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的拳头捏得咯吱响,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没挥过来。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战术板支架上,铁架子“哐当”一声歪在地上。
“耍我是吧?”
他瞪着李士赢,眼里的火快喷出来了,“当年在国青队你就爱搞这套阴的,现在还来?”
“我这叫战术。”
李士赢拍了拍手里的篮球,球皮磨得有些发毛,“抢篮板不光靠胳膊腿,还得靠脑子。
你刚才要是不想着张猛那茬,这球早拿到了。”
他这话像根针,戳得赵鹏脸一阵红一阵白。
旁边几个老队员互相使眼色,没人敢搭话——谁都知道赵鹏当年在国青队跟张猛不对付,被挤兑得差点退队,还是眼前这李士赢偷偷给过他不少指导。
“再来!”
赵鹏低吼一声,弯腰摆出防守姿势,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李士赢没再说话,抬手扔出第二个球。
这次他故意用了个诡异的旋转,球砸在篮板上沿,弹向右侧底线。
赵鹏反应极快,一个滑步冲过去,指尖稳稳把球按在怀里。
“好球!”
有队员忍不住喊了一声。
赵鹏喘着气,狠狠剜了李士赢一眼,像是在说“这才刚开始”。
但接下来的七个球,李士赢像算好了似的,每次都把球扔在赵鹏最难够到的角度——有时候是贴着篮筐内沿转半圈才掉下来,有时候是砸在篮板侧面弹向中场。
赵鹏拼得够呛,摔了两跤,膝盖都磕青了,最后只抢下来五个。
第九个球落地时,训练馆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李士赢捡起球,没看赵鹏,反而扫了一眼在场的队员:“今天来的就这几个?”
算上赵鹏,一共才八个人。
有个戴眼镜的小个子怯生生地举手:“王磊和张伟今天没来,说……说找到新下家了,不来了。”
李士赢心里咯噔一下。
他昨天看名单时,王磊和张伟还是队里仅有的两个得分后卫,虽然水平一般,但好歹能凑数。
“行。”
他点点头,把球扔给赵鹏,“愿赌服输不?”
赵鹏攥着球,指节发白,最后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听你的就听你的!
但丑话说在前头,这队要是三个月后保不了级,你也别想好过!”
“一言为定。”
李士赢笑了笑,转身往教练席走,刚坐下,怀里的战术板又发烫了。
他偷偷翻开看了一眼,背面多了行新字:触发支线任务:72小时内补齐12人名单。
任务奖励:体能恢复加速喷雾(初级)。
失败惩罚:系统功能冻结3天。
“***,还带惩罚的?”
李士赢差点骂出声,赶紧用外套盖住板子。
旁边一个老队员凑过来,是当年烈虎队的主力中锋,叫韩斌,今年三十一岁,膝盖受过伤,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李指导,”韩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别往心里去,赵鹏就是这脾气,人不坏。”
李士赢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我知道。
队里现在还有能用的人吗?
不管是青训的小孩,还是以前被裁的,都行。”
韩斌叹了口气:“青训营倒是有三个小孩,十七八岁,没打过正式比赛,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至于以前的队员……前两年解散的二队倒是有几个,但早就改行了,有的开网约车,有的去工地了。”
“开网约车的也成。”
李士赢眼睛一亮,“有联系方式吗?”
韩斌愣了愣,还是报了两个名字和电话。
一个叫孙磊,以前是二队的控卫,三年前因为十字韧带断裂被裁了;另一个叫周明,射手,据说投篮挺准,但防守稀烂,被教练骂了几句就赌气退役了。
李士赢把名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刚存好,赵鹏突然走了过来,把一张纸拍在他面前。
“这是啥?”
李士赢拿起一看,是张训练计划表,上面写着“每天晨跑五公里,力量训练两小时,投篮五百次”。
“这是以前王教练留下的。”
赵鹏梗着脖子,“你要是没别的招,就按这个练。”
李士赢扫了一眼,突然笑了:“赵鹏,你觉得就现在这帮人,跑五公里能跑得下来?
韩斌膝盖能撑住?
还是你想让那几个小孩首接练废了?”
赵鹏脸一红:“那你想怎么练?”
“先练防守。”
李士赢把计划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们现在没人、没钱、没体力,想赢球,只能从防守做起。”
他起身走到场地中央,捡起个球:“韩斌,你站篮下。
赵鹏,你防我。”
赵鹏皱眉:“你防我?”
“对,我防你。”
李士赢运球往三分线外退,“你试试能不能突进来。”
赵鹏嗤笑一声,猛地往前一冲,想首接把球断下来。
但李士赢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往旁边轻轻一躲,同时伸出胳膊挡住赵鹏的路线,动作不快,却刚好卡在他必经之路上。
“这叫侧滑步防守,”李士赢一边说一边退,始终保持着和赵鹏的距离,“不用跟他硬撞,用脚步把他往边线逼,让他不舒服。”
赵鹏试了三次,每次都被李士赢用这种“黏人”的防守逼到死角,最后只能把球传出去——但场上根本没人接应。
“看到了吗?”
李士赢停下来,喘了口气,“我们没人能得分,那就让对手也得不了分。
接下来三天,我们只练一样:防守站位。”
他指着韩斌:“你站篮下,不用跳,就卡位,谁进来你就用身体顶住,把位置占住。”
又指着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你练抢断,不用快,就看准对手运球的瞬间下手。”
最后他看向赵鹏:“你带其他人练侧滑步,一天练两百组,练到能闭着眼睛滑对位置为止。”
赵鹏皱眉:“就练这?
不练投篮?”
“投篮不用急。”
李士赢拿起战术板,敲了敲上面的字迹(当然,别人看不见),“先把骨头架子搭起来,再填肉。”
他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练技术,是先把这伙人的心气聚起来。
至于那西个缺额……他看了看手机里孙磊和周明的电话,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碰碰运气。
毕竟,系统的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