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夏彦对白

1 蝉鸣里的侧影六月的风裹挟着燥热吹进高三1班的窗户，卷起讲台上散落的粉笔灰，

落在慕子戚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她握着笔的手指顿了顿，视线越过前排同学的后脑勺，

精准地落在了斜前方第三排的身影上。严岁言正低头演算数学题，

阳光透过窗外老樟树的枝叶，在他乌黑的发顶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握笔的姿势很标准，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笔杆，手腕沉稳，笔下的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

慕子戚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前排的贺岁安突然转过头，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胳膊：“子戚，

这道物理题的临界条件我还是没搞懂，你给我讲讲呗？”“啊？哦好。”慕子戚猛地回神，

迅速收回视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幸好脸颊被窗外的热气熏得本就有些发烫，

没被贺岁安发现。她指着练习册上的题目，声音刻意放得轻快：“你看这里，

物体在斜面上匀速运动，所以受力平衡，重力的分力等于摩擦力……”她一边讲解，

一边用余光悄悄瞥向那个方向。严岁言已经演算完了那道题，正抬手揉了揉眉心，

指尖划过饱满的额头，动作自然又好看。慕子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集中注意力，

把解题步骤拆解得更细致些。贺岁安听得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哇，

子戚你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年级第三，我要是有你这脑子，也能冲进前十了。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八卦道：“说起来，刚才你是不是在看班长啊？

我发现你最近总爱往他那边瞟。”慕子戚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人戳中了深藏的秘密，

脸上的热度瞬间升高。她强装镇定，抬手拍了拍贺岁安的肩膀，

语气带着刻意的爽朗：“瞎说什么呢！我是在看黑板好不好？刚才老师说这道题是重点，

我怕漏了知识点。”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班长坐在那儿，

视线很容易就扫到了嘛，纯属巧合。”贺岁安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是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呢？”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语气带着几分狡黠：“你该不会是喜欢班长吧？”“怎么可能！”慕子戚几乎是立刻反驳，

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引来周围几个同学的侧目。她赶紧压低声音，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贺岁安你别乱造谣啊！我跟班长就是普通同学，撑死算是朋友，

而且我立志要做酷哥的，怎么会搞暗恋这种小女生的把戏？”她说得理直气壮，

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直视贺岁安的眼睛。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份喜欢早已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从高一第一次见到严岁言的那天起，就再也没能拔去。

那是高一新生报到的日子，她抱着一摞刚领的课本，不小心在楼梯口撞到了人。

书本散落一地，她慌得手足无措，抬头就看到了严岁言。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弯腰帮她捡书本。“小心点，

楼梯口人多。”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像春日里的细雨，落在人心尖上。从那天起，

严岁言的身影就住进了慕子戚的心里。她开始默默关注他，知道他是年级第一，是班长，

知道他喜欢篮球、羽毛球和滑板，知道他每天早上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背书，

知道他下午放学会去操场打半小时篮球，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菜，知道他数学总是接近满分，

唯独语文的作文偶尔会丢几分。这些细碎的小秘密，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只是悄悄记在心里，像珍藏着一堆闪闪发光的宝藏。上课铃响了，

语文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慕子戚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但思绪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严岁言坐得笔直，

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偶尔会低头做笔记。他的侧脸线条很柔和，鼻梁高挺，

嘴唇的轮廓清晰，下颌线流畅而好看。慕子戚想起上次运动会，他参加1000米长跑，

冲过终点线时，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颊泛红，却依然朝着同学们的方向温和地笑。那一刻，

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喜欢看他打篮球的样子，

身姿矫健，运球、传球、投篮，动作干净利落，每次进球后，他会和队友击掌，

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她总是会借口和贺岁安去操场散步，实则是为了看他打球，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心里也会觉得满足。她也喜欢和他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

严岁言的羽毛球打得很好，每次和他对打，慕子戚都会拼尽全力，既想展现自己的实力，

又怕打得太好让他觉得有压力，更怕打得太差让他觉得无趣。每次他称赞她进步快的时候，

她都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还好啦”，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慕子戚同学，

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语文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慕子戚猛地站起来，

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看向严岁言的方向。严岁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微微侧过头，

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屈原。”她立刻反应过来，老师刚才问的是《离骚》的作者。

“是屈原，老师。”她大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师点了点头：“很好，

请坐。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要走神。”慕子戚坐下后，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偷偷看向严岁言，发现他已经转回头去，继续认真听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知道，是他帮了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带着淡淡的甜意，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下课铃响后，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贺岁安拉着慕子戚的胳膊，兴奋地说：“子戚，

下周就要月考了，我们周末去图书馆复习吧？我听说班长也经常去图书馆。

”慕子戚的心跳顿了顿，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以啊，

正好我也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她没有说，其实她早就知道严班长周末会去图书馆，

而且每次都会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严岁言被几个同学围着问问题，他耐心地一一解答，

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慕子戚看着他的身影，心里默默想：严岁言，

你真是个温柔又优秀的人啊。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他是年级第一，

是老师眼中的得意门生，是同学们眼中的榜样；而她只是年级第三，虽然也很优秀，

但和他相比，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怕被他拒绝，

更怕连现在这样远远看着他、偶尔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失去。所以，

她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最深处，像守护一个珍贵的秘密。她会继续努力学习，

希望能离他更近一点；她会继续默默关注他，

收集关于他的一切细碎的信息；她会继续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悄悄伸出援手，不求回报。

下午的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贺岁安拉着慕子戚去打羽毛球，

正好碰到严岁言和几个男生也在打球。“班长，我们来打一场吧？”贺岁安大声喊道。

严岁言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慕子戚身上，笑了笑：“好啊，你们谁先来？”“子戚，你上！

”贺岁安推了慕子戚一把。慕子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羽毛球拍，走到场地中间。

“请多指教。”她说道，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彼此彼此。”严岁言的笑容温和，眼神清澈。

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慕子戚的技术不错，

严岁言也没有放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周围渐渐围了一些同学，为他们加油呐喊。

慕子戚专注地盯着羽毛球，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严岁言有关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有一次，她在手工课上做了一个羽毛球挂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严岁言捡到了。

他拿着挂件，笑着问她：“这是你做的吗？真好看。”那一刻，她的脸颊发烫，

连忙接过挂件，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后来，那个挂件她一直放在书桌前，每次看到，

都会想起他当时的笑容。“好球！”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欢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原来她刚才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扣杀，赢了这一局。严岁言看着她，

眼里带着赞赏：“进步很快，看来平时经常练习。”“还好，偶尔会打打。

”慕子戚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甜美的五官显得格外耀眼。严岁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了视线，

对贺岁安说：“该你了。”慕子戚走到场边，看着严岁言和贺岁安打球，心里有些失落，

又有些满足。失落的是，不能再和他一起打球了；满足的是，

刚才和他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贺岁安打得不如慕子戚好，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走到慕子戚身边，气喘吁吁地说：“班长也太厉害了吧！子戚，还是你厉害，

能和他打那么久。”慕子戚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严岁言打球的身影。夕阳西下，

金色的余晖洒在操场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慕子戚觉得，这一刻的画面，

美好得像一幅画，她想把它永远珍藏在心里。放学回家的路上，

贺岁安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羽毛球赛，慕子戚偶尔应和几句，

思绪却一直停留在严岁言身上。她想起他温和的笑容，想起他耐心解答问题的样子，

想起他打球时的身姿，心里的喜欢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回到家，慕子戚放下书包，

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手工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巧的手工制品，

有纸折的星星，有编织的手链，还有木雕的小动物。这些都是她在课余时间做的，

每一件都凝聚着她的心意。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刚刚做好的羽毛球挂件，

这个挂件比上次那个更精致，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严”字。她看着挂件，

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她知道，这个挂件她永远不会送给严岁言，就像她的心意，

永远不会说出口。她把挂件放回盒子里，然后打开书包，拿出物理练习册。她告诉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是备战高考，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影响了自己的前途。可是，

每当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严岁言的身影。慕子戚叹了口气，拿起笔，

开始认真做题。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夏天的心事。她知道，

这场无人知晓的暗恋，将会是她整个青春里最珍贵的秘密，无论多久，

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夜色渐深，台灯的光芒照亮了书桌。慕子戚做完最后一道题，

伸了个懒腰。她看向窗外，月亮挂在天空中，温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她想起明天又能在教室里看到严岁言，心里就充满了期待。也许，这样默默守护着他，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未来，也是一种幸福吧。慕子戚这样想着，

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她不知道，这份暗恋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她知道，在这个蝉鸣阵阵的夏天，她的心，已经属于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

2 图书馆的暖阳周末的图书馆格外安静，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

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斑。慕子戚和贺岁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满了复习资料和练习册。

“子戚，我感觉我的数学还是不行，尤其是函数部分，每次都错一大堆。”贺岁安皱着眉头，

对着一道数学题愁眉苦脸。慕子戚放下手中的笔，凑过去看了看：“这道题其实不难，你看，

先求定义域，然后根据函数的单调性来求值域……”她耐心地讲解着，

手指在练习册上比划着，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扰到其他人。讲解完后，

贺岁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搞错了单调性的判断方法。子戚，

你也太厉害了吧，难怪数学总能考那么高。”慕子戚笑了笑：“其实多做点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