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夜，我被假千金姐姐陆昭君关在门外。
她轻蔑地斜倚门框：“私生女也配做陆家人？你连舔狗都不如。
”屋内的家人们谈笑声像利刃穿透雨幕。我拖着行李蜷进公司仓库，
却听到老板宣布：“那个窃取机密的***已经被公司除名。”解雇通知书落在枕边时，
窗外雷鸣照亮我流血的指甲。第二章太平间内，律师宣读的遗嘱让我如坠冰窟。
“名下所有财产，由养女陆昭君继承。”姐姐的铂金包擦过我的骨灰罐：“父母临终前说，
看见你就恶心。”走出殡仪馆时，闺蜜岑晚晚拉住我：“别信遗嘱，你才是陆家的血脉。
”她从公文包抽出DNA报告那刻，太平间白炽灯突然滋滋闪烁。
第三章我把亲子鉴定甩在董事会上时，姐姐的红酒杯应声碎裂。
“不过是伪造的——”话音未落，大屏幕突然切入二十年前的产房监控。
护士的惊呼震彻全场：“报错了！这才是陆夫人的孩子！”警察带走姐姐时，
她腕上还戴着昨天从我保险箱偷走的祖母绿。签收别墅过户文件那天，
看见庭院银杏下埋着的生母骨灰罐。阳光穿过新叶的刹那，
罐身突然浮现出血写的“婚变”字样。第一章暴雨砸在脸上，又冷又痛。
我整个人贴在冰冷的雕花铁门上，指关节因为用力敲门已经泛白发红，
雨水顺着手臂灌进袖口，狼狈得像从水沟里捞出来的流浪狗。
别墅二楼的落地窗透出明亮暖黄的光，人影晃动。隐约有笑声飘出来，模模糊糊的，
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耳膜。爸妈的笑声。“姐姐！开门！让我进去！
”我的声音在滂沱雨声里破碎不堪。铁门上的通话器屏幕亮了一下，
映出一张妆容精致、居高临下的脸。是陆昭君。我的姐姐，
陆家正牌的、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她悠闲地晃了晃手里刚倒的香槟杯，
猩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她欣赏着我被暴雨冲刷得狼狈不堪的丑态，
嘴角慢慢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刻薄又愉悦的弧度。“吵什么呀，我的好妹妹？
”她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扬声器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奚落，“哦不，瞧我这记性，
我哪配当你姐姐啊？”她向前凑近了些，一张美丽的脸庞几乎贴满了屏幕，
眼底淬着淬毒的寒冰。“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也配姓陆？也配做陆家人？陆昭西，
你怎么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呢？”雨水像冰冷的蛇钻入我的后颈，胃里阵阵绞痛。
那不是饿，是比饥饿更深、更刺骨的绝望和羞耻。我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那行李箱里塞着我被像垃圾一样丢出来的全部衣物——在陆家的十几年里，我的东西，
也总是这样被随意丢弃或者“让”给陆昭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喉咙里塞满了铁锈味，
我哑着嗓子，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就因为我妈……”“嘘——”她打断我，
一根涂着丹蔻的食指隔着屏幕点了点我，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虫子。“别提那个晦气的女人。
你和你那个死鬼妈一样，看着就让人恶心。爸给你一口饭吃，让你当个人，
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还妄想跟真的凤凰比肩？”她嗤笑一声，笑声尖锐刺耳，
“舔狗都活得比你明白！滚远点！别脏了陆家的门庭！”“刺啦——”通话屏幕猛地暗了，
只留下我自己的倒影，扭曲在冰冷的玻璃和倾盆的雨水里。最后的灯光从屋子里被掐断，
整个别墅沉入一片象征着拒绝和隔绝的黑暗雨幕。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哗哗雨声，
劈头盖脸，淹没了我。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胃绞得更痛了。
我拖着被水完全浸透、沉重不堪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离开了那个从来就不属于我的“家”。去哪？不知道。意识浑浑噩噩。唯一能想到的，
竟然是那间位于公司大楼地下、存放保洁用具的废弃小仓库。上次公司盘点资产，
清理出一个角落放了一张破折叠床，成了我们这些值夜保安偶尔偷懒的去处。现在，
那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冰冷的水泥楼梯像是通往地狱。仓库铁门没锁，我推开，
一股潮湿混合着灰尘和漂白水的霉味扑面而来。黑暗里摸索到那张硬板折叠床，
支撑它的钢管冷得像冰。我脱掉湿透的外套，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着，只想蜷缩起来，
抵抗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冷。行李箱像条僵硬的死狗，歪倒在床边。
疲惫和寒冷几乎瞬间要拖垮我。就在这时，隔着薄薄的门板，
外面走廊里传来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是值夜班的人，
大概是准备回休息室摸鱼。“……老板今天在办公室发了好大的火，”一个沙哑的男声，
“摔了个杯子！”“能不火吗？‘星光’那个项目，眼看都要成了，
核心数据直接透给了对家华丰，上亿的大单子飞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我的心跳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沉，像被人攥住了往下坠。“真是反了天了！
”第一个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吃了豹子胆，敢动老板的钱袋子！
查出来了吗？”脚步声似乎停在了门外不远处。“嘿，”另一个声音更低了，
带着点兴奋的残忍，“老板直接让王总带技术去查内网操作记录了……结果可好，啧啧，
就在半小时前，听说……”我的呼吸几乎停止，指甲深深陷进冰冷的床板缝隙里，
木头刺扎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那个声音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判决：“那个吃里扒外的***，
已经被锁定，当场清理门户了！老板发话，直接除名！”“哈！活该！”第一个声音狞笑着，
“这下场！就该让她在这行彻底烂掉！”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议论声渐渐远去。
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狭小的仓库。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快要窒息的呼吸声，
在黑暗里格外惊心。浑身血液像瞬间凝固了，然后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灌冲入大脑。
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会？！
那些数据……王总明明说只是常规的内部流程……怎么会是“星光”的核心数据？
怎么会成了……窃取？除名？！巨大的恐惧如同铁钳，猛然扼住了我的喉咙。
“哐当——”一声沉闷的声响砸在床脚边，打断了我的失魂落魄。声音不大，
在死寂中却如同惊雷。我被惊得全身一颤。黑暗中，
借着从门缝底下透进来的、走廊安全出口那一点微弱的绿光，我看到床脚多了一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白色的纸页边缘，被门缝透进来的绿光照得一片惨淡的幽绿，
像一个不祥的预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炸裂开来。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弯下腰，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冷地捡起了那张纸。
纸张因为沾染了我的湿意和仓库的潮气而变得沉重、绵软。
但我摸到了纸张的质地和右下角那熟悉的、凸起的圆形钢印轮廓——那是公司公章。
不……我猛地直起身，几乎是扑向铁门，将自己挤在门缝下方，
贪婪地捕捉着那一线暗淡幽绿的光源。光，太微弱了。只能勉强看清纸张最上方，
那一行加粗的黑色宋体字——解 雇 通 知 书下方紧跟着是我的名字：陆昭西。
那三个字，像是被刻在墓碑上的铭文。“轰隆——！！！”一道惨白狰狞的巨大闪电，
如同天神手中的巨斧，猛地撕裂了窗外的沉沉夜幕，
将整个世界映成一片骇人的、瞬间生灭的惨白！
就在这非自然的、强烈的、死亡快门般的电光映照下，我看到手中惨白的纸张上，
右下角那个鲜红的公章，像一滩刚刚泼洒上去的、粘稠的、尚未凝固的鲜血。那颜色，
刺得我眼睛生疼。在纸张的另一侧，垂落在床沿边的手指……指甲的缝隙里，
不知何时抠出的深深沟壑中，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蜿蜒的血丝。鲜红的公章。暗红的血迹。
在刺目白光的映衬下，相互呼应，触目惊心。惊雷紧随其后，带着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轰然砸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脚下崩塌、碎裂、被彻底埋葬。
我的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铁门，那张承载着我所有职业耻辱的纸片，从无力的指尖飘然滑落，
无声地落回到潮湿的水泥地上。像一张冥纸，盖在了我的坟头。
胃部剧烈的绞痛如风暴般席卷上来，抽搐着，撕扯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铁门，
缓缓地滑落，最终蜷缩成一团，倒在了仓库冰凉湿漉的地上。冰冷的污水，
浸透了单薄的布料。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雷鸣电闪的深渊里，沉向无边无际的黑暗。
世界彻底黑了。第二章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每次呼吸，
它都霸道地钻进喉咙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死寂气息。睁开眼睛，先是一片模糊的惨白，
天花板上的灯管散发着毫无温度的光芒。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盖过了所有生的气息。
这里是……殡仪馆的休息室。胃里依旧有钝钝的绞痛感，
但更多是被一种沉重的、麻木的冰冷取代。挣扎着坐起来，
身上披着的是一件陌生的黑色薄外套，材质很好，沾着淡淡的、昂贵的香氛味。
旁边椅子上放着我的行李箱，被擦拭得很干净。门被推开一条缝。岑晚晚的脸探了进来，
画着无可挑剔的淡妆，神情是竭力克制后的担忧。看到我醒了，她立刻走进来，
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昭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昨天在仓库找到你的时候……”我接过水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但立刻就被周遭无垠的冰冷吞噬殆尽。我摇摇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声音，
只吐出两个字：“……谢了。”她没有追问仓库的事，
只是快速而冷静地说：“时间差不多了。陆伯伯和阿姨……在等。
”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休息室门外就是一条长长的、铺着暗色地毯的走廊，
尽头那扇沉重的大门上，镶嵌着冰冷的金属字体——“永思堂”。门开了。巨大的空间里，
流淌着低沉哀婉的曲子，像呜咽的风。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百合和菊花的混合香气，
混合着更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正中央，两张并排的灵床被鲜花簇拥，
覆盖着象征死亡的暗色绸缎。几排长椅上，已经坐着不少人，穿着肃穆的黑色。
压抑的啜泣声，压低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陆昭君就站在最靠近灵床的前排位置。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致考究的黑色套裙，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连哭都哭得极具艺术感。
她微微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方质感高级的黑色手帕，轻轻按着眼角，身体有节奏地微微颤抖，
偶尔抬起那双红肿的眼睛，悲伤绝望地看向灵床，完美得无可挑剔。我的出现，
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油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审视、冷漠，
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仿佛我是一件被强推到这里的、不合时宜的垃圾。
陆昭君转过头。当她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外套时，
那双刚刚还盛满悲伤泪水的眼睛，瞬间冷了下去，里面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刻毒。
她用手帕掩着嘴，侧头对旁边一位同样穿着黑裙的贵妇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贵妇立刻嫌恶地瞥了我一眼，迅速挪开位置，仿佛怕沾染到病菌。我沉默地走过去，
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在那贵妇刻意空出来的、靠近门边的最角落一个冰冷铁椅上坐了下来。
身体里的力气正在被这间冰冷的房间一丝丝抽走。肃穆的哀乐告一段落。
一位穿着黑色正装、神情严肃、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他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他是陆氏的家族律师，黄律师。
黄律师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过于寂静的灵堂里显得异常响亮。他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审视的冰冷，快得像错觉。
“各位至亲好友，本人受陆博文先生及苏蔓女士生前委托，在此代为宣读其共同遗嘱。
”他打开文件袋，取出一份文件，展开。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凝滞了。陆昭君停止了假寐般的啜泣，攥着手帕的指关节微微发白，
身体绷得很紧。前排几位陆家近支亲属的目光都聚焦在律师身上，眼神深处有紧张，
有贪婪的算计。“本人陆博文苏蔓，在此立遗嘱，将名下所有财产，
主宅清湖苑一号、车辆、艺术品及其他一切动产、不动产……” 律师的声音平板而清晰，
像是在念一份毫无感情的商业合同。“……全部遗赠于我二人的养女，
”律师的目光终于抬起来，清晰地、不带有任何情绪地，越过前排，落在我这个角落。
“陆昭君小姐继承。”“轰！”脑海中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断了。养女？陆昭君是养女？！
那我是什么？！
的亲情、学业、甚至一份刚刚起步的工作……那个大雨夜冰冷的拒绝和刻骨的羞辱……此刻，
都化成了最尖锐的冰锥，狠狠扎入心脏！
比陆昭君那个雨夜所有恶毒的话加起来还要狠毒千万倍！我算什么？我在这个家里，
连“养女”都不如？！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冰窟在我脚下猛然洞开，我直直地向下坠落！
整个世界失重、旋转！惨白刺目的灯光，律师毫无表情的脸，陆昭君猛然转过头来，
那双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的巨大震惊之后，是铺天盖地、根本无法掩饰的狂喜和得意！
以及瞬间卸下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她的嘴唇无声地张开，像是要放声大笑！“砰！
”我猛地站了起来，沉重的铁椅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所有目光再次惊诧和厌恶地聚焦过来。胃里的绞痛排山倒海般涌上喉咙！
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呕——！”我捂住嘴，踉跄着冲向门口，
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身后传来陆昭君那矫揉造作的惊呼：“哎呀！昭西！你怎么了？
是不是太伤心了……”声音里却裹着浓浓的得意和施舍般的同情。
休息室外走廊尽头有洗手间。冰冷的水一遍遍浇在脸上，
试图浇灭那股焚心的怒火和彻骨的寒。抬起头，镜子里的脸惨白得像鬼，
湿透的额发贴着皮肤，眼眶深陷，嘴唇毫无血色。这真的是陆家的血脉吗？
一个让亲生父母宁愿把所有财富给“养女”也不愿多看一眼的废物？
我用力攥紧了盥洗台冰冷的边缘，骨节突出，指甲死死抠进台面缝隙里，
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冷水让身体因为绝望和暴怒带来的高热暂时退去。但那股冰冷，
却渗入骨髓，沉甸甸地凝固在那里。终于，身体不再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抹掉脸上的水珠，
整理了一下那件属于晚晚的外套，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廊里寂静无人，
仪式大概正在进行最后的步骤。低着头，快步沿着来时那条冰冷的长廊向外走去。
只想尽快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拐过一道回廊，
前面不远就是殡仪馆铺着光洁大理石的主出口了。外面天色阴沉，像是又要下雨。就在这时，
身边一道带着浓烈香水味的身影擦过。是陆昭君。她刚结束了“精彩”的表演，
独自一人快步走出来，姿态悠闲，甚至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轻松。
她右手臂弯里挎着一只最新款的***版铂金包，
鳄鱼皮的纹理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傲慢的光泽。她似乎故意调整了步伐，
在我即将和她拉开距离时，那只价值不菲的包包的金属链条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