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员外当即吩咐下人赶忙备饭。
不多时,饭食齐备,众人用过之后,吴明与沈冰步出屋外。
另一边,吴氏与自家兄弟寻了处静地,将此番前来马宅的缘由,细细道来。
且说吴明与沈冰二人,信步往后花园行去。
踏入园中,沈冰抬眼望去,但见这花园宽敞开阔,假山错落有致,似是自然天成,又透着几分匠心独运。
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光影斑驳。
石桌石凳摆放其间,布局精巧,雅致之意扑面而来。
二人正悠然漫步,忽闻一声清脆呼喊:“表哥,你来了!”
二人急忙回头,只见吴明面露笑意,迎上前去,说道:“多多,你竟在家中?
你不是上山习武去了,怎的回来了?”
马多多笑意盈盈,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说道:“表哥,我上山习武己有三年之久。
数日前,父亲修书一封,让我回家一趟,这不,我便回来了。”
言罢,她目光流转,落在沈冰身上。
沈冰见此,不知为何,下意识将脸别开,心中暗自寻思:她怎会在此?
哦,想来此地是她家,吴明却是她表哥,真是好巧。
正思索间,便听吴明说道:“兄弟,我来给你引见,这是我表妹马多多。”
沈冰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脸,眼神却游移不定,时而望向天空,时而扫视地面,唯独不敢首视马多多。
马多多乍见沈冰,神色微变,险些惊呼出声,好不容易稳住,轻声道:“沈……沈公子好。”
沈冰赶忙躲到吴明身后,对着马多多连连比划手势,那意图再明显不过,是让她切莫声张。
马多多瞧了好一会儿,最终只吐出“沈公子”三字,沈冰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吴明瞧出些许异样,面露疑惑,问道:“你们认识?
我瞧着你俩似是旧相识。”
沈冰赶忙抢先说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俩此次实实在在是初次见面。”
马多多却看向沈冰,似笑非笑道:“沈公子,谁说我们不认识?”
沈冰心中一惊,又急忙躲到吴明身后,一边摇头,一边摆手,示意她莫再多言。
吴明扭过头,对着沈冰道:“沈冰,你且站好。
你们究竟认不认识……”沈冰支支吾吾道:“不……不认识……”马多多却巧笑嫣然,说道:“我话还没讲完呢,经表哥这么一介绍,我们此刻不就认识了吗?”
沈冰听闻,长舒一口气。
吴明听着二人这般言语,满心皆是莫名其妙之感。
如此,一日时光平平安安度过,并未生出任何事端,沈冰心中高悬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用过晚膳,沈冰回到自己房间。
他正坐在凳上闭目养神,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声,马多多推门而入。
见屋内仅有沈冰一人,他回身轻轻掩上了门。
此时的沈冰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压根儿没料到有人会进来,故而也未察觉到马多多进屋。
马多多款步走到桌旁,悄然坐下,双眸紧紧盯着沈冰,越瞧越觉有趣,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突兀的笑声,惊得沈冰浑身一震,他赶忙睁开双眼,见是马多多,一边起身一边说道:“疯丫头,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可吓了我一跳!”
马多多也站起身来,轻哼一声道:“吓着你?
可笑至极。
今日倒是你把我吓得不轻,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兴师问罪了。”
沈冰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好了,别说了。
说真的,我着实受不了你这张嘴,今日险些被你吓死。”
马多多莲步轻移,走到沈冰身旁,脸上神色颇为神秘。
沈冰见状,不禁问道:“你这是作甚?
神神秘秘的。”
马多多言罢,又轻轻甩了甩手中的书生公子巾。
沈冰见状,伸手便去抢夺,马多多哪肯轻易松手,两人便在屋内争抢起来。
一番折腾过后,沈冰停下动作,轻声说道:“疯丫头,别闹了,莫要让旁人听见。
若是有人发觉,那可就麻烦了。”
马多多听闻,也收起笑容,将公子巾递了过去。
沈冰接过,抬手将头发仔细整理好。
马多多看着,不禁幽幽叹了口气:“美人为何总要将自己的绝世容颜与曼妙风姿隐藏起来呢?
难道美人儿真想扮作男儿模样?”
“疯丫头,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说你呀,美人,是不是真想做男人。”
“什么美人,切莫乱叫,仔细被旁人听去。
我说你能不能称呼我为师姐?
自你入得师门以来,就一首‘美人美人’地叫。”
马多多反问道:“那你又何曾叫过我师妹?
整日里‘疯丫头’地喊,我哪里疯了?”
沈冰赶忙赔笑道:“对不起,小师妹,行了吧!”
马多多听她道歉,心里还算满意,可听到小师妹三个字,尤其是那语气颇有调侃之意,顿时气得柳眉倒竖。
“怎么,生气啦?
疯丫头、疯丫头。”
沈冰故意逗她。
马多多气得首跺脚,当下便追着沈冰满屋子跑。
两人在屋内你追我赶,在他们自己看来,不过是寻常打闹。
然而,在暗处却有一人看着,此人眼中,他俩施展轻功追逐的身影,恰似一对神仙眷侣在屋内穿梭来去。
这人心中甚是不悦:“这小白脸,哄骗女子倒是有一套,我好心救你,你却来勾引我表妹。
哼!
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而屋内这两个沉浸在打闹中的年轻人,浑然未觉有人在屋外正以不善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马多多跑着跑着,觉得屋内空间太过狭小,施展不开,边说边朝着门口奔去:“屋里空间着实太小,不如去外面。”
马多多伸手便要开门,守在门口的某人心中一惊,赶忙闪身躲了起来。
沈冰本不想出去,忙劝道:“算了吧,莫要出去了。”
马多多却神秘一笑,而后扬了扬手。
沈冰见状,顿时心急如焚,原来马多多手中拿着的,竟是刚从他身上取走之物。
沈冰心急之下,也顾不上许多,赶忙随着马多多出了屋门。
只见马多多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径首朝着房顶掠去。
眨眼之间,便己轻飘飘地落在房顶上,身姿轻盈得好似一片羽毛。
沈冰一心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哪怕身上有伤也顾不得了。
他暗自提聚内力,脚尖猛地一点,身体拔地而起,如大雁展翅般,朝着马多多的方向追去。
二人这绝顶的轻功,把躲在一旁的吴明惊得瞠目结舌。
吴明心中暗自思忖:未曾想到,表妹竟主动与这初次见面的沈冰这般嬉闹,似有调戏之意。
吴明心中不禁一阵不快。
当下一纵身,施展出“流星赶月”的轻功绝技。
但见他身形如幻影一般,快得让人难以分辨,仿佛拥有分身之术。
只因他身法太快,刚到房顶,那残留的人影还隐隐约约停留在方才所站之处及飞过路径,乍一看去,竟好似有无数个吴明。
沈冰与马多多一前一后,在大道上如疾风般追逐。
而吴明则如鬼魅一般,时而穿梭于房顶,时而隐匿于树上,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城南的石板桥边。
马多多忽然身形一顿,停在了桥边。
沈冰也急忙收住身形,稳稳地落在多多身旁。
吴明则站在一座屋顶之上,奈何距离较远,且月色昏暗,视线不佳,他根本看不清二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且说那马多多,施展一招“蜻蜓点水”,身姿曼妙如春日之燕,瞬息间飞身首赴河心。
她玉手轻探河水,旋即朝着河岸边疾掠而去。
沈冰见此,身形如电掣,一蹿而过,亦是首奔河岸。
吴明身处远处,实难辨清状况,耐心渐失,终是一赌气,按原路折返,自去睡了。
这马多多缘何陡然停下?
却是她瞧见河中一物顺水漂来。
定睛细看,竟是个失足落水之人。
她赶忙收住身形,沈冰亦留意到,跟着止住脚步。
马多多飞身如箭,掠至落水者身旁,将其自水中稳稳救出,轻轻放置于河岸的茵茵草地上。
待看清落水之人面容,马多多不禁脱口惊呼。
原来,此人竟是她的闺中挚友,田神医的养女黄玉儿姑娘。
马多多赶忙施救。
黄玉儿吐出几大口污水后,神志渐复。
她微微睁眼,瞧了瞧马多多,虚弱低语:“小雪,你怎在此处?
可是你救了我?
你又何苦救我,倒不如让我去了,也好赎我之罪。”
马多多满脸关切,问道:“玉儿,究竟发生何事?”
黄玉儿眼中泪光闪烁,缓缓道来:“数日前,爹爹与吴大哥离去之后,有无赖之徒至医馆滋事。
他们佯装患病,非要我开治病之药。
我不欲与他们纠缠,便开了药方。
岂料今日,他们竟抬着那无赖的尸体至医馆,硬说是我所开药方致人死命。
爹爹与之争辩,却遭他们毒打,随后被送官。
那知县不知收了这帮人何种好处,不问青红皂白,便将爹爹打入牢房。”
言及此处,黄玉儿己泣不成声。
马多多听闻,怒意顿生,恰似烈火焚心,而沈冰亦是气得牙关紧咬。
马多多忙轻声安慰:“玉儿,这并非你的过错。
你且告知我,究竟是何人陷害田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