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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

发表时间: 2025-08-15
那天的选拔全程伴随着大雨,很多人因为暴雨发挥失常,也有不少人看到极端天气,却更加兴奋。

池若就是其中一个,他在暴雨中疯狂的奔跑,突破,仿佛发泄,也仿佛释放般表现着自己,给那天所有的教练员都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最终,池若在20米冲刺跑,折线变向跑,1v1突破中都拿了第一,他的球性和球感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一对一的能力基本是碾压级的,暴雨中顽强的模样也让教练员们在精神属性那一栏给他打上了高分,而墨砚川靠着和池若日常高强度的搭档训练还有自己独一档的身体素质,在体能和身体对抗中也表现得特别出色,两个人都顺利通过了选拔。

“一会咱们去他们足校看看不,听说到时候得封闭,提前熟悉熟悉去。”

墨砚川勾着池若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池若转头看着他,墨砚川帅气的脸上全是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不是很在意,池若缓缓开口:“你真想好了么,和我一起上青训。”

墨砚川听到这话,垂下头看了看池若。

池若的眼睛很大,睫毛卷翘,盯着人看的时候,认真的能把人盯到不好意思。

墨砚川想起了他在训练班第一次看到池若的场景。

瘦小的少年皮肤特别白,即便是每天在强光照下进行剧烈运动都好像很难晒黑他,后来熟悉之后,才知道,那是常年营养不良和遭受虐待后病态的白。

运动完后,眼下,耳垂,鼻尖,甚至是手指关节都会泛起好看的粉,用漂亮形容也不为过,就是这样一副明明很温柔的长相,最常出现的表情却是不服和坚定。

这本该是一张无忧无虑被宠爱被保护长大的脸。

墨砚川叹了口气,假装无奈道:“哎,那有什么办法,我得罩着你啊,你这一推就倒的小身板,我不得帮你推回去。”

池若听他这么说,不满道:“我也很强壮的好不好。”

说罢,举起自己的手,给他展示最近练出来的手臂肌肉,然后又转头看着他:“你不考大学了?

你又不像我,上了初中跟返祖似的,除了足球,其他什么都学不会。”

墨砚川哈哈大笑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来我们池若还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笨。

放心吧,我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实在踢不出来,不还能回去继承家业么。

你这么笨就少操点我的心了啊。”

池若正要反驳,却看见苏玲撑着伞疾步迎着他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严肃到吓人。

池若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上去,问道:“妈,怎么了?”

苏玲深吸口气,开口:“北市出事了。”

北市是他的家乡,也是他经年的噩梦,即便过去两年,听到这个地方,还是能让他怔愣。

墨砚川感受到他的僵硬,紧张的开口:“怎么了?”

池若沉默了片刻,转头道:“家里出了点事,我下次请你吃饭,可以么?”

墨砚川还想问些什么,看到池若脸上的惊慌和茫然,还是只说了句:“有事打我电话。”

池若点头答应,便和苏玲快步离开了。

苏玲在路边,一边招着出租车,一边说:“刚警察打我电话,说池铭。。。

说他,说他被人杀了。”

她说话的语气很淡定,脸上甚至还有扭曲的兴奋。

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又有多快乐。

她几乎大笑出声,又几乎大哭出声。

她在雨里一个人哭哭笑笑了好久,她不在乎周围的人把她当成神经病,她几乎开心到要尖叫。

什么原谅,什么释怀,都是狗屁,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和尚死了叫圆寂,皇上死了叫驾崩,诸侯死了叫薨,士死了叫卒,大夫死了叫不禄,仇人死了,叫欧耶。

池若听到这个消息,只震惊了一会,甚至不如刚刚听到北城地名的震惊。

或许一个人在心里预设过太多次另一个人的死亡的时候,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反倒显得乏味了。

是的,对池若来说,池铭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妈,你怎么在笑。”

“有么,我跟他没离婚,我得回去处理后事,妈就是想问问你,你想一起回去么?

他毕竟是你爸。”

“我会一起回去,不过不是因为他是我爸,而是因为你是我妈,我要跟你一起处理。”

苏玲听到他的话,嗔怪的锤了儿子一下:“臭小子,都会说好听话哄我了。”

池若被苏玲难得透出的一点娇气逗乐了:“妈,我也好想笑。”

选拔散场的俱乐部门口围了一堆人,他们在路口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一辆空车,两个人撑着伞,当即决定散步回去。

苏玲突然开口说:“哎,还没问你呢,选拔肯定没问题吧,过了吧。”

“过了,高分通过。”

苏玲开心的大叫:“啊,我儿子好厉害!

走,晚上吃海鲜庆祝去!

明天我们再回北市!”

等他们第二天回北市确认完尸体之后,他们才知道,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在苏玲和池若离开的不久后,池铭就认识了一个在***院工作的女人。

女人叫岑笑笑,没有结婚,长得异常美丽,不到30的年纪却带着一个8岁的孩子,叫岑燃。

池铭出手阔绰,长得又英俊,岑笑笑没用多久就和池铭在一起了。

同居之后,池铭开始暴露本性,殴打和谩骂席卷了岑笑笑和岑燃,可怜的女人和孩子步上了和池若他们同样的后尘。

两年的折磨让年轻的女人选择了一种更为彻底也更为残酷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她在漆黑的夜里一刀捅死了熟睡中的池铭,然后或许是因为无法忍受沾满鲜血的自己,她又毅然决然的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第二天独自醒来的岑燃一首没有进房间叫醒他们,等到傍晚实在饿得受不了,推开他们的房间准备叫他们的时候,才看到了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池铭和早己没了气息的岑笑笑。

那是池若第一次看到岑燃,8岁的孩子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警官给的一个面包,呆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下面淤青还没散,稚气的脸上没有害怕,只有茫然。

池若很久没哭了,小的时候不敢哭,后来长成男子汉了,不能哭。

可是此刻,他看着岑燃,仿佛跨越时间和空间,看到了当年那个自己。

只是一瞬间,眼泪便盈满了他的眼眶。

他走过去,蹲在岑燃面前,低低的开口:“他打你了是么?

眼睛还疼么?”

岑燃只是看着他,没反应也没回答。

许久,他突然低下头去,撕开了面包包装袋,咬了一口,再抬头时,眼里却是冷漠和戒备。

他状似疑惑的开口:“你哭什么?”

池若一怔,不等他回复,岑燃又说:“你就是他儿子么?

你爸爸是坏人,他死了你应该高兴。”

语气里的淡然让池若震惊,原本打了一通准备安慰他的腹稿,现在好像也不需要了。

岑燃好像没打算等池若的回复,又自顾自吃着面包,说道:“我妈妈把他杀了,你别怪她行么,我妈妈也死了,是被你爸爸害死的,我也不怪你。”

小孩子稚气的声音像巨石一样砸在他的心里,堵得池若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视线早己模糊,岑燃的身影逐渐变成了光斑,滚烫的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滴在岑燃的手背。

他嗓音哽咽,甚至有些颤抖:“我不怪她,也谢谢你,不怪我。”

因为案子简单明了,不涉及任何刑事纠纷,池铭的后事处理的很快。

才不过2天,苏玲就己经把池铭的遗体火化了。

此刻她无比庆幸池铭是个势力小人,幸好他早就跟老家的穷亲戚们划清了界限,不然她还不能这么随意地把池铭的骨灰扬了。

池若站在苏玲旁边,看着她就这样把骨灰倒在了臭水沟子里,倒到一半又烦躁的对池若说:“他们这活也干得太糙了,烧都烧不干净,非得留这么几块骨头,这倒下去,不会被人发现吓到别人吧。”

池若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妈,人家那是故意的,骨头是留下来作纪念留念想的。”

苏玲听到这话,眉头都皱了起来:“还纪念,不够晦气的。”

扬了骨灰,几块骨头终究还是被苏玲带了回去,在附近的山上找了棵树,埋在了树下。

苏玲做完这一切,站在树前,失神了片刻,又低低的说:“你就在这待着吧,我走之后就会忘记是哪座山,哪棵树,没人会再记得你,我要彻底忘记你。”

池若想,他们还是应该有过好日子的,他们大学相识,从初恋到结婚,如果不是因为相爱,又怎么能走过那么多西季呢。

可人心难测,池铭或许爱过她,但池铭终究是个***。

池若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眼看一切顺利,他们可以提前回C市,却又被绊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