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砸在警用巡逻车的挡风玻璃上，雨刮器以最快的频率来回摆动，依然赶不及雨水倾泻的速度。
陈默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
城市在雨夜里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一种沉闷的、被浸泡的窒息感。
“这鬼天气，真他娘的不想出门。”
开车的老师兄李强嘟囔着，点了支烟。
陈默没接话，他只是个辅警，话少，肯干活，是所里人对他的普遍印象。
他看了一眼手机，推送的本市新闻头条格外刺眼：《“雨夜屠夫”再现？
第三起独居女性遇害案发生，警方悬赏征集线索》。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心里涌动。
这个凶手极其狡猾，专挑雨夜作案，现场几乎不留任何物理痕迹，像幽灵一样。
“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去买包烟。”
李强把车停在路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就在李强推开车门的一刹那，一股尖锐的、如同冰锥刺入大脑的剧痛猛地袭来！
“呃！”
陈默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
“怎么了？”
李强回头问。
“没……没事，可能有点感冒。”
陈默摆摆手。
李强没多想，冲进了雨幕。
陈默却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因为就在刚才，他眼前的世界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雨不再是透明的。
空气中飘浮着无数淡灰色的、丝絮般的痕迹，它们从西面八方而来，微弱而杂乱。
车窗上，座位上，甚至李强的背影上，都残留着一些类似的灰色流痕。
更让他心悸的是，在便利店门口的地面上，他看到了一缕与众不同的、浓郁得发黑的“痕迹”！
那痕迹像是有生命的沥青，在雨水的冲刷下依然黏稠地蠕动着，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纯粹的恶意。
**叮！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首接响起。
**检测到高浓度‘罪业’反应，罪业侦查系统激活...****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陈默。
****当前权限：初级。
能力：罪业视觉。
**眼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简洁得如同某种游戏UI。
**任务发布：清理‘雨夜屠夫’****目标描述：连环杀人犯，罪业值：897/1000（极度危险）****提示：目标己锁定，位于宿主东南方向150米内。
**陈默的呼吸几乎停止。
系统？
罪业？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他猛地看向那缕浓郁的黑色痕迹，它从便利店门口延伸出去，指向不远处一条昏暗的小巷。
界面上，一个猩红的箭头精准地指向同一个方向，旁边还有一个不断缩小的数字：148米...145米...恐惧和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了，那黑色的痕迹，就是“雨夜屠夫”留下的！
那个让全市警察束手无策的幽灵，就在一百多米外！
“强哥！”
陈默猛地拉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制服。
“怎么了？”
李强拿着烟从便利店跑出来。
“那边……那边巷子里有情况！”
陈默指着那条小巷，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我……我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呼救声！”
李强脸色一肃，作为一名老警察，他宁可信其有。
“走！
过去看看！
呼叫指挥中心支援！”
两人一前一后，冲入雨幕，奔向那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巷子。
越靠近巷口，陈默眼前的黑色痕迹就越发浓郁，那股令人窒息的恶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目标距离己经缩短到50米以内。
巷子深处，一个穿着雨衣的高大身影，正将一个拼命挣扎的女人往更深的阴影里拖拽。
“警察！
住手！”
李强大喝一声，拔出警棍冲了上去。
那雨衣身影猛地回头，兜帽下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睛。
他一把推开女人，反手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妈的，真是他！”
李强心一沉。
陈默的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
系统的“罪业视觉”下，他看到那凶手身上的黑色罪业如同沸腾的浓烟，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
而在那浓烟之中，有几个地方的颜色格外深邃，如同黑洞——那是他的心脏、脖颈和持刀的手腕！
“强哥！
小心他的右手！
他的弱点是左肋下三寸！”
陈默脱口而出。
李强一愣，但生死关头，他选择相信队友。
在凶手匕首刺来的瞬间，他一个侧滑，警棍精准地砸向对方左肋。
“呃啊！”
凶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动作明显一滞。
陈默看准机会，抓起墙边的一个废弃垃圾桶盖，像盾牌一样顶了上去，挡住了凶手反击的一刀。
“砰！”
金属交击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陈默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分钟。
他和李强凭借默契的配合，以及陈默那近乎“预知”般的弱点提示，与凶残的“雨夜屠夫”缠斗在一起。
雨水、汗水、泥水混在一起，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惊险万分。
最终，在支援警力赶到前的十几秒，陈默利用系统看穿对方一个微小的重心失衡，一个扫堂腿将其放倒，李强立刻扑上，用手铐死死铐住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
凶手被制服，瘫在地上如同死狗。
那个女人得救了，在一旁瑟瑟发抖地哭泣。
李强喘着粗气，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赞许：“好小子！
你怎么知道他左肋有旧伤？”
陈默张了张嘴，却无法解释。
他只是疲惫地靠在湿冷的墙壁上，看着赶来的同事将凶手押走。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踱步过来——是所里最擅长摸鱼、整天乐呵呵的老王。
老王没穿警服，披着个旧军大衣，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
他走到陈默面前，没有去看被押走的凶手，而是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特别是那双似乎还残留着淡蓝色微光的眼睛。
老王拧开保温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枸杞茶，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悠悠地说：“小子，眼睛……能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陈默浑身一僵，如同被闪电击中。
雨，还在下。
但陈默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己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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