钱包里还有几张钞票,虽然银行卡名字不对,但现金暂时还能用,
需要……面对那面镜子。做出决定后,反而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抱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心态,拖着冻僵的脚,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公寓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夜色中。我刷卡门禁卡居然还能用!,推开单元门,
走进空旷寂静的大堂。电梯我不敢坐,依旧选择了安全通道。一步一步爬上楼梯,
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和孤独。终于,我站在了熟悉的防盗门前。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我停顿了几秒,猛地推开门,
同时迅速按下了门口墙壁上的开关。啪!客厅的顶灯亮了,驱散了黑暗。
一切似乎和我逃离时一样,地上散落的证件,紧闭的卧室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的味道。
我飞快地扫视整个客厅,
所有可能反光的表面——电视屏幕、玻璃茶几、甚至水杯……暂时没有看到那个诡异的微笑。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前,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我犹豫再三,鼓起勇气,猛地拧开门把手,推开一条缝,然后迅速伸手进去,
摸索着按亮了卧室的灯。灯光倾泻而出。我隔着门缝,紧张地望向那面等身镜。镜子里,
映出的是正常卧室的景象,和门口我紧张兮兮的半张脸。没有诡笑,没有勾动的手指,
锁骨下方也没有那颗痣。它……消失了?或者说,它暂时隐藏起来了?我不敢放松警惕,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捡起地上的运动鞋穿上,又从抽屉里翻出所有的现金塞进包里。
整个过程,我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定着那面镜子,生怕它突然又出现什么异状。还好,
一切正常。就在我稍微松了口气,准备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
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苏晴的床铺。她的枕头旁边,放着一个眼熟的东西。是她的手机。
苏晴出事后,她的遗物应该都被警方整理过,一些个人物品可能暂时由家属保管,
或者……还留在现场?我记得之前好像没看到这个手机。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我,
我走过去,拿起了那只手机。手机屏幕是黑的。我尝试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亮了。
需要密码或者指纹。我下意识地尝试输入苏晴常用的密码——她的生日。错误。
又试了试我的生日。还是错误。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鬼使神差地,
我用自己的指纹按向了home键。“咔哒。”一声轻响。屏幕……解锁了。苏晴的手机,
用我林晚的指纹,解锁了。一股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升。我强忍着不适,
开始翻看手机里的内容。相册里大部分是我们的合影,聊天记录,
各种APP……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直到我点开了通讯录。我快速搜索“妈妈”。
结果显示的是我妈妈的号码,备注名是“妈妈”。我又搜索“陈默”。
显示的是我男朋友陈默的号码,备注名是“陈默”。而当我搜索“林晚”时……结果显示的,
是我的号码。但备注名,是——“已故闺蜜”。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冰冷刺骨。
在这个“苏晴”的手机里,我的身份被清晰地定义为:已故闺蜜。那么,在她或者说,
在取代了她的那个“东西”的社交圈里,谁才是活着的“林晚”?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颤抖着手指,点开了苏晴的微信。
微信界面加载出来。顶部的昵称和头像,赫然是苏晴的。我稍微松了口气。
但当我点开她的朋友圈时,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脏再次被狠狠揪住!最新的一条动态,
发布于三小时前,也就是我参加葬礼后不久。配图是一张窗外的夜景,文字是:“生命无常,
最好的闺蜜突然离世,至今无法接受。晚晚,愿你在天堂没有痛苦。感谢所有关心我的朋友,
我会带着你的那份,努力活下去。[心碎]”下面的评论已经堆了几十条。
陈默:“抱抱小晴,别太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妈:“孩子,你要坚强,
晚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其他朋友A:“天啊!太突然了!小晴节哀!
”朋友B:“怎么会这样……林晚那么好的人……”……我一条条看下去,浑身冰冷,
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在苏晴的社交网络上,死掉的那个人,是我,林晚。
而她,苏晴,是那个悲伤的、需要被安慰的幸存者。“取代”……原来是这样。
它不是简单地改变证件,也不是制造幻觉。
它是在系统地、全面地、悄无声息地篡改所有人的记忆和认知,重构整个社交关系网!我,
林晚,在社会意义上,已经“被死亡”了。而苏晴,借由我的死亡,
正大光明地……活了下去。不,活着的不是苏晴。
是那个占据了苏晴身份、现在又开始抹杀我存在的……东西!我死死攥着苏晴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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