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最末尾那艘不是河东柳氏的旗帜吗?
柳家小姑呢?
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瞧见!”
“算了吧!
那小姑鲜少露面,流传出来的一首是画像,画像也是千金难求!”
另一个寒门子弟,见状卖弄着自己的见识。
“啧啧,我可是见过......你竟见过,快快!
和我们形容一二!
舒兄,可不许藏私!”
寒门子弟摇着扇子,眼神有些躲避。
“咳咳!
我只见过画像,根本没有世人口中传颂的那般妖异。”
“也就那样吧,还不如金玉楼的芍药姑娘好看!”
他阖眼吹嘘着,说罢。
想象中的追问或反驳没有到来。
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却都镇静下来了。
耳边只听得落雪的声音。
他顺着众人痴呆的视线望去,也露出了同样痴呆的眼神。
天哪,那是怎样一幅美景!
柳氏的船上,布盖被掀下。
鎏金的笼子露出。
里面美人半附在席上,身姿纤瘦,腰肢一掌有余。
是现下最流行的孱弱纤瘦。
眉眼间却又是娇媚动人。
妖异的褐发金瞳,金眸氤氲着水汽。
眼尾透着诱人的薄红。
像鬼神之书里面的妖魅一般。
勾人心魄的紧。
粉唇被冻的有些淡去。
更显楚楚动人之姿。
月白的锦袍,香肩半露,包裹在雪白的狐裘里。
肌肤比雪还要白。
透出桃花般糜烂的美。
周遭的雪山冰川的钟灵秀敏也敌不过她......船外平民看的是如痴如狂。
船舱内,柳渊正端坐于案前品茶。
他原是北朝数一数二的士族河东柳氏。
可由于战乱,柳渊不愿与胡人为伍。
故举家南下依附到南朝。
失去了北朝的根基,早己沦为落魄士族。
现在在朝廷任着似清贵实则无实权的闲职。
他野心勃勃怎甘于此。
生在乱世,绝色美人本是一种极其稀少的资源。
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外如是。
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倾注了多少金玉。
今日,便是验收之日!
柳渊望向柳汝雪的眼神愈发阴暗。
“往琅玡王氏的那边驶去。”
说着他把手中的盘着的菩提佛珠往棋盘上一扔。
仰首大步走出船舱。
“黄公,今日乃小女的及笄之日,小女能得黄公青眼真是小女的荣幸。”
士族中小姑及笄,郎君弱冠都需要画师绘制肖像。
方便日后婚嫁。
黄公正沉浸在美人图的创作中如痴如狂。
根本不想理会他人。
其实要不是因为柳氏小姑生的实在仙姿玉骨。
实乃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就凭一个落魄士族也能请的动他?
柳渊被忽视了,敛去眼中的尴尬。
也不生气,生气也无法。
黄公本就出身士族,更以“才绝,画痴,痴绝”闻名。
是出了名的“画疯子”。
士族文人推崇才情和个性。
越是有才之人就越是放荡不羁。
越是受人敬仰......“主,小姑身子本就不好,这冰天雪地的,受不住啊!
还是让小姑在船舱内作画吧!”
一旁的丽娘在旁边看的不忍极了。
瞧自家小姑在雪中受冻的模样也是难过的落下泪来。
受冻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把小姑锁在金笼中,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笼中雀,笼中锁雀!
其中深意,自是明了。
这不就是把她的小姑当作玩物。
要献给那些一同来赏雪的高门士族吗?
想着丽娘的心就如刀割。
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落下,大颗大颗的砸在雪里。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这仆妇哭的柳渊心烦,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
要是讨得王郎欢喜,他加官晋爵指日可待。
轻轻挥手,几个身强力壮的部曲上来将人拖走。
柳渊看着自己冻得鼻头发红瑟瑟发抖的女儿。
眼里似乎满是怜惜和不舍。
“雪儿,为父养育你这么久,对你比对你的嫡兄阿昙还要珍视。”
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无比。
“如今为了柳氏一族的荣辱,告诉为父,雪儿,你能理解,是吗?”
心甘情愿总比被迫更加有效。
为此,他扮演了多年的慈父。
闻言,柳汝雪故作怯怯的点点头。
看上去很是乖顺。
柳渊见此,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琅玡王氏的船舱很是显眼,比皇室还要奢华。
船头龙头高耸,气势压人。
柳父见状,大步朝着船头迈去,脚步匆匆。
迫不及待的准备把她献出去。
柳汝雪望着父亲谄媚的背影。
眼中怯怯早己消失殆尽。
只剩下讥讽。
昨日她己经为此行占卜过了,卦象为大吉。
琅玡王氏,王十一郎。
王琰。
得他,她的困局或许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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