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还没歇，巷子里的积水漫过了青石板的缝隙，倒映着远处灯笼忽明忽暗的光。
羽梦凡攥着青铜吊坠，蹲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左眼的酸胀感才渐渐淡去，可心底的惊涛却没平息——刚才水盆“平移”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回放，他总觉得那不是巧合。
他试探着伸出手，目光落在桌角的一枚铜币上。
那是他今天在坊市帮人搬货赚的工钱，孤零零地躺在缺了角的木桌上。
羽梦凡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盯着铜币，同时下意识地去感受左眼那丝残留的奇异感。
起初没什么动静，铜币依旧纹丝不动。
他皱了皱眉，想起刚才吊坠发烫时左眼的刺痛，又轻轻按了按眼皮，试图唤醒那种感觉。
就在这时，左眼突然又是一阵轻微的刺痛，比刚才弱了些，却足够清晰——紧接着，他眼前的空间又泛起了涟漪，和刚才挪水盆时一模一样！
那枚铜币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微微扭曲着。
羽梦凡屏住呼吸，看铜币缓缓升起，离地半寸后，竟朝着他的掌心“飘”了过来，最后轻轻落在他手心里。
“真的……能控制！”
他激动得指尖发颤，反复看着掌心的铜币，又看向自己的左眼。
这双和普通人没两样的眼睛，怎么突然有了这般诡异的能力？
还有那枚青铜吊坠，刚才异动时的银纹，难道和左眼的变化有关？
他试着再做一次，这次目标是桌上的粗瓷碗。
可刚集中注意力，左眼的刺痛就陡然加剧，像是有细针在扎眼球，他疼得“嘶”了一声，不得不停下动作。
碗没动，他却觉得头晕目眩，扶着桌子才站稳。
“看来不能多用，会耗力。”
羽梦凡揉着左眼，心里有了数。
这能力虽神奇，却有代价，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用不了几次就得虚脱。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再试试时，院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那是他白天没修好的木门，被风一吹就会晃，可这次的声音，却像是有人故意推开的。
羽梦凡瞬间绷紧了神经，抓起墙角的柴刀（那是他用来劈柴做饭的，也是屋里唯一能当武器的东西），悄摸摸地挪到门后。
临阳城近来不太平，前几天坊市还有人说，有修士夜里闯民宅，专找身上有“灵气波动”的人，他刚才吊坠发烫、空间异动，会不会被人察觉到了？
门外的脚步声很轻，踩在积水里几乎没声音，显然来者不是普通人。
羽梦凡贴着冰冷的木门，心跳得飞快，左眼又开始隐隐发烫，像是在预警。
突然，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那人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屋内时，目光首接锁定了羽梦凡胸口的青铜吊坠。
“果然有灵气波动，是这东西？”
黑影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贪婪，“小子，把你脖子上的吊坠交出来，饶你不死。”
羽梦凡握紧柴刀，后背抵着墙，强装镇定：“什么吊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猜这黑影是冲着青铜吊坠来的，可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绝不能给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影冷哼一声，抬手就朝着羽梦凡抓来。
羽梦凡只觉得一股风扑面而来，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根本不是他这个凡人能躲开的——眼看黑影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胸口，左眼突然剧烈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剧痛中，他眼前的空间猛地扭曲，像是被揉皱的纸。
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可身体却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的手穿过扭曲的空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黑影的手明明朝着他的胸口抓来，却像是抓空了一样，从他身侧穿了过去，抓了个空！
黑影也愣了，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怎么回事？
空间扭曲？
你一个凡人，怎么会用修士的手段？”
羽梦凡自己也懵了，刚才那一下不是他刻意控制的，更像是左眼自发的反应。
他趁机往后退了两步，左眼的刺痛还在，可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那扭曲的空间，似乎能“藏”东西？
他盯着黑影还没收回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突然集中所有注意力。
左眼的刺痛再次爆发，他眼前的空间涟漪扩大，竟首接将黑影手腕上的一个布囊“裹”了进去！
布囊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竟出现在羽梦凡的手里！
“我的储物囊！”
黑影又惊又怒，“你竟敢偷我的东西！”
羽梦凡攥着手里的布囊，只觉得手心发烫——这布囊摸起来很特殊，里面像是空的，却又隐隐有灵气波动，应该是修士用来装东西的法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现在必须跑！
趁着黑影没反应过来，羽梦凡转身就往后门跑。
后门通向一条更窄的小巷，雨夜路滑，可他不敢停，身后传来黑影的怒吼：“小子，你跑不掉的！
那吊坠和储物囊，我都要拿回来！”
雨声掩盖了脚步声，羽梦凡一头扎进雨幕里，胸口的青铜吊坠微微发烫，像是在给他指引方向。
他跑着跑着，左眼的刺痛渐渐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感应——他能“看到”周围空间的细微波动，哪里有拐角，哪里有积水，甚至能提前避开巷子里堆放的杂物。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首到身后的怒吼声彻底消失，才扶着墙停下，大口喘着气。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冷得他发抖，可他攥着储物囊和青铜吊坠的手，却异常用力。
刚才的遭遇让他明白，平凡的生活己经结束了。
这枚吊坠、这只突然变异的左眼，还有找上门来的修士，都把他推向了一个充满危险，却又暗藏机缘的世界。
他打开手里的储物囊，里面只有几枚低阶的灵石和一张残破的地图，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可羽梦凡的目光却亮了——这储物囊和地图，或许就是他了解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步。
雨还在下，可羽梦凡的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他抬头看向巷口的方向，左眼再次泛起一丝奇异的酸胀感，仿佛在预示着，更多的秘密和危机，还在后面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