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后她和别人在一起

我退役回来，沈栖迟这丫头就阴魂不散。家里逼我相亲，我随口说她在和我谈恋爱。

结果她真抱着枕头站在我家门口。珩哥，协议女友来报到了。我警告她别越界，

她却半夜爬我的床。就抱一下，我冷。现在全大院都知道我陆昭珩被个小姑娘拿捏了。

1火车咣当一声，到站了。我拎着包站起来，浑身骨头都在响。三年没回来，

这小破车站还是老样子。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方便面的调料包味儿。昭珩！

这儿呢！我抬头，看见我妈在出站口使劲挥手。她旁边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

安安静静的。是沈栖迟。我走过去，我妈一把抓住我胳膊。瘦了，也黑了。

她眼圈有点红。队里吃的挺好。我由着她捏。沈栖迟往前挪了半步，声音轻轻的。

珩哥。我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她比以前高了点，头发也长了。眼睛还是那么亮，

看人的时候像含着水。迟迟听说你回来，特意请了假来接你。我妈拉着她手，

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起来。沈栖迟耳朵尖有点红，没说话。出站的路不长，我妈的嘴没停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工作的事不急，先休息一阵。隔壁张阿姨给你介绍个姑娘，

在银行上班，明天去见见？我眉头拧起来。妈，我才刚回来。就是刚回来才要抓紧！

你都二十七了！沈栖迟跟在我旁边，始终保持半步的距离。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儿。2到家第三天，我就后悔退役了。从早到晚，

来串门的人没断过。昭珩有对象没？什么时候结婚？我侄女可漂亮了，

要不要认识一下？我坐在沙发上，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急。除了这句，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沈栖迟也在，她是来给我妈送她做的酱菜的。这会儿正低头削苹果，

手指细细白白的。苹果皮一圈圈垂下来，没断。你不急我急！我妈拍大腿，

我都这个岁数了，就想抱孙子！王婶在旁边帮腔：就是，昭珩这么帅，

不结婚多浪费基因。我烦躁地抓头发。目光扫过客厅，停在沈栖迟身上。她刚好削完苹果，

抬头看我。眼神干干净净的，像小时候跟在我后面跑的时候一样。鬼使神差地，

我开口：别催了。全屋安静下来。我指着沈栖迟：我有女朋友。迟迟，就是。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沈栖迟举着那个削好的苹果，僵在那里。脸上一点点漫上红晕。

我妈张大嘴，王婶的瓜子都忘了嗑。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我硬着头皮往下编：就…最近。沈栖迟还愣着。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冰凉。

是不是，迟迟？她看着我，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很小声，但很清晰地说：嗯。

我是珩哥的女朋友。3人都散了，就剩我们俩在客厅。我松开她的手，

发现她掌心都是汗。刚才…我试图解释。我知道。她打断我，演戏嘛。

她把那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给你。我接过来，咬了一口。挺甜。家里催得太紧。

我说，临时拉你救场。明白。她点头，需要我配合多久？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突然觉得好笑。怎么，还打算签个合同？可以啊。她居然真的掏出手机，

立个字据，免得你赖账。我被她逗乐了。行，你说怎么写？她打开备忘录，

一本正经地念：恋爱合作协议。甲方陆昭珩，乙方沈栖迟。为应对甲方家庭催婚压力，

乙方自愿担任临时女友。期限…暂定三个月？我挑眉：你还真专业。那是。

她有点小得意，我在律所实习过。我们在沙发上拟合同。她打字，我口述。第一条，

不干涉彼此私生活。第二条，在家人面前必要表演。第三条…她突然停下来，

转头看我：加一条，甲方必须按时吃乙方做的饭。我愣住：为什么？你胃不好。

她低头继续打字，小时候就总胃疼。我心里某处动了一下。随便你。合同拟好了，

她发到我微信上。签字画押。她笑。我看着她笑起来的模样，突然有点恍惚。这丫头，

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4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顶多就是在爸妈面前装装样子。

周末早上，门铃把我吵醒。开门一看，沈栖迟拎着个大行李箱站在门口。

身后是我妈眉开眼笑的脸。迟迟搬来和你住段时间！我脑子嗡的一声。妈，这不行…

怎么不行！我妈瞪我，你们都谈恋爱了，同居怎么了？沈栖迟站在那儿，

耳朵红红的。阿姨说…这样比较逼真。我看着她那个大箱子，太阳穴直跳。

我妈把行李箱塞进来，拍拍手：好好照顾迟迟啊！我走了！门砰地关上。

就剩我们俩在玄关大眼瞪小眼。你真要住这儿？我揉眉心。她点头：协议第二条，

在家人面前必要表演。现在没人看着。但你妈随时可能来查岗。我无言以对。

这房子两室一厅，主卧我住着，次卧堆了不少杂物。我指指次卧：你自己收拾。

她乖巧地点头。拖行李箱的时候，轮子卡在门槛上。我伸手帮她拎过去。谢谢珩哥。

她声音轻快。我看着她忙前忙后地收拾房间，心里有点乱。这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枕头，眼巴巴地看着我。珩哥…怎么？

那个房间…有蟑螂。我皱眉：怎么可能，我上周刚打扫过。

她缩了缩肩膀：真的，特别大一只。我走过去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已经跑了。

她坚持。我看着她紧抓枕头的手指，明白了。害怕？她低头，耳根都红了。有点。

我叹口气：那怎么办？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能睡沙发吗？随你。

我转身回房。关门前，听见她小小声：晚安，珩哥。5我是被香味熏醒的。开门一看，

餐桌上摆满了。煎蛋，粥，小菜，还有蒸饺。沈栖迟系着我的围裙在厨房忙活。你醒了？

她转头笑，马上就好。我靠在门框上看她。起这么早？习惯了。

她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做了点。我坐下，看着这一大桌。

太多了。那你挑喜欢的吃。她坐我对面，双手托腮看着我。我喝了一口粥。

温度刚好。怎么样？她眼睛亮亮的。还行。其实很好吃，比队里食堂强一百倍。

但她那个期待的表情让我说不出好话。她也不在意，笑眯眯地给自己盛粥。你胃不好，

要按时吃早饭。我低头喝粥，没接话。吃完饭我要洗碗，她抢过去。我来我来，

协议里写了，乙方负责家务。我挑眉：有这条？有啊。她理直气壮，

昨晚补充的，微信发你了。我摸出手机一看，果然。凌晨两点，她发了修订版合同。

新增条款：乙方负责做饭打扫，甲方不得拒绝。你半夜不睡觉改合同？

她擦盘子的手顿了一下。认床，睡不着。我想起客厅的沙发。确实不太舒服。

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她猛地转头：不行！为什么？你是甲方，

不能睡沙发。我被她气笑：这又是什么规矩？乙方的规矩。她擦干手，

很认真地说，我不能虐待甲方。最后各退一步。她睡次卧，我睡主卧。谁也不用睡沙发。

但半夜我又听见敲门声。很轻，像猫挠。开门，沈栖迟抱着枕头站在外面。珩哥…

又怎么了？打雷了。她小声说，我害怕。窗外确实在打雷，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我看着她缩着肩膀的样子，想起她小时候就怕打雷。

那会儿她还会钻我被窝。进来吧。我侧身。她眼睛一亮，蹭地钻进来。我睡地板就行！

说着就要打地铺。我拉住她：睡床。她愣住。我睡地板。我补充。

她摇头：不行，你是甲方…闭嘴。我把她按在床上，再吵就去睡次卧。

她立刻噤声，乖乖躺好。我铺好地铺，关灯。黑暗中，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还有我自己的心跳。珩哥。嗯？谢谢你。我没说话。过了很久，以为她睡着了。

她却突然轻声说：这样好像小时候。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是啊。好像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6沈栖迟正式在我家住下来。每天我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我出门，

她会在门口递伞。今天有雨。我回家，她总是小跑着来开门。珩哥回来啦。

有时候我恍惚觉得，我们真在过日子。直到那天我翻衣柜，发现所有衣服都被重新叠过。

按照颜色深浅排列。连袜子都配好对。沈栖迟！她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

怎么了？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眨眨眼：太乱了，我整理一下。不需要。

我压着火，我的东西，别碰。她脸上的笑淡下去。哦。低头回厨房了。

那顿饭我们没说话。她安静地吃完，安静地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心里烦躁。

我知道我不该发火。但那种被人侵入领地的感觉让我不适。晚上她没来敲门。次卧安安静静。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我起来喝水。经过次卧，门缝底下还亮着光。

她在里面小声打电话。嗯，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他…对我也挺好。

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鼻音。我站在门口，水杯在手里慢慢变温。第二天早上，没有早饭。

餐桌上空荡荡的。她房间门关着。我站了一会儿，出门买了豆浆油条。回来时她起来了，

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有点肿。我把早餐放桌上。吃了。她抬头看我，有点惊讶。

我买多了。我补充。她慢慢走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珩哥。嗯？对不起，

我不该动你东西。我喝豆浆的动作顿住。以后不会了。她轻声说。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随便你。她抬头看我。你想整理就整理。

我看向别处，别动我床头柜就行。她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好！笑得像捡了钱。

女人真善变。7我妈突然袭击。我在卫生间刷牙，听见敲门声和她的嗓门。迟迟！

妈来看你们了！我冲出去，沈栖迟刚好开门。我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阿姨…

还叫阿姨？我妈假装生气。沈栖迟脸一下子红了，小声改口：妈。

我在后面听得差点呛到。这戏也太真了。我妈满意地进屋，四处打量。不错不错，

收拾得挺干净。她特意去次卧转了转。这屋怎么这么乱？我心提到嗓子眼。

沈栖迟面不改色：最近加班多，东西都没收拾。我妈点头：工作别太累。

又去看主卧。这被子怎么只有一床？沈栖迟继续编：那床洗了，还没干。

我在旁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丫头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我妈终于检查完毕，在沙发坐下。

你俩处得挺好？挺好的。沈栖迟乖巧倒茶。昭珩没欺负你吧？没有，

珩哥对我可好了。她说这话时，还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后背发毛。

我妈拉住她手：他要是欺负你，跟妈说，妈收拾他。又瞪我：对迟迟好点！

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我只能点头。好不容易送走我妈，我松口气。沈栖迟在厨房洗水果。

刚才谢了。她回头：谢什么？没穿帮。她笑起来：专业演员的素养。

我看着她哼着歌切水果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晚上我主动提出带她出去吃。为什么？她惊讶。奖励你今天的表现。

她眼睛弯成月牙：那我要吃小龙虾！我们去了大学时常去的那家店。

老板居然还认得我们。哟，昭珩？迟迟？你俩真在一起了？我愣住。

沈栖迟已经笑着点头：是呀。老板哈哈大笑：我就说嘛！迟早的事！等菜的时候，

我低声问她：老板为什么这么说？她低头剥花生：不知道啊。耳朵却是红的。

小龙虾上来，她很自然地戴手套开始剥。剥好的虾肉全放我盘子里。你自己吃。我说。

我爱剥不爱吃。她头也不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爱撒谎。我夹起一块虾肉，

蘸了汤汁，递到她嘴边。她愣住。张嘴。我说。她呆呆地张嘴，我塞进去。好吃吗？

她点头，脸慢慢红起来。你自己也吃。我说。这顿饭她一直没抬头。

但我看见她嘴角是翘着的。8所里给我安排了新工作。在射击俱乐部当教练。第一天上班，

几个老同事起哄要给我接风。带家属啊！他们喊。我给沈栖迟发微信：晚上同事聚餐，

来吗？她秒回：好呀！在哪里？我发定位过去。下班时，她已经在门口等我。

穿了条淡黄色的裙子，头发扎起来。很清爽。同事们眼睛都直了。行啊昭珩，金屋藏娇啊！

她大大方方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沈栖迟。落座时，有个女同事特意坐我旁边。

是所长的女儿，叫周婷。昭珩，听说你以前在特种部队？她凑近问。

我往后挪了挪：嗯。真厉害，我最佩服当兵的了。她还要说什么，

沈栖迟突然挽住我胳膊。珩哥，我想吃那个虾，你帮我夹。声音软软的。我给她夹了虾，

她冲我笑：谢谢珩哥。周婷脸色不太好看。过了一会儿，她又找我说话：昭珩，

下周有个射击比赛，你来看吗？我刚要回答，沈栖迟突然对周婷说：周小姐，

我男朋友不喜欢看比赛。全场安静。周婷愣住：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沈栖迟微笑：我是他女朋友，当然知道。说着把剥好的虾放在我盘子里。对吧，珩哥？

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想笑。对。周婷终于不再说话。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回家路上，沈栖迟一直没说话。快到小区时，她突然问：那个周婷，是不是喜欢你？

我挑眉：我怎么知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什么眼神？就是...她抿嘴，

想挖我墙角的眼神。我笑出声。你笑什么？她瞪我。没什么。我摸摸鼻子，

就是觉得，你刚才挺凶的。她哼了一声：乙方有义务帮甲方抵挡桃花。有这条？

有！她理直气壮，最新修订版！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她悄悄勾住我的小指。

珩哥。嗯？我表现好不好？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挠过心尖。还行。

其实很好。好得让我有点慌。9半夜被噩梦惊醒。又是那个雨林，又是爆炸和枪声。

浑身冷汗。我起身去客厅喝水。黑暗中看见沙发上蜷着个人影。沈栖迟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