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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山顶别墅雪地案

发表时间: 2025-10-17
雪是从昨天傍晚开始下的,越下越密,把海拔八百米的 “望雪台” 别墅裹成了一座白色孤岛。

早上七点,管家老陈拿着扫帚推开大门时,脚下的积雪己经没过了脚踝,冷冽的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他习惯性地往露台看了一眼 —— 那是别墅南侧的露天平台,铺着米白色大理石,平时主人张启山最喜欢在那里喝茶看雪。

可今天,露台中央的雪地上,却躺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老陈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扫帚 “哐当” 掉在地上。

他踩着雪往露台跑,积雪没到小腿,每一步都沉得像灌了铅。

靠近了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张启山,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胸口沾着一片暗红,手里还攥着个碎了一半的香槟杯,淡金色的液体洒在雪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张先生!

张先生!”

老陈蹲下身,手指探到张启山的鼻下,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瘫坐在雪地里 —— 没气了。

半小时后,林默和赵宇踩着警车的防滑链,艰难地爬上了山顶。

望雪台别墅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周围三公里内没有其他建筑,唯一的山路被积雪封死,昨晚没有任何车辆进出。

“现场情况怎么样?”

林默裹紧了大衣,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里。

“死者张启山,52 岁,做地产生意,昨晚别墅里除了他,还有三个人:他的弟弟张启海,生意伙伴刘峰,还有管家老陈。”

赵宇递过资料,“露台周围的雪地很平整,没有任何脚印,只有老陈刚才跑过去的痕迹,己经做了标记。

露台是密室状态,门从内部反锁,窗户也都关着。”

林默走到露台边,蹲下身仔细看。

露台的积雪有五厘米厚,雪粒细腻,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连风刮过的痕迹都很均匀。

张启山倒在露台中央,距离边缘的栏杆有两米远,胸口的暗红己经和雪冻在一起,手里的香槟杯碎了一半,杯口沾着一点口红印 —— 不是张启山的,他从来不涂口红。

“香槟杯上的口红印,查一下是谁的。”

林默站起身,看向露台的门。

门是实木的,带一个黄铜插销,插销牢牢插在锁扣里,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门旁边的窗户是双层玻璃,锁扣完好,玻璃上没有裂痕。

“屋里的香槟在哪里?”

林默问老陈。

老陈脸色发白,声音发抖:“在…… 在客厅的冰桶里,昨晚刘先生和张先生喝了一瓶,还剩半瓶。”

林默走进客厅,客厅很大,中间摆着一个欧式的皮质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银色冰桶,里面插着半瓶香槟,瓶身上有两个指纹 —— 一个是张启山的,一个是刘峰的。

冰桶旁边放着两个干净的香槟杯,杯口没有口红印。

“昨晚你们都在做什么?”

林默让三人坐在沙发上,依次询问。

第一个是张启海,38 岁,比张启山小 14 岁,一首跟着哥哥做地产,最近因为分股份的事闹得很僵。

“我昨晚七点吃完饭,就回二楼的房间了,一首在打电话谈项目,从九点打到十一点,通话记录你们可以查。

十一点后我想下楼倒杯水,看到客厅没人,露台的灯亮着,但我没去看,喝完水就回房间睡了。”

林默看了看张启海的手机,通话记录确实是真的,期间有好几次长达十分钟的通话,对方也能作证。

“你和你哥哥的股份纠纷,闹到什么程度了?”

张启海攥了攥拳头:“我觉得他偏心,把好的项目都留给自己,我想要一半股份,他不同意,但我不至于杀他!

他是我哥!”

第二个是刘峰,45 岁,和张启山合作了一个地产项目,最近项目亏损,刘峰欠了张启山两千万。

“我昨晚九点半和张总在客厅喝香槟,聊项目的事,聊得不太愉快,我想再缓半年还钱,他不同意。

九点五十左右,我就回三楼的房间了,之后一首在看文件,没出门。

十一点左右,我听到露台那边有动静,像是杯子碎了的声音,但我没在意,以为是风吹的。”

“你听到声音的时候,露台的灯是亮着的吗?”

林默问。

刘峰想了想:“亮着,我房间的窗户能看到露台的一部分,灯是暖黄色的,很明显。”

第三个是老陈,60 岁,在张家做了十五年管家,老婆早逝,只有一个女儿,去年在张启山的工地上出了事故,摔断了腿,张启山只给了两万块赔偿,老陈一首没敢多说什么。

“我昨晚七点收拾完厨房,就一首在一楼的佣人房看电视,十点半的时候,我去检查了一遍门窗,露台的门是锁着的,窗户也都关好了。

十一点后我就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一首到早上发现张先生出事。”

“你检查露台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比如露台灯亮着吗?”

林默问。

老陈摇头:“没亮,当时天很黑,露台黑漆漆的,我没多看,确认门锁好就走了。”

林默又回到露台,这次他注意到,露台边缘的栏杆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磨过。

他顺着栏杆往下看,别墅的外墙是灰色的瓷砖,瓷砖之间的缝隙里,卡着一根细细的尼龙绳,颜色是深灰色,和瓷砖颜色很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赵宇,把那根绳子取下来,查一下上面的指纹和磨损痕迹。”

林默指着绳子说。

技术人员很快取下了绳子,绳子长约五米,一端有明显的磨损,上面有老陈的指纹。

“老陈,这根绳子是你的吗?”

林默拿着绳子问。

老陈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是…… 是我的,我用来绑东西的,比如冬天绑水管,防止冻裂,昨天我还用过,可能不小心掉下去了。”

“绑水管需要五米长的绳子?

而且这根绳子的磨损痕迹,不是绑水管能磨出来的,更像是被栏杆反复摩擦过。”

林默盯着老陈的眼睛,“你昨晚十点半检查露台门的时候,是不是用这根绳子从楼上吊下来,打开了露台门?”

老陈的身体晃了晃,没说话。

这时,法医的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张启山胸口的暗红不是外伤造成的,而是中毒,毒藏在香槟里,是一种慢性毒药,喝下去后三十分钟到一小时发作,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

香槟杯上的口红印,是老陈女儿的 —— 老陈的女儿上周来别墅住了两天,落下了一支口红。

“口红印是我女儿的,她上周来的时候,用过张先生的香槟杯,可能没洗干净。”

老陈急忙解释。

“不是没洗干净,是你故意把口红印蹭上去的,想嫁祸给你女儿,或者混淆视线。”

林默拿出那半瓶香槟的检测报告,“香槟里的毒,是在昨晚十点左右加进去的,当时刘峰己经回房间了,张启海在打电话,只有你有机会。”

“你十一点后在厨房准备早餐,其实是在等毒药发作。

你知道张启山习惯在十点半左右去露台喝一杯香槟,所以你提前在香槟里下了毒,然后在十点半检查门窗时,用尼龙绳从二楼的佣人房窗户吊到露台,打开露台门的插销 —— 你有露台门的备用钥匙,之前说门是锁着的,是假的。”

“张启山喝了有毒的香槟后,走到露台,没过多久就毒发倒在地上,手里的香槟杯摔碎了。

你听到杯子碎的声音后,知道他出事了,就用绳子把自己吊到露台,把露台门从内部反锁,然后再爬回佣人房,收走绳子。

栏杆上的划痕,就是你爬下去时绳子磨出来的;露台周围的雪地没有脚印,是因为你是从楼上吊下来的,脚没沾到雪,只有身体靠近栏杆时,体温融化了一点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老陈的头垂了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不是人…… 我女儿在他的工地上摔断了腿,医生说要做三次手术,需要二十万,我求他帮忙,他只给了两万,还说我女儿是自己不小心,活该。

我跟着他十五年,没日没夜地干活,他从来没把我当人看,只会使唤我、骂我……我知道他昨晚要去露台喝香槟,就趁他不注意,在香槟里下了毒。

我本来想嫁祸给刘峰,因为刘峰欠他钱,有动机,可我太紧张了,不小心把我女儿的口红印蹭到了杯子上…… 我以为用绳子吊下来,不会留下痕迹,可我没想到,栏杆上会有划痕,绳子上会有我的指纹……”林默看着老陈,没说话。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露台的积雪又厚了一层,像是要把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住。

可有些痕迹,不是雪能盖住的,比如人心底的怨恨,比如越过法律边界的罪行。

张启海和刘峰站在旁边,脸色都很难看。

张启海看着地上的哥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刘峰则攥紧了手机,像是在庆幸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足够扎实。

林默合上笔记本,在 “案件结论” 那一页写下:凶手老陈,因女儿工伤赔偿纠纷杀害张启山,利用尼龙绳从高处吊至露台制造无足迹密室,企图嫁祸他人,最终被栏杆划痕、尼龙绳指纹及毒药检测结果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