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正飘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冰冷的铁架床硌着背,消毒水的气味呛得她喉咙发紧,可比这更刺骨的,是墙面上电视里滚动的新闻——她的丈夫沈知衍,正拥着她的继妹苏曼柔,接过本该属于苏氏集团的年度杰出企业奖杯。
“姐姐,别怪我们,”苏曼柔娇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要怪就怪你太蠢,爸妈留下的家业,你守不住的。”
沈知衍的冷漠更甚:“清鸢,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氏落在你手里,本就是浪费。”
他们夺走了她的公司,害死了护她长大的张叔,甚至在她查出癌症后,断了所有治疗费用,让她在这间廉价病房里自生自灭。
若有来生……苏清鸢闭上眼的瞬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几乎要将灵魂烧穿。
“唔……”猛地睁眼,刺眼的阳光让苏清鸢下意识眯起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是她婚前住的公寓味道。
她猛地坐起身,看着自己白皙纤细、毫无病态的手,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却被苏曼柔一杯加了料的牛奶害得流产。
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日期:三年前,她刚和沈知衍订婚,苏氏集团还牢牢握在她手里,张叔尚且健在,一切悲剧都未发生。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的恨意渐渐沉淀为冰冷的决心。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被亲情和爱情蒙蔽双眼的蠢货。
欠了她的,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沈知衍温和的声音:“清鸢,准备好了吗?
今天要去苏家商量订婚宴的细节。”
前世的今天,就是她在苏家被苏曼柔灌了酒,说出了苏氏一个重要项目的核心数据,让沈知衍提前布局,埋下了蚕食公司的第一颗棋子。
苏清鸢勾了勾唇,声音平静无波:“来了。”
她换了条利落的黑色西装裤,配着白色真丝衬衫,长发束成高马尾,镜中的女人眉眼锐利,再无半分过去的温婉柔顺。
到了苏家,苏曼柔果然穿着一身白裙,扮出乖巧模样,端着酒杯过来:“姐姐,恭喜你和姐夫呀,我敬你一杯。”
酒杯递到面前,苏清鸢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笑意微凉:“曼柔,我记得你酒精过敏吧?
上次喝了半杯就进医院,忘了?”
苏曼柔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沈知衍适时打圆场:“清鸢说得是,曼柔别勉强,用果汁代替就好。”
饭桌上,苏父苏母果然开始旁敲侧击,想让沈知衍进入苏氏担任要职。
前世的她傻乎乎答应,这一世,苏清鸢首接放下筷子:“爸,妈,苏氏有张叔打理,暂时不缺人。
知衍有自己的公司,强强联合不好吗?
何必非要绑在一起。”
沈知衍的脸色沉了沉:“清鸢,我们即将结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正因为要结婚,才该分清楚,”苏清鸢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的就是我的,你的,我不贪。
但想动我的东西,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一顿饭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沈知衍试图用甜言蜜语软化她,苏清鸢只靠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沈知衍,我们解除婚约吧。”
沈知衍猛地刹车:“你说什么?”
“我说,这婚不结了,”苏清鸢转头看他,眼神里再无半分爱意,只有冰冷的嘲讽,“沈总这点耐心都没有?
还是说,等不及要吞掉苏氏了?”
沈知衍的伪装彻底撕裂,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苏清鸢,你别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认识你,”苏清鸢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公寓。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鸢雷厉风行。
她先以泄露机密为由,开除了沈知衍安插在公司的眼线,又凭着前世的记忆,截胡了沈知衍一个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
苏曼柔见挑拨不成,又想故技重施,在公司酒会上给她下药,却被苏清鸢提前安排好的人拍下视频,首接发到了网上。
视频里,苏曼柔端着酒杯鬼鬼祟祟的样子清晰可见,一夜之间,“清纯继妹”的人设彻底崩塌。
沈知衍气急败坏,联合几个老股东想夺权,却被苏清鸢拿出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沈知衍不仅没能吞下苏氏,自己的公司反而因资金链断裂而破产,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苏父苏母想求情,被苏清鸢冷冷拒之门外:“当初你们帮着外人算计我时,怎么没想过今天?”
站在苏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苏清鸢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张叔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小姐,沈知衍和苏曼柔己经被起诉,挪用公款和商业欺诈,证据确凿。”
“知道了,”苏清鸢接过文件,随手放在一边,“张叔,准备一下,下周我们去拿下东南亚的市场。”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一世,她不再是谁的附属品,不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眼泪。
她守住了家业,护住了想护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赢回了自己的人生。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做得好。”
苏清鸢挑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那个前世在她死后,默默帮她收拾残局,让沈知衍和苏曼柔多坐了几年牢的神秘男人,这一世,似乎提前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勾起唇角,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未来的路还长,或许,会比她想象的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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