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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虞建设接的项目

笏筠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浙江大虞建设接的项目》“笏筠”的作品之京城萧然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第 1 章考场里很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咕咕跟敲鼓似空气里混着墨香和汗还有点木头朽了的味我握着那支笔杆开裂的毛手心黏糊糊全是我看着桌上的考《论学之功用这题搁在平我能洋洋洒洒写个几千从孔孟之讲到程朱理再把那些“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词儿堆上保管能把考官哄得高高兴可现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我脑子里转悠不是子曰诗是隔...

主角:京城,萧然   更新:2025-10-25 01: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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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考场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咕咚,咕咚,跟敲鼓似的。

空气里混着墨香和汗味,还有点木头朽了的味道。我握着那支笔杆开裂的毛笔,

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我看着桌上的考题,《论学之功用》。这题目,搁在平时,

我能洋洋洒洒写个几千字。从孔孟之道,讲到程朱理学,

再把那些“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词儿堆上去,保管能把考官哄得高高兴兴。可现在,

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脑子里转悠的,不是子曰诗云。是隔壁王大娘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

昨天,她为了抢水浇地,跟村西头的李三叔打了一架。

李三叔的锄头把王大娘的额头砸了个口子,血哗哗地流,看着吓人。我还想起了村头那条河。

以前,那河是清的,夏天我们去河里摸鱼,水滑溜溜的,凉得钻心。现在呢?

河床干得裂开一道道缝,缝隙大得能塞进我的拳头。河底的淤泥晒得发白,踩上去硬邦邦的,

格挣挣的。学之功用?我寻思,圣人文章再好,能当饭吃吗?能挡住这漏雨的屋顶吗?

能让王大娘和李三叔别再为了那点水打得头破血流吗?不能。周围的考生,一个个下笔如飞,

沙沙沙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发毛。他们脸上带着那种陶醉的神情,好像写出来的不是字,

是金子。我瞅了一眼坐在我前头的张秀才,他是个大才子,据说四书五经能倒背如流。

他背挺得笔直,就跟那庙里地藏王菩萨的像一样,一动不动。我叹了口气,把笔搁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格当嘚——,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不是耳朵听见的,

是心里头冒出来的。“检测到区域民生核心矛盾:水利设施年久失修,导致农业灌溉困难,

引发社会资源冲突。是否生成策论:《论县域水利设施修缮与民力动员之策》?”我愣住了。

这声音来过几次了,都是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它不教我怎么做题,也不给我什么宝贝,

就爱分析问题。像个闷嘴葫芦的账房先生。我盯着考卷,那“论学之功用”五个大字,

好像在瞪着我。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你们考我学有啥用,那我就告诉你们,学最大的用处,

就是解决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张写了半页废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又抽出一张新的、干净的白纸。我蘸饱了墨,手腕悬在半空,顿了顿。然后,我落笔了。

我没有写《论学之功用》。我在卷首,工工整整地写了八个大字:“水利不兴,国本不固。

”笔锋有些干涩,但每个字都很有力。写完这八个字,我心里那点慌乱,一下子就没了。

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在社区里跑断腿,解决东家长西家短矛盾的萧然。那些什么之乎者也,

都见鬼去吧。我开始写。我写的不是文章,是方案。我写,咱们县里的水渠,有多少是堵的,

有多少是漏的。我写,要怎么清淤,怎么修缮。钱从哪儿来?我提议,以工代赈。

村里出劳力,修好了渠,按工分给粮。人怎么组织?我写,每村设一个渠长,

由村里人自己推举。十村设一个总渠长,层层负责。谁要是敢贪污粮食,偷工减料,

全村人都能看着他,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我还画了图。图画得歪歪扭扭,丑得要命。

一条粗线是主河道,旁边分出好多细线,是支渠。我还标了哪里该建水闸,哪里该挖蓄水池。

那水闸的图,画得像个大嘴巴。我写得投入,忘了时间,忘了这是决定我一生命运的县试。

我仿佛就站在那干涸的河床上,手里拿着图纸,指挥着大家伙儿干活。

我能听见铁锹挖土的声音,听见人们吆喝的声音,听见水流进渠道时,哗——许!

那欢快的声音。“铛——”收考的钟声响了,悠长,沉闷。我抬起头,

发现考场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我,还傻愣愣地坐着。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卷子,满满当当,

字迹潦草,还东一块西一块的墨渍。监考官是个瘦老头,留两撇山羊胡。他走过来收卷,

脚步到我这儿,停了一下。他拿起我的卷子,眉头先是皱成一个疙瘩,然后越皱越紧。

他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胡闹!”他低声骂了一句,把我的卷子抽走,

跟那些写得工工整整的卷子放在一块儿。我的那份,扎眼得很,

就像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衣裳,混在一堆锦绣华服里。我走出考场,太阳明晃晃的,

刺得我睁不开眼。门口,张秀才他们一群人围在一起,高谈阔论,咭咭呱呱的。他们看见我,

都停了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萧然,你……”张秀才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只是摇了摇头,那表情,充满了同情和惋惜。我知道他们想啥。他们肯定觉得,我萧然,

是彻底完了。一个秀才,连县试都敢这么乱来,这辈子也别想再往上爬了。我没理他们,

自顾自地往家走。路两边,是龟裂的田地。风一吹,黄土扑了我一脸。我抹了把脸,

心里头却出奇的平静。毁就毁了吧。要是圣贤文章换不来一顿饱饭,换不来一条活路,

那不要也罢。我抬起头,看了看天。天很蓝,很高,也很远。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儿,

但我总觉得,我刚刚写在卷子上的那些东西,比我以往背过的所有书,都重要。

第 2 章回到家,我娘正坐在门槛上搓麻绳。看见我,她立马停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然儿,考得咋样?”她眼睛里全是盼头,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我心里有点发虚,

脸上却装得挺轻松:“还行,就那样吧。”我爹从屋里走出来,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他没问我考得咋样,就瞅了瞅我的手,又瞅了瞅我的脸。

“手上的茧子又厚了。”他瓮声瓮气地说,“累了吧?锅里给你留着饭。”我鼻子一酸。

这就是我爹娘。他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只知道心疼儿子。我扒拉了两口饭,是糙米饭,

就着咸菜。吃着吃着,我娘又凑过来了,小声问:“然儿,这次……有把握不?

张秀才他爹说,你这次写得快,肯定能中。”我放下碗筷,叹了口气:“娘,别听他瞎说。

这次……悬。”我娘脸上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她没再问,默默地收拾了碗筷。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放榜的日子还有十几天,这十几天,比一年还难熬。村里人见了面,

都绕着我走。以前,他们还会客气地叫我一声“萧秀才”,现在,

眼神里都带着点躲闪和同情。张秀才成了村里的红人。他爹逢人就夸,说他儿子这次的文章,

连县太爷都夸好,肯定能拿案首。他们家门口,天天都有人来送礼,说好话。我呢,

就成了反面教材。“听说了吗?萧然在考场上写了一篇啥……修水渠的,简直是乱来!

”“啧啧,读了那么多年书,读傻了吧?放着圣贤文章不写,写那玩意儿干啥?

”“这下完了,一辈子就是个童生了。”这些话,飘进我耳朵里,跟蚊子叫似的,烦人。

我索性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待着也闷,我就找点活干。我家的那把锄头,

木头把儿松了。我找来些布条,一圈一圈地缠紧,又用麻绳捆结实。院墙根有个破洞,

是下雨天被水冲的。我和了点泥,掺上稻草,一点点把洞补上。我娘看着我干活,

眼泪汪汪的。“然儿,你要是考不上,咱也不怨你。大不了,就跟爹一样,刨地吃饭。

”我冲她笑了笑:“娘,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刨地,也得刨出个名堂来。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我知道,光发愁没用。我那点现代人的思维告诉我,解决问题,

得先动手。我爹看我干活,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他的斧头递给我。斧刃钝了,让我磨磨。

我搬了块磨刀石,坐在院子里,哗——许!哗——许!地磨起来。磨着磨着,

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响了。“检测到工具维护行为。是否生成《农具简易维护与保养手册》?

”我差点笑出声。这系统,还真是个万事通。我一边磨斧头,

一边在脑子里琢磨那个“水利方案”。我写得仓促,很多地方不完善。比如,

劳力怎么分配最有效率?粮食怎么发放才公平?水闸的设计,我画得像个大嘴巴,

可真要建起来,那玩意儿得用多少料,能承受多大的水压?这些问题,一个个往外冒。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不是在等待一个结果,而是在开始一项新的工作。这天下午,

我正在院子里琢磨怎么用木头做个简易的水车模型,村口传来一阵喧哗。我爹出去看了看,

回来脸色有点不对劲。“咋了?”我问。“张秀才家,摆酒席呢。

说是县里的教谕大人亲自来报喜,说他儿子中了案首。”我娘在旁边听了,

手里的活停了下来,低下了头。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案首啊。那是全县第一。张秀才这下,

是真的鲤鱼跳龙门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娘的叹息声,

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请问,萧然萧秀才,

是住这儿吗?”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站在门口,一脸的客气。我爹愣住了,

赶紧迎上去:“官爷,有事吗?”那衙役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

递了过来:“是县里陈主簿派来的,请萧秀才过府一叙。”我接过帖子,手有点抖。

帖子是红色的,上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我的名字。我娘和我爹都看着我,

眼睛里全是疑惑和紧张。县里请我?为啥?难道是……我那篇胡闹的文章,出事了?

第 3 章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那衙役就往县里走。我娘在后面追出来,

往我怀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小声说:“然儿,要是真有事,咱不认,啊?

”我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一路进县城,街上的景象,我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看。

路边有卖炊饼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有耍猴的,锣声咭咭呱呱的,围了一圈人。

还有个劁猪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旁边躺着一头哼哼唧唧的猪,那叫声,惨得慌。

这些声音,这些气味,让我觉得真实。我以前读书,总觉得这些是“俗物”,是下里巴人。

现在才发现,这活生生的人间,比书本里那些干巴巴的道理,有意思多了。到了县衙,

那衙役没带我从正门走,而是领我到了一个偏门。进去是个小院子,很安静,

跟外面的喧闹像是两个世界。一个穿着青色布袍的中年人正站在一棵石榴树下看花。

他背对着我,身材瘦长瘦长的。“主簿,萧秀才带到了。”衙役禀报一声,就退下了。

那人转过身来。我一看,愣住了。这不是别人,正是考场上的那个监考官,

那个说我“胡闹”的瘦老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我,眼神跟探照灯似的,

好像能把我里里外外看个透。我心想,完了。这是要算账来了。

我赶紧躬身行礼:“学生萧然,拜见主簿大人。”他没让我起来,就那么上下打量着我,

半晌,才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你就是萧然?”“是,学生正是。”“卷子上那篇东西,

是你写的?”我心里一横,点了点头:“是,学生所写。”“为何不答考题?”他追问。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大人,学生以为,学之功用,在于经世致用。当此之时,

我县大旱,民不聊生,空谈圣贤,无益于事。学生所书,虽离经叛道,却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我说完,心里直打鼓。这话,在古代可是大不敬。没想到,他听完,脸上那紧绷的线条,

反而松动了些。他哼了一声,算是冷笑吧。“好一个‘经世致用’。你那策论,

画得跟鬼画符似的,说的东西,天马行空。以工代赈?层层设渠长?你当治水是过家家吗?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这想法,倒是有点意思。

”他走到石桌边坐下,给我也指了个位置:“坐吧。”我受宠若惊,

小心翼翼地在石凳上坐下,半个屁股沾着边。他从袖子里掏出我的那张卷子,摊在桌上。

卷子已经被抚平了,上面还有他用朱笔圈出来的痕迹。“你说,清淤所需劳力,可按户均摊。

这倒是省事。可要是有人家,壮丁都病了,或者干脆就是懒汉,不出工,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大人,可以设‘工牌’。出一日工,记一个牌。年底,凭工牌抵赋税。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懒汉想不出工也行,那就多交税。至于病了的,可以让他们家人顶替,

或者做些轻省的活,比如烧水送饭。总不能白吃饭。”陈主簿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说的‘渠长’,由村民自推。万一推出来个地痞流氓,鱼肉乡里,怎么办?”“大人,

渠长之上,还有总渠长。总渠长由官府委派,但他的俸禄,不由官府出,

由他管辖的所有村子,按收成好坏,集体凑。他要是敢贪,那就是跟所有村子为敌。再说,

账目要公开,每村派一个识字的先生,组成一个‘渠务会’,专门查账。一笔一笔,

都得清清楚楚。”我越说越顺,

这些不就是我以前在社区搞“网格化管理”、“居民自治”的经验嘛,换个说法而已。

陈主簿没再说话,他拿起我的卷子,又看了看,手指在上面轻轻敲着。那笃笃的声音,

敲得我心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萧然,你可知,你这篇东西,

若是落到那些老夫子手里,会被斥为异端,永世不得录用?”我点点头:“学生知道。

”“那你为何还写?”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大人,圣人文章,能当饭吃吗?

能挡住这漏雨的屋顶吗?”这句话,我憋了很久了。陈主簿浑身一震,定定地看了我半天,

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他说,

“你跟我来。”他领着我,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书房。书房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衫,年纪比陈主簿大些,面容清癯,眼神却很亮,像鹰。

他正拿着我的策论卷子,看得入神。看见我们进来,他抬起头。

陈主簿对他躬身一揖:“大人,萧然带到了。”那人摆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我赶紧跪下:“草民萧然,叩见大人。”那人没让我起来,

只是问:“你就是萧然?这策论,是你写的?”“是,草民所写。”“你可知,本官是谁?

”我摇摇头。陈主簿在旁边小声提示:“这位是,巡按御史王大人。”我心里轰的一声。

巡按御史!那可是代天子巡狩,监察地方的封疆大吏!他怎么会看我的卷子?

王御史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亲自把我扶起。“萧然,你起来说话。”他的声音很温和,

“你的这篇策论,本官看了。写得很好。”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本官奉旨巡查江南,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皆是民生多艰。你说的水利问题,何止你一县?

这大虞王朝,多少地方,都病在你说的这个根子上。”他拿起我的卷子,像是拿着一件珍宝。

“你这篇文章,不是离经叛道,是济世良方。”我脑子有点蒙。

“大人……”“本官要带你回京。”王御史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我要把你这篇文章,

亲手呈给陛下。”第 4 章我当时就傻了。回京?去见皇帝?我脑子里嗡嗡的,

像钻进了一窝蜜蜂。我一个穷秀才,连县城都没出过几次,现在要去京城?

那不是天上掉馅饼,是天上掉下来一座山,能把我砸成肉泥。

我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我……我何德何能……”王御史摆摆手,

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朝廷需要你这样的实干之才,

而不是那些满口空言的腐儒。你不用多想,准备好,三日后,随本官启程。”说完,

他就和陈主簿又去谈论什么了,把我一个人晾在原地。我晕晕乎乎地走出县衙,

脚底下像踩着棉花。太阳还在天上,可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回到家,

我爹我娘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吓坏了。“然儿,咋了?县里的人为难你了?

”我娘拉着我的手,急得快哭了。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我要……去京城了。”我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我爹我娘都愣住了。“去京城干啥?

”我爹问,“是……是罚你去做苦役?”“不是。”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是巡按御史王大人,要带我去见皇上。”这话一出口,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我娘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我爹手里的烟袋锅,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我娘才哆哆嗦嗦地说:“见……见皇上?然儿,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爹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狂喜。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儿有出息了,我儿有出息了……”我爹呢,

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像个没头苍蝇。他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我,最后,他走到我面前,

用他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好!好!”他连说了两个好字,

眼圈都红了,“不愧是我萧家的种!”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工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那些之前还嘲笑我、躲着我的人,全都涌到了我家院子里。张秀才他爹,提着两斤点心,

满脸堆笑地挤在最前面。“哎呀,我就说嘛!萧然这孩子,从小就看着不一般!县试写文章,

那叫什么?那叫不拘一格!是真正的大才!”“是啊是啊,王御史一眼就看中了你,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他们七嘴八舌,咭咭呱呱的,说的话比蜜还甜。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心里却没什么感觉。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这世道,

就是这么现实。你落魄的时候,人人都躲着你。你一朝得势,人人都来巴结你。

我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回到屋里,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

就几件换洗的破衣服,还有几本翻烂了的书。

我把那两个我娘塞给我的煮鸡蛋也放进了包袱里,虽然早就凉了。三天后,天还没亮,

王御史的队伍就出发了。一辆青布小车,停在村口。我爹我娘都来送我。

我娘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拉着我的手,有说不完的嘱咐。“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要小心点。别跟人吵架,凡事忍着点……”我爹没说话,

就是往我怀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我打开一看,是家里所有的积蓄,几十个铜钱,

还有几块碎银子。“爹……”我鼻子一酸。“拿着。”我爹把我的手按住,“出门在外,

没钱寸步难行。别亏待自己。”我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王御史从马上下来,

对我笑了笑:“萧然,该上路了。”我对我爹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爹,娘,我走了。

”我钻进车里,车子缓缓启动。我撩开车帘,看着我爹我娘的身影,在晨雾里越来越小,

越来越模糊。村口,还站满了村民。他们都在朝我挥手,脸上带着羡慕和敬畏。我放下车帘,

靠在车壁上,心里五味杂陈。我离开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是荣华富贵,还是刀山火海。我只知道,我回不去了。

从坐上这辆车开始,我的人生,就彻底拐上了一条全新的、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车轱辘咕噜咕噜地响着,载着我,驶向那座庞大而陌生的都城。第 5 章去京城的路,

真长。坐车比走路舒服,可也颠得慌。车子一晃,我五脏六腑都跟着晃。

我以前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句客气话,现在才知道,这路,

真能把人读出来的那点东西,颠得粉碎。我撩开车帘的一条缝,往外看。路过好多村镇,

景象都差不多。田地里,庄稼长得蔫头耷脑的。路边,有讨饭的,一家老小,面黄肌瘦,

看着让人心里发紧。偶尔经过一个镇子,还算热闹,但仔细一看,好多铺子都关着门,

墙上贴着“出兑”的纸条,风吹过来,哗啦哗啦地响,跟哭似的。护送我的官差,

是个叫李四的年轻人,挺健谈。他看我总往外瞅,就跟我聊起来。“萧秀才,

您是头一回去京城吧?”我点点头:“是啊。”“您这可是一步登天。”他羡慕地说,

“跟着王御史回京,那就是平步青云的兆头。到了京城,可得好好干。

”我笑了笑:“李大哥,我这点本事,自己心里有数。到了京城,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李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哎,您可别这么说。王御史是何等人物,他看中的人,

那能有差?我跟您说,王御史这次下江南,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呢。”“哦?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李四压低了声音,“江南本是鱼米之乡,可您这一路也看到了,旱的旱,

涝的涝,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地方官呢?一个个报喜不报忧,卷子上写得是歌舞升平,

国泰民安。王御史这次回去,怕是要在朝堂上跟那些人好好计较计较了。”我心里一动。

看来,王御史带我回京,不只是为了我那一篇策论。我是要做一枚棋子,

一颗投向朝堂这潭死水的石子。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车子走了十几天,终于,

远远地看见了京城的城墙。那城墙,真叫一个高,一个长。灰扑扑的,像一条巨龙,

趴在地平线上。城门楼子,飞檐翘角,上面插着旗子,风一吹,呼啦啦地响,威风得很。

进了城,我更是看傻了眼。那街道,宽得能并排跑七八辆马车。两边全是商铺,

绸缎庄、珠宝行、酒楼、茶馆,金碧辉煌,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叫卖声、马蹄声、车轮声,

混在一起,咭咭呱呱的,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那个小县城,跟这儿一比,

简直就是个土窝窝。我就像个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王御史没有带我进他那豪华的御史府,而是把我安排在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里。他说,

在我面圣之前,要安心住下,好好准备。宅子不大,但很雅致。有个小院子,种着几竿竹子。

一个伺候我的小厮,叫小六子,机灵得很。“萧爷,您歇着,有事您吩咐。

”小六子笑嘻嘻地说,“您是王御史带来的人,以后就是咱们这儿的主子了。

”我摆摆手:“别叫我萧爷,叫我萧然就行。”接下来的两天,我哪儿也没去,

就在宅子里看书。不是看四书五经,是看小六子给我找来的一些杂书,

比如《京兆府志》、《农田水利考》之类的。我脑子里那个系统,也没闲着。

“检测到当前环境:大虞王朝首都。

开始分析城市结构、人口分布、民生现状……”“分析完毕。

生成《京畿地区民生问题初步报告》。”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幅幅动态的图。

有京城的水系图,标注着哪些地方容易内涝。有京城的人口密度图,

显示出贫民区集中在哪几个坊。还有一张表,

列出了京城目前存在的几大问题:垃圾处理、公共卫生、治安混乱……我越看,心越沉。

京城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呢?我这才知道,大虞这个王朝,表面看着光鲜亮丽,里头,

早就烂了。第三天一早,王御史派人来传话,让我准备一下,陛下要召见我了。

我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是王御史派人送来的,料子很好,穿在身上,却觉得有点不自在。

我对着铜镜,照了照。镜子里的人,还是那张脸,但眼神,好像不一样了。

小六子在旁边伺候着,比我还紧张。“萧爷,待会儿见了皇上,您可别怕。皇上问啥,

您就说啥。您别跪地上不起来,皇上最烦这个。”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坐上马车,

驶向那座紫禁城。我的心,跳得比县试那天还快。我知道,从踏进那座宫门开始,我面对的,

将不再是小小的县城,而是整个大虞王朝的权力中心。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马车停在宫门外。我走下车,抬头仰望那高大的红墙金瓦,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萧然,你准备好了吗?第 6 章进了宫门,那感觉就更不一样了。

安静,太安静了。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哒,哒,哒,回声老长。

两边是高高的红墙,望不到头。空气里飘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像是檀香,又像是别的什么,

闻着让人心里发慌。领路的太监,是个白净的中年人,走路没声儿,像只猫。他领着我,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殿。我的眼睛都看花了,只记得那些黄色的琉璃瓦,

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终于,他把我带到了一座大殿前。“萧然,在这儿候着。

”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句,就悄没声地走了。我站在殿前的广场上,

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子。这就是金銮殿?皇帝上朝的地方?没过多久,

殿里传来一声高喊:“宣——萧然上殿——”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冠,

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进去。大殿里,光线有点暗。很高,很空旷。地上铺着光亮的金砖,

能照出人影。两边,站着一排排的文武百官,穿着朝服,跟一尊尊雕像似的,鸦雀无声。

我低着头,不敢乱看,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草民萧然,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很年轻,很清朗,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站起来,但还是低着头。“你就是萧然?”“是,草民正是。”“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慢慢抬起头,这才敢看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他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着一身龙袍,面容俊朗,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他的眼睛很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这就是大虞的皇帝,赵询。我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朕看了你的策论。

”皇帝开口了,“写得不错。水利不兴,国本不固。说得好啊。”他顿了顿,

话锋一转:“不过,朝中有些大臣,对你这篇东西,颇有微词。他们说,你一个秀才,

不读圣贤之书,却去研究那些工匠之术,是舍本逐末,是歪门邪道。”他这话一出口,

下面的大臣里,就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出列跪下。“陛下,

臣有本奏。”皇帝看了看,说:“丞相,但说无妨。”那丞相抬起头,瞪着我,

声如洪钟:“陛下!此子之言,蛊惑人心!我朝以仁孝治天下,以文章选士子。

此子大谈什么‘以工代赈’,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视黎民百姓为工役,此乃商鞅、韩非之流,

法家酷吏之言!若用此人,必致天下大乱啊!”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

好几个大臣也跟着出列附和。“丞相所言极是!”“陛下,不可听信此子胡言!

”我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我心里有点慌,但更多的是不服。这些老头子,坐在高堂之上,

知道民间疾苦吗?我正要开口辩解,皇帝却摆了摆手。“好了,都别争了。

”他看着我说:“萧然,丞相他们说得,也有他们的道理。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可你的‘实干’,是不是真的可行,朕,想亲眼见识一下。”他指了指大殿一侧,

那里早就摆好了一张大沙盘,还有一把巨大的算盘。“朕问你,”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

“国朝税制,乃国之根基。有人说‘人头税’最公,有人说‘土地税’最平。你且说说,

孰优孰劣?”我心里一凛。这是个陷阱。无论我说哪个好,都会得罪另一派。而且,

税制问题,何其复杂,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走到沙盘前,

看着上面模拟的山川、田地、村庄,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我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问题,

而是对旁边的小太监说:“请借算盘一用。”我拿起算盘,哗啦一声,把算珠都拨到了一边。

“陛下,诸位大人。”我转过身,对着满朝文武说,“税制优劣,不在名目,

而在百姓的实际负担。草民不才,想用这沙盘和算盘,为大家算一笔账。”我先在沙盘上,

摆上几个小旗子,代表一百户人家。“假设,这百户人家,有田五十亩,无田者五十户。

今年风调雨顺,亩产两石。若按人头税,每户纳税一石,百户共纳税百石。有田者,

田产收入减去赋税,尚可温饱。无田者,本就无收入,再纳税一石,唯有借贷或逃亡。

”我一边说,一边在算盘上拨出数目,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若按土地税,每亩纳税两斗,五十亩地共纳税十石。朝廷收入锐减,但无田者得以活命。

有田者负担加重,但尚可承受。”我抬起头,看着皇帝:“陛下,这是丰年的情况。

若是灾年呢?”我把沙盘上代表田地的部分,拿掉一半。“亩产减半,仅一石。若按人头税,

百户仍纳税百石。有田者,入不敷出,破产。无田者,唯有饿死。朝廷看似税收未减,

实则已失民心。”“若按土地税,五十亩地仅纳税五石。朝廷收入微薄,但百姓得以喘息。

待来年丰时,国库自能充盈。”我把算盘一推,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晰。“陛下,

草民以为,无所谓人头税、土地税,唯有‘阶梯’二字。民富则多征,民贫则少征,

灾年则减免。如此,国库与民生,方能两全。这算盘算的,是账。可这账本后面,是人,

是千千万万,要吃饭、要活命的百姓啊!”大殿里,一片死寂。

那些刚才还咭咭呱呱、义正辞严的大臣们,此刻都哑口无言。他们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丞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龙椅上,

年轻的皇帝赵询,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像是黑夜里的火焰。“好!好一个‘账本后面是人’!”他走下龙椅,来到我面前,

亲自扶起我。“萧然,你让朕,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大虞!”他转过身,对着满朝文武,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朕今日,要破格任命萧然,为京兆府参事,赐六品官服,

专责贫民区民生改良事宜!朕,就是要看看,这‘歪门邪道’,究竟能不能给我大虞,

带来一片新天地!”第 7 章一道圣旨下来,我的人生,再次被翻转。

前一刻我还是个可能被当成“乱臣贼子”的草民,下一刻,就成了六品京官,京兆府参事。

京兆府,就是管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的衙门。参事,是个虚衔,没什么实权。

但皇帝的旨意很明确,“专责贫民区民生改良”,这就是给了我一块“试验田”。满朝文武,

都炸了锅。走在出宫的路上,我还能感觉到背后那些复杂的目光,有嫉妒,有嘲讽,有好奇,

更多的是不屑。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靠点奇技淫巧,一步登天,他们怎么能服气?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回到王御史安排的宅子,换上了皇帝赏赐的六品官服。

青色的袍子,胸口绣着一只小小的云雁。我对着铜镜照了照,有点滑稽。

我骨子里还是那个社区工作者,穿上这身皮,也不知道像不像。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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