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真实捞尸细节

我爸是黄河边上的捞尸人，干这行三十年了。别人都叫他陈老捞，不是老捞就是老鸨，

反正他从不计较。我十八岁那年，他把我按在船头说：“捞尸人捞的不是尸，是魂。

”“记住了，魂不安，尸不沉。”我不懂，只觉得河水腥气扑鼻。

一那年夏天黄河发大水，冲下来不少东西，我爸忙得脚不沾地。村里人给钱痛快，

一具尸体五百，童叟无欺。直到张寡妇找上门。她男人淹死三天了，尸体没浮上来。

她跪在船头哭，说家里穷，只能出两百。我爸没吭声，抽完一支烟才说：“得加钱。

”张寡妇掏出一把零钱，最大面额是二十。我爸瞥了一眼，起身开船。我跟在后面，

心里算着这笔买卖亏大了。船到河心，我爸突然熄了火。他指着水面说：“你看那漩涡。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有个诡异的漩涡，不大，但转得急。“尸就在下面。

”我爸说完就开始脱衣服。他今年五十了，身上全是疤。最长的一道从胸口划到肚脐，

像条蜈蚣。他下水前塞给我一根红绳：“握紧了，感觉绳抖三下就拉我上来。”又补了一句，

“要是绳自己断了，你就跑，别回头。”我握紧绳子，看着他跳进浑浊的河水。

绳一点点放出去，我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一百七十三时，绳突然绷直了。然后开始抖。一抖，

两抖……到第三抖时我拼命拉绳。绳那头沉得像是拴着山。我咬牙使劲，虎口都磨出了血。

二我爸冒出水面时，手里拽着一具尸体。但那不是张寡妇的男人——是个年轻女人，

穿着红嫁衣，脸上盖着红盖头。尸体搬上船，我爸脸色难看。他掀开盖头，我倒吸一口冷气。

女人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眼睛鼻子嘴巴都被红线缝死了。“不是说要找张寡妇的男人吗？

”我问。我爸点烟的手在抖：“这娘们是自己找上来的。她认得我。

”回去的路上我爸一直沉默。靠岸时他突然说：“今晚你守夜，别让猫狗靠近她。

”又顿了顿，“特别是别让她照镜子。”我问为什么。他吐出一口烟：“她是新娘妆，

见不得自己死相。”那晚我把尸体停在后院的棚子里，点了三炷香。半夜果然有野猫叫，

我拿竹竿赶了几次。最后一次回来时，发现尸体的手垂到了地上。

我把它搬回去时碰到它的手指——冰凉，但好像刚才动过。凌晨我爸来了，看了眼香炉。

三炷香烧得整整齐齐，但他脸色反而更沉：“香烧得太平了，说明她不肯受供奉。

”他掀开白布检查尸体，突然骂了句脏话。我凑过去看，发现女人缝嘴的红线掉了半截，

嘴角像是带着笑。“去找张寡妇。”我爸掐灭烟头，“这尸得尽快送走。

”三张寡妇家住在村西头，我们敲门时天刚亮。她开门时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夜。

但听说我们没找到她男人，反而捞上来个陌生女人时，她突然变了脸色。“穿红嫁衣的？

”她声音尖得吓人，“是不是脸上缝着线？”我爸眯起眼：“你认得？”张寡妇砰地关上门，

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快把她送回去！扔回河里！那是河神娘娘娶亲娶丢的新娘！

”我爸一脚踹开门。

张寡妇瘫在地上哭：“不是我害的……是王婆子说的……她说只要献个新娘给河神，

我男人就能回来……”我爸揪起她衣领：“王婆子在哪？

”“死了……去年就死了……”张寡妇哆嗦着指后院，

“但她孙女可能知道……”去王婆子家的路上我爸告诉我，王婆子是村里的神婆，专办阴婚。

去年淹死了，据说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王婆子的孙女叫小满，才十六岁。

见到我们时她正在扎纸人，手巧得很，纸人眼睛活灵活现。“奶奶确实办过河神娶亲。

”小满放下剪刀，“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她说三十年前黄河大旱，村里献新娘求雨。

新娘是外乡买来的，不肯嫁，半路跑了。后来雨没求成，反而发了大水。“那新娘后来呢？

”我问。小满指了指黄河：“跳河了。穿着嫁衣跳的。奶奶说，那新娘怨气太重，成了水鬼。

谁捞她谁倒霉。”回去时我爸一路沉默。快到河边时他突然说：“那女人不是三十年前的。

“我认得她手上的镯子——是张寡妇的。”我愣住：“张寡妇不是说她男人三天前才淹死？

”“所以她在撒谎。”我爸望着河面，“走，再去会会那娘们。”四张寡妇家锁着门，

但后院有动静。我们绕过去，看见她正在烧纸钱，

…王婆子说非要活人献祭……我只能把你相好推下去……”我爸冲过去揪住她：“你推了谁？

”张寡妇吓傻了，哆哆嗦嗦交代：原来她男人早有外遇，对象是个外乡姑娘。

三天前她骗那姑娘来河边，推进了河里。没想到她男人去救，也淹死了。

“那姑娘穿的红嫁衣？

”“是我逼她穿的……王婆子说献祭得穿嫁衣……”张寡妇哭得喘不过气，“现在好了，

两个都死了……”我爸松开她，脸色铁青：“所以你让我们去捞你男人是假，

是想借我们的手把那个姑娘的魂镇住？”张寡妇突然不哭了。她抬起头，

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镇魂？我是要她魂飞魄散。捞尸人捞尸时要是沾了活人气，

尸体就会变成煞——这个我懂。”我爸猛地后退一步：“你算计我？”就在这时，

我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尖叫——是小满的声音。我们冲过去，看见小满站在棚子前，

白布掀开了，尸体不见了。但更可怕的是地上那滩水迹——从棚子一路滴到河边，

像是尸体自己走回了黄河。小满手里还捏着个没扎完的纸人，纸人的脸被她抠破了。

她指着河面说：“我看见她走进去了……走得很慢，像在等人。”五我爸冲到河边，

水面上漂着那件红嫁衣，像朵开败的花。他骂了句脏话，

回头揪住张寡妇：“你他妈还知道什么？”张寡妇瘫在地上笑：“王婆子说过，

穿嫁衣淹死的人，要是被活人捞上来又跑回去，就得找替身。”她眼神发直，“今晚子时，

她准得来抓人。”小满突然插话：“奶奶的笔记里提过这种煞。

”她从怀里掏出本发黄的笔记本“这本上说要用捞尸人的船钉封路，

再把她的相好找出来合葬。”笔记上画着奇怪的符咒，有一页被血浸透了。小满翻到那页，

上面写着：“河神新娘，怨气化煞。需以尸为引，以魂为饵。”我爸盯着笔记看了会儿，

突然问小满：“你奶奶怎么死的？”小满手一抖，

纸人掉在地上：“淹死的……在河里发现的，手里攥着半截红绳。

”我猛地想起我爸下水前给我的那根红绳。难道王婆子也用过同样的方法？

“去找张寡妇男人的尸体。”我爸踢开脚边的纸钱灰，“那娘们既然肯为那男人送命，

肯定惦记着合葬。”六我们划船到河心时，太阳正落山。水面泛着诡异的红光，

像血染的。我爸让我用捞尸钩探底，钩子沉下去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拽。

钩子拉上来时，缠着块破布。是张寡妇男人的工作服，但布料新鲜得像刚泡水。

我爸脸色变了：“尸体不该烂这么快。”小满突然指着远处：“灯！河上有灯！

”是盏红灯笼，顺着水流漂过来。近了些才看清，灯笼上贴着喜字，烛火绿莹莹的。

灯笼后面拖着条绳子，绳子末端系着个东西——是那只绣花鞋，新娘穿的。

我爸一把抢过船桨：“快划！那娘们在引路！”我们跟着灯笼漂了半个时辰，天彻底黑了。

灯笼停在一处漩涡不动了，烛火突然变成惨白色。我爸让我下锚，自己脱了上衣。

“这次我绑两根绳子。”他把红绳系在腰上，又缠了圈铜钱，“要是铜钱变黑，你就砍绳子。

”他下水前深深看了我一眼：“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伸手。”水花平息后，

我开始数数。数到二百时，绳子突然剧烈抖动。不是三下，是连续不断的猛拽。我拼命拉绳，

但这次轻得很，像在拉空篮子。拉上来的是我爸的夹克衫，兜里塞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红嫁衣的姑娘，脸被刀划花了，但能看出和张寡妇有七分像。

照片背面写着字：“姐，替我报仇。”我正发愣，船底传来敲击声。咚，咚，咚，

像有人在下面敲门。小满尖叫着指水面——河里浮上来密密麻麻的头发，缠住了船桨。

头发越缠越紧，船开始打转。我抄起砍刀劈那些头发，刀口溅出黑水，腥臭难闻。

突然有只手抓住我脚踝，冰凉刺骨。是那只缝着红线的手。我吓得一刀砍下去，手缩回水里，

留下半截红线。船猛地停止旋转，河面恢复平静，只有那盏白灯笼还漂着。

小满突然说：“照片上的姑娘……我见过。”她指着被划花的脸，“是张寡妇的妹妹，

十年前嫁到外村去了。

”我想起张寡妇烧纸时的话：“不是我故意的……”难道她推下水的是自己亲妹妹？

这时船锚绳突然绷断，我们被冲向下游。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哭声，时远时近。

小满捂耳朵尖叫：“是新娘在哭丧！奶奶说听见哭丧就得死人了！”我爸突然从水里冒出来，

扒住船帮喘气：“底下有个洞……尸首都堆在洞里……”他脸色惨白，

“张寡妇的男人还活着，被铁链锁在洞壁上。”我拉他上船，发现他后背多了道血口子，

像被指甲抓的。他咬着牙说：“那新娘的尸首不在洞里，她变成煞了，正在找替身。

”灯笼漂到我们船边，烛火啪地炸开，溅出火星子。借着光，

我看见水里浮着张脸——是那个新娘，但眼睛睁开了，红线缝的嘴角咧到耳根。

她伸手抓向我爸的脚，我爸一脚踹开她，她沉下去前对我做了个口型。她说：“轮到你了。

”七船靠岸时已经是后半夜。我爸后背的血口子发黑，小满掏出一把香灰按上去，

滋滋作响。他咬着牙不吭声，眼睛死死盯着河面。“那洞里有七具尸体。

”我爸吐掉嘴里的血沫子，“都穿着红嫁衣，手脚捆着铁链。”他猛地抓住我胳膊，

“最新那具……手腕上戴着张寡妇的银镯子。

”我汗毛倒竖：“张寡妇的妹妹不是十年前就嫁人了吗？”小满突然插嘴：“我想起来了！

十年前村里丢过七个姑娘，都是要出嫁的新娘。”她翻奶奶的笔记，手指抖得厉害，

“奶奶记过这事，说她们被献给河神了。”笔记最后一页画着阵法，七个新娘围成一圈，

中间是个穿嫁衣的骷髅。旁边批注小字：“以煞养煞，百日成魔。”我爸算了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